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炮灰女帝卑微求生 >第一百九十二章:兩個醉鬼
    蕭墨塵聽見她的聲音,心痛地皺眉閉眼,儘量平和地說:“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那你有問過我嗎?”風綺雪哽咽着質問道,“就這樣隨隨便便替我做決定?我的身體我自己不需要知道的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蕭墨塵也忍不住開始高聲說,“如果不這樣做,我要永遠和你保持距離,你會在孤獨之中一天天的被折磨死!有沒有孩子於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好好的活生生的在我身邊!”

    他說完也紅了眼眶,喘着粗氣不敢看風綺雪。

    風綺雪帶着怨念看着蕭墨塵輕聲說:“對你來說不重要,你要怎樣就怎樣,蕭墨塵,你有尊重過我嗎?你憑什麼擅自替我做決定?別忘了這是我的身體!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她說完閉上眼睛轉過頭,不想再看蕭墨塵一眼。

    雖然已經料到風綺雪這樣的反應,但蕭墨塵心裏還是不舒服,盯着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他知道,突然得知這樣的消息,風綺雪需要消化一下。

    蕭墨塵緩緩起身說:“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會怪我,我不後悔。”

    風綺雪一言不發,只是任由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流。

    等蕭墨塵出去後,風綺雪才睜開通紅的雙眼看向屋頂,這要她怎麼接受啊?

    原本一直以爲是蕭墨塵不想要孩子,還以爲是誰有病,這些都是可以逆轉的,通過努力改變的。

    可是現在呢?

    她的身體已經被寒冰蠱給損傷了,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路直接被斬斷了。

    風綺雪知道,蕭墨塵是在爲自己的身體好,可是,可是這也剝奪了她的權利啊,這樣的隱瞞和自顧自的決定,真的好嗎?

    走出書房的蕭墨塵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風綺雪怨恨的眼神一直浮現在他的眼前,攪得人心痛。

    蕭墨塵也感覺委屈,他只是想讓風綺雪好好的,這有錯嗎?

    “皇上?”阿和孃親迎上去憂心忡忡地問,“她怎麼樣了?”

    原來阿和孃親和族長等在院子裏沒有走,不放心他們兩個,也對祕密暴露感覺十分自責。

    蕭墨塵感覺十分心累,沒有心情去應付其他人,垂眸擺擺手,沒說一句話徑直走過去了。

    瞧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阿和孃親心裏不是滋味,又白了一眼身旁的相公。

    族長自知理虧,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都怪你!”阿和孃親兇巴巴地對族長說,“快去勸勸皇上去,我去看看皇后。”

    族長無奈地攤手說:“我怎麼勸嘛?我哪裏知道……”

    “小點聲!”阿和孃親打了一下族長的手心說,“算了算了,你這張嘴,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了,去去去,不要讓我看到你。”

    阿和孃親說完氣鼓鼓地走了,然後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看向正在塌上的休息的風綺雪,剛要開口,風綺雪便甕聲甕氣地說:“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我……”阿和孃親還想說什麼,可是聽着風綺雪語氣中的哀傷與無力,只好愧疚地說,“好,你休息,我等一會兒再過來。”

    另一邊,族長硬着頭皮去找蕭墨塵,臨進門之前對老太監說:“去準備一些好酒來。”

    “是。”老太監看蕭墨塵心情不好的樣子,也不敢多問,想來喝些酒也許能緩解一些吧。

    族長推門進去,看到蕭墨塵負手而立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風景,渾身上下散發着落寞的氣息。

    “我做錯了嗎?”蕭墨塵低聲地說,心裏亂七八糟一團亂,要面對要解決的事情一個接着一個,一種無力感深深地從心裏升騰起來。

    有些手足無措的族長撓了撓後腦勺走過去說:“男人嘛,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發泄出來……這事吧,我,我確實不知道你們在瞞着她,提前告訴我一聲多好呀。”

    蕭墨塵垂眸說:“不怪你,我也不知道應該怪誰,也許是我錯了。”

    “這哪能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族長義憤填膺地說,“要我說,要怪……就怪給你的皇后下蠱的那個女人!”

    他說完又想到,補充了句:“那個女人是不是因爲對你愛而不得纔對你的皇后下蠱?那要是說來還是怪……”

    完了完了,族長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趕快擡手給了自己嘴巴一下,索性不說話了。

    蕭墨塵卻失落地點點頭說:“沒錯,左靈萱是因爲我纔對姐姐下蠱,說來確實應該怪我。”

    這時候老太監端着酒壺過來了,族長正愁着沒有話可以說呢,看到酒壺眼睛都亮了,接過托盤說:“來來來,男人嘛,喝兩杯就沒有煩難了。”

    蕭墨塵素來不愛喝酒,只是有宴席的時候纔會喝一些,上一次喝醉好像還是登基大典?

