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在一點,放鬆一點。”風綺雪深吸一口氣說,“你聞,是自由的味道!”
小宮女花蕊此刻也放鬆了許多,興奮地點點頭說:“多謝娘娘帶奴婢出宮!”
兩個人姐妹一樣歡聲笑語,還時不時吩咐下人去買些好喫的好玩的。
前面馬車裏的蕭墨塵沒辦法地嘆口氣,算了,她開心就好。
晚上到了驛站,蕭墨塵搶先爲花蕊單獨開一間房,並且在喫飯前給她使眼色,兩個人到一旁說話。
花蕊心裏還是畏懼蕭墨塵的,行禮說:“皇……公子您吩咐。”
“晚上不許纏着她!”蕭墨塵低聲威脅着花蕊。
花蕊聽了往風綺雪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看面前壓迫感十足的蕭墨塵,吞了吞口水說:“奴婢謹遵吩咐。”
“很好。”蕭墨塵繼續說,“用膳過後便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不管她怎麼叫你都不許出來!”
“是。”花蕊垂眸點點頭。
坐在桌旁等着上菜的風綺雪注意到旁邊竊竊私語的兩個人,不用想都知道蕭墨塵要對花蕊說什麼,他的那點小心思,自己還能不知道?
計算着他們快說完了,風綺雪這纔回頭喚花蕊說:“花蕊,快來,上菜了。”
花蕊猶豫地看了一眼蕭墨塵,直到後者點了點頭,花蕊才吞了吞口水朝着風綺雪走過去。
“來。”風綺雪拉着花蕊的手說,“坐我旁邊。”
“不可。”花蕊受寵若驚地後退半步說,“娘……這,這不合規矩,奴婢不能……”
風綺雪就要拉着花蕊坐下,揚起下巴說:“我說話不好使了嗎?給我坐下。”
這時候蕭墨塵才走過來,坐在風綺雪的另一邊說:“讓你坐下你就坐下。”
得到了蕭墨塵的首肯,花蕊這纔敢坐下。
她從來都沒有跟皇上皇后一起同桌喫飯,整個皇宮的宮人都沒有過呀!
這得是多大的福氣?
這一頓飯喫的,花蕊根本就沒有嚐出來飯菜的味道,全程戰戰兢兢。
用膳過後,蕭墨塵跟着風綺雪進了房間,直接就把門從屋內鎖上了。
風綺雪看着他幼稚的樣子好笑地說:“有必要嗎?她只是個小女孩。”
“可她一直纏着你。”蕭墨塵抱着風綺雪不撒手說,“已經一整天了。”
風綺雪用食指戳了戳蕭墨塵的胸膛說:“你錯了,不是她纏着我,是我纏着她。”
“那你爲什麼要纏着她?”蕭墨塵不滿地收緊了手臂,抱她更用力。
風綺雪真是被蕭墨塵給逗笑了,說:“好容易有一個可以一起聊天的小姐妹,當然要纏着她了。你終究是個男人,有些悄悄話,還是要女孩兒對女孩兒說的。”
“是這樣嗎?”蕭墨塵懷疑地目光看着風綺雪。
他不禁擔心花蕊會像當初的亞蕾一樣,喜歡上風綺雪。
風綺雪主動勾着蕭墨塵的脖子,眼波流轉說:“當然了。你這個傻瓜,小女孩的醋你也要喫。”
“關於你的,我都要喫。”
猶豫明日還要趕路,蕭墨塵並沒有折騰到很晚,兩人早早相擁而眠。
第二日清晨,又下起了大雪,車馬難行,一路顛簸。
風綺雪等得有些着急了,便撩開窗簾看看外面,恍惚間,她彷彿在風雪中看到了一個身影站在不遠處。
雖然看得並不真切,卻能明顯感覺到,那人也正在盯着自己,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可當風綺雪眨眨眼睛想要看清楚之後,那人卻消失了……
“娘娘?”花蕊問,“您在看什麼?”
風綺雪盯着剛剛的地方失神,輕輕搖搖頭說:“沒什麼。”
她心裏滋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人到底是誰?在這個時間線裏還有誰?
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這時候風雪太大了,車隊不得不停下來保證安全。
蕭墨塵從自己的車上下來,剛來到風綺雪的車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風綺雪驚訝的模樣瞪着眼睛,趕忙過去問:“怎麼了?”
就在剛剛,風綺雪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小雪?”
風綺雪死死拉着蕭墨塵的手,紅着眼眶聲音顫抖地說:“蕭墨塵,我聽見阿和的聲音了……”
對!阿和!剛剛那個身影雖然看不清楚容貌,可他就是阿和吧?是阿和沒錯吧?
