節奏那麼緊湊,好像沒給對手留什麼反應的時間。
“鵬舉來了啊,快坐!”高羣芳熱情地招呼着,又讓徐大媽幫忙給泡了茶:“你們哥倆就坐在廊下聊吧。”說完又對兒子說道:“不許帶狗出去玩!”
小齊陸很是鬱悶,有狗不牽出去顯擺等於沒狗。
齊玉霄和方鵬舉便坐在廊下喝着茶聊天,小齊陸則拿零食喂大金毛,有了喫的,大金毛的情緒好像好了一些。
門口又有了動靜:“齊老三!”
齊玉霄馬上就起身了:“孔哥,在家呢在家呢!”他還得出門迎接一下,沒有孔介民的幫忙,昨晚的事情不會那麼順。
孔介民拎着鳥籠子笑眯眯地進來了,趴在旁邊喫東西的大金毛好像聞到了其他動物的味道,忽然興奮地叫了一聲。
“汪!”
這一聲可把孔介民嚇着了,他趕忙把鳥籠子舉到了頭頂:“不是,玉霄,這怎麼還到你家來了?”
廊下的方鵬舉笑道:“孔哥別介意啊,帶過來給小傢伙解解悶。”
孔介民心有餘悸:“好嘛!我都快嚇死了!”他掀開罩子看了看自己的黃鳥,還在活蹦亂跳,心裏便踏實了許多。
又看了看狗子,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挑了一個稍微高點的地方把籠子給掛起來,方纔坐下。
他自來熟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先聞了聞:“不錯!”又淺啜一口,齒頰留香:“真不錯!”
齊玉霄笑眯眯地看着他,孔介民沒有絲毫的不適:“玉霄,說好的啊,這次你們的事情算是了結了,下面得配合配合我了吧?”
“這我就能答應孔哥您了!這個中間人只能是孔哥您來當,別人我不認!”
“行!玉霄你的人品還是有保證的!我現在得琢磨琢磨能喫進去多少了!”孔介民心情極好。
一杯茶喝完,孔介民便趕緊離開了,他可是看得清楚,院子裏面有狗,房頂上面還有隻狸花貓,鳥命要緊。
孔介民離開之後,方鵬舉也沒忍住:“三哥,下一步要怎麼做啊?這張源都冒頭了!”
齊玉霄淡定地說道:“晚上才能見分曉,現在咱們等着就是了。”
午飯的時候,吳雪端着餐盤坐到張源旁邊了,馬雯雯則躲得遠遠的。
“我怎麼就沒發現,你的大學生活就那麼豐富多彩呢?娜姐知道不?安欣知道不?”吳雪臉上就寫着等着看熱鬧了,昨天微博上的爆料極其勁爆,很多名字甚至都出現在她沒有出國的時候,但她竟然沒有聽說過。
張源就很無語了:“這都是讓雯雯編湊的,你還當真啊?”
吳雪下巴往馬雯雯那挑了挑:“看雯雯那副鵪鶉樣,我怎麼都覺得是真的……”
張源揉了揉太陽穴:“不是,你怎麼也喜歡八卦了?”
吳雪低聲問道:“老實說,你有沒有打過林姐的主意?”
張源一愣:“啊?”
吳雪冷笑道:“行了!知道了!果然男人都好色!”
“不是,你這哪兒跟哪兒啊!”
“你照照鏡子就知道答案了!”
張源無奈道:“我要是馬上給答案吧,你肯定說我是想好的;我要是遲疑幾秒吧,那你肯定會說我在想怎麼編理由!反正橫豎都你有理!”
吳雪說道:“我現在就很好奇王麗莎去哪兒了!”
張源接口道:“不,你不好奇!”
馬雯雯忽然出現在了桌子邊,她手裏端着餐盤,好像已經喫完了。
“那個老張,我先去趟片場,那個李和的事情我去處理一下。”
吳雪馬上就說道:“跟他解約!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馬雯雯說道:“我就是去解約的!走了啊!”說完,她就飛快地躥了。
“老家的事情怎麼處理的?我爸昨晚都和我說了,那個姓王的實在太過分了!我是怎麼都沒想到,在林城還有人能跳出來得那麼早!”
“永遠都不缺投機客!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對了,叫高風險高回報!”後面一句話張源還帶了點西北口音,把“考研二人組”給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就看不起這樣的!”
張源說道:“這樣的人還很多呢!別的不說,昨天微博上的動靜那就不小了!這可還是我的地盤!”
吳雪半天憋出來一句:“什麼仇什麼怨?”