    可是現在他心情鬱結,看着酒壺,也有一種想要大醉一場的衝動。

    就這樣,族長和蕭墨塵一人一個酒壺,你一杯我一盞的喝起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等阿和孃親找來的時候,蕭墨塵和族長已經毫無形象地坐在了地上,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久違,數不清的酒壺散落一地。

    蕭墨塵坐在地上靠着桌子腿,手裏還拿着一個酒壺搭在曲起的膝蓋上,耷拉着腦袋看不清楚是醒着還是暈過去了。

    “你!”阿和孃親氣不打一出來地看着族長,指着他說,“不是讓你勸人來了,你怎麼喝上了!”

    族長喝得紅彤彤的臉,擡頭看到自己媳婦,醉醺醺笑眯眯地說:“夫人?夫人來了。”

    然後他傻乎乎地對着蕭墨塵說:“你看啊,我夫人,漂亮吧,嘿嘿嘿。”

    阿和孃親氣得忍不住踹他一腳說:“你瞧瞧你這個樣子!你給我起來!”

    “哎呦……”族長重心不穩被踹得倒在地上,還不忘抱着酒壺,閉着眼睛呢喃說,“夫人……我最喜歡我的夫人了……夫人!夫人啊!”

    他不由分說的開始大喊大叫,讓阿和孃親有些慌亂地紅了臉,看着兩個醉鬼也不想管理他們了,轉身趕快出去,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樣子。

    出去之後的阿和孃親趁機跑去找風綺雪,推開門就慌慌張張地說:“哎呀,我說妹子啊,你家相公喝醉了!”

    正坐在牀邊暗自神傷的風綺雪反應緩慢一樣看着阿和孃親風風火火進來的樣子。

    “妹子啊。”阿和孃親拖着一個凳子做到風綺雪身旁,根本不容許她有任何的空隙插話,說,“我跟你說,這男人啊,成親之前一個樣,成親之後就又是一個樣子!之前給你承諾的多好多好,結果呢?”

    風綺雪看着阿和孃親,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才反應過來阿和孃親進門的那句話,呆呆地問:“蕭墨塵喝醉了?”

    “對啊!”阿和孃親拿出一副拉家常且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兩個人都喝醉了,一地的酒壺。你聽我說啊,你家相公也是爲了你着想,你當時的身體確實被噬心蠱折磨得……不太好,那有一個辦法可以緩解,他肯定優先選擇你啊,你理解一下,也不要太過於埋怨……”

    “憑什麼?”風綺雪紅着眼眶激動地質問阿和孃親說,“我憑什麼不能埋怨?我憑什麼要接受這一切?是我要來這裏的嗎?我只是想活下去就這麼難!我就要承受這一切!憑什麼我要理解這個理解那個!我又做錯了什麼?我纔是那個最應該去怨恨,最應該要求別人理解我的吧!你們又憑什麼替我做決定?這一切都問過我嗎?是我想要的嗎?!自顧自的做決定,還要我理解!還要我不埋怨!憑什麼!”

    她坐在這裏許久,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

    倒也不是在刻意怨恨蕭墨塵,而是這一路走來各種各樣的艱辛在得知自己的身體受損之後,一下子全部都爆發出來了。

    包括哪些因爲她而死去的人,那些事情帶來的自責和負面情緒。

    爲什麼啊?

    就因爲她無意中穿書而來?

    就因爲她想要在這個世界裏活下去?

    就要遭受這些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縱然是再樂觀的人,也會有崩潰的時候吧,也可以有崩潰的時候吧?

    風綺雪控制不住情緒的爆發,雙手掩面放肆地哭起來,好像要把心中一直以來積壓的所有不滿,委屈和憤恨都發泄出來。

    阿和孃親愣愣地看着風綺雪,心疼起來這個堅強的姑娘,也不打算再說什麼去勸她了。

    受到傷害的那一個,有資格去埋怨。

    就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吧,情緒積壓在心裏,總要找一個發泄途徑去釋放。

    不知哭了多久,風綺雪的聲音變小了,肩膀的抽動幅度也沒有那麼大了。

    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哭爽了。

    當理智回籠的時候,羞恥感也隨之浮現出來。

    風綺雪捂着臉透過指縫看到阿和孃親還在一旁陪着自己,感覺好丟臉,這樣不顧形象的哭泣,全部都被她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