“姐姐?”蕭墨塵握着風綺雪的手希望可以給她力量,安慰說,“也許是你太過於思念阿和了。”
她說着,眼中閃爍着狂熱期待的光芒。
一旁的花蕊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能縮着脖子窩在一角,儘量減少存在感。
蕭墨塵瞧着風綺雪有些癲狂的模樣,摟着她的肩膀說:“姐姐,如果阿和真的以別的身份存在,他怎麼會不來找我們?”
這時候,風綺雪的耳邊再次迴盪起阿和的聲音,悠遠空靈的聲音說:“小雪,我好想你。”
“阿和!”風綺雪一把推開蕭墨塵就要下車,大聲喊着,“阿和你在哪?”
蕭墨塵趕快拉着風綺雪,擔心地皺起眉頭問:“姐姐,你怎麼了?冷靜一點!”
可風綺雪彷彿魔怔了一般,掙扎着就要下車,口中還不停地喊着阿和的名字和重複對不起三個字,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落。
這場面嚇得花蕊直想捂耳朵,她從來沒見過皇后娘娘這個樣子,還有她口中的阿和是誰?
蕭墨塵一把抱住風綺雪,用力地將她禁錮在懷裏,大聲說:“風綺雪!你冷靜一點!這裏沒有阿和!”
然後他目光銳利地環顧四周,倒要看看是什麼在搞鬼。
當他駭人的目光落在花蕊身上的時候,後者整個人被嚇得發抖,連忙擺手顫抖着說:“不是,我不知道……”
“下車!”蕭墨塵對着花蕊大吼。
花蕊連滾帶爬的樣子慌張下車,她也很想逃離。
外面風雪太大了,大到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包圍全身,那些雪花打在臉上都生疼生疼的。
奇怪得是沒一會兒,風綺雪突然就冷靜了下來,紅着眼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蕭墨塵看她冷靜下來了,趕忙問:“風綺雪,你看着我!剛剛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
“我……”風綺雪還沒徹底緩過神來,眼淚還在繼續滑落,自己對於自己剛好的舉動都感到無比的驚訝,她看向蕭墨塵哽咽着說,“我看到阿和了,我聽到他的聲音了。他在怨我,怨我沒有保護好他,怨我沒有好好記得他。我有記得他,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風綺雪剛剛被一股強烈的愧疚感包裹了整顆心臟,甚至有一種要陪阿和一起去死的衝動,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報答一點阿和對自己的付出。
蕭墨塵摟着風綺雪的肩膀,面色依舊凝重,他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問風綺雪:“還有呢?還有什麼感覺?”
冷靜下來的風綺雪看着蕭墨塵的肩膀落淚說:“我,我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樣,強烈地想要見到阿和,心裏總感覺阿和就在外面……墨塵,我該不會是瘋了吧?”
“不許胡說!”蕭墨塵眉頭緊蹙,還是儘量溫柔地安慰風綺雪說,“你也許是太累了,外面風雪太大,我們沒辦法前進,只能暫時停在這裏。不能排除突如其來的大雪是有人的預謀,所以我們更要提高警惕。”
也許有什麼新的危險出現了。
風綺雪點了點頭,全身有一種癱軟無力的感覺,彷彿剛跑完800米體測一樣。
沒過一會兒,遮天蔽日的風雪居然停了,地上的積雪已經到達膝蓋部分。
爲了儘快離開這裏,蕭墨塵命人在前方開道,挖出一條路讓馬車好走一些。
因爲不排除風綺雪剛剛不受控制的癲狂模樣跟她體內的蠱蟲有關。
回到馬車裏的花蕊怯生生地看着風綺雪,不敢說話。
風綺雪有些尷尬地擦了擦臉上的淚,輕聲問:“嚇到你了吧?”
“奴婢沒事!”花蕊趕快擺擺手說,“娘娘,倒是您,您沒事吧?”
“我……”風綺雪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也許沒事吧。”
她確實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即使憂心忡忡,也不必對花蕊表現出來,也許會增加她的恐慌感。
花蕊心疼地抹起眼淚說:“娘娘,像這麼好的人,爲什麼要經受這麼多苦難呢。”
她這一哭倒是把風綺雪逗笑了。
風綺雪說:“哭什麼?我又沒死,這不是好好的嗎?”
“娘娘!”花蕊越哭越兇,大聲說,“不可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奴婢,奴婢是心疼娘娘!”
她哭的時候很可愛,肩膀還一抽一抽的,讓風綺雪更是忍不住笑了,安慰說:“傻丫頭,別哭了別哭了,待會兒眼睛哭腫了,我可不帶你出去玩了。”
“不玩。”花蕊擦着眼淚說,“什麼都沒有娘娘的身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