張源搖搖頭,他就算重新活了一次也不明白這些人腦子裏是怎麼想的,但他知道這羣人已經被打臉了,微博上討伐他的文字或圖片都消失到一乾二淨,要不是互聯網有記憶,這羣人甚至都不會承認自己詆譭過張源。
昨天晚上他們也沒受什麼委屈,一個關係稍遠一些的堂弟張林甚至還很過分地要求喝啤酒,但這個要求竟然也被滿足了。
今兒一早,他們就出來了。
張雷大手一揮:“走,喫牛肉煎包去!我請了!”
“不行不行!雷哥你請午飯吧,早飯咱們自己喫!”
張雷笑罵道:“就惦記着佔我便宜!走着,我都請了!”
二栓則沒被放出來,他還留在局子裏。
張雷他們出來的時候也知道了處理結果:“範明榮尋釁滋事,先拘留十五天!至於打傷張雲鳳的事情,另外再說。”
見過大風大浪的張雷心裏明白,這是讓他們去醫院做鑑定請律師,操作得當,能把二栓送進去踩上幾年的縫紉機。
張家的幾個小夥子一邊走着一邊商量這個事情,他們談論的重點是能把二栓送進去幾年。
“六叔這一身傷可不能白挨,我得在微博上發消息,說二栓毆打退役軍人,要是這都不能多判幾年,那在南邊打過仗的人都不能答應!”
“不錯!讓這老小子張狂!這次一定收拾得他服服帖帖!”
“趕緊去喫飯,再給六叔帶一點!等會回去的時候,咱們再去瞧瞧二叔去!昨晚估計他也不好受,擔心受怕了一整夜。”
“我都害怕,別說二叔了!那源哥可是他親兒子!”
張雲天一個上午都沒抽菸,昨天半夜開始,風向就轉變了,張源從“十惡不赦”又變成了“五好青年”,剛一起牀他就發現,關於兒子的負面消息都不見了。
早操的時候,他就在操場周圍轉悠,吳道輔和他站在一塊兒。
“老張,我覺得上午咱們就能抽到中華了!”
張雲天笑道:“要是中華煙我就不要了,我抽不慣!我就習慣抽紫樹!”
倆人說話也沒避着人,但周圍的年輕老師都知道這倆人在說什麼,他們也在低聲聊着。
“咱們也就背地裏聊聊,王校長是真行,還讓人家張校長做檢討!這下可有趣了!不知道暑假的時候要不要換人了!”
“他先撐過高考再說吧!剛剛張校長可是說了,他就抽紫樹!嘿嘿嘿,這賠禮都不好賠!”
紫樹可是最便宜的煙之一,在2013年,一條下來還不到一百塊,誰要是用這個煙送禮,事情準成不了!
不遠處,王裕也過來了,他一聲咳嗽,讓周圍都安靜了不少。
張雲天也聽到了,便對吳道輔說道:“老吳,咱們去那邊看看去?”
“走走走!”倆人便朝着王裕的反方向走了過去,路過的時候都沒打招呼。
王裕現在就盼着張雲天再抽幾支煙,他保證笑眯眯地過去打招呼,但張雲天偏偏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煙癮難忍,但他偏偏就忍了!在某些方面,父子二人還是很像的。
王裕一個上午都沒尋到機會,但他已經不敢再提讓張雲天做檢討的事情了。
作爲一個空降的校長,他在這裏沒有什麼嫡系,也沒人願意往他身邊去湊。
和張雲天關係好的人倒是不少,最適合說和的就是吳道輔了,但吳道輔肯定不會搭理他,所以還得找人。
王裕左思右想,還是出了校門去超市買了兩條軟中華,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裝了,一邊往回走一邊後悔。
“多忍一個晚上就好了!哎,這一出鬧得……”
回到學校,他便上樓去了張雲天的辦公室,看到只有張雲天在裏面,他心裏就踏實了一些,人少最好,丟人就丟人,也沒別人瞧見。
門是敞着的,王裕還是敲了敲,發出了點動靜,讓張雲天擡頭往外看了看。
“老張,忙什麼呢?”王裕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地進去了。
張雲天神色淡淡:“寫檢討呢!王校長您看,八百字的檢討合格麼?”
王裕看到張雲天面前的紙上寫的都是字,登時就手心冒汗,這個檢討一旦流出來,那他也就到頭了。
“哎,老張,張校長,別別別!昨天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寒磣我了!”
“別啊!您呢,堅持原則;我呢,不守規矩!該怎麼着就怎麼着!再說了,我也沒說不認錯啊!”
王裕先急了:“哎呀張校長,我這裏給您賠不是了!您就把這個玩意收起來吧!我這有兩條煙,您先抽着,抽完還有!”
張雲天從兜裏把煙盒一掏,放在了桌子上,又來了一句:“我只抽紫樹!你這裏要不是紫樹,就趕緊拿走!”
王裕腦門上的汗也出來了,誰敢送人紫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