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蕭墨塵的疑惑和怒火到達了頂峯,直接一拳揮過去,吼道:“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完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駿和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翻在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舔了舔染血的脣角,用手背擦掉血跡,輕嘆口氣。
院子裏,亞蕾拍着風綺雪的房門問:“小雪?是我,開門呀,你怎麼了?”
“等一下。”風綺雪趕快擦乾臉上的淚,深呼吸調整情緒後站起身,給亞蕾打開門。
亞蕾看着風綺雪通紅的眼眶,心疼地問:“怎麼了小雪?是蕭少俠欺負你了?”
“沒有。”風綺雪垂眸搖了搖頭,側身讓亞蕾進來。
“真的沒有嗎?”亞蕾坐在桌旁疑惑地說,“可你看上去很不好。”
風綺雪坐在亞蕾對面,勉強一笑說:“真的沒有啦,我把他惹生氣了,就不歡而散。”
“所以……”亞蕾挑眉問,“你心裏到底是蕭墨塵還是駿和啊?”
“我……”風綺雪剛要說話,就聽到駿和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門外說:“小雪,亞蕾,墨塵兄走了。”
“走了?”亞蕾站起來問,“那我呢?我不知道怎麼出去啊!”
駿和回答說:“他明早應該會來接你的,就像上次一樣。”
“也好。”亞蕾放心地坐下,然後看着狀態不佳的風綺雪,想了想說,“小雪,你和蕭少俠已經錯過這麼多年了,還要繼續錯過下去嗎?”
風綺雪下意識地捏着髮尾轉來轉去,心不在焉的樣子說:“我們之間要錯過,就不單單是時間的問題,還有空間,還有緯度,還有次元……”
“不明白。”亞蕾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或者生蕭少俠的氣,我只知道,人生苦短,兩個相愛的人互相折磨,時光蹉跎,錯過的不會再來,想彌補又覺太晚,後悔都來不及咯。”
風綺雪沒有說話,只盯着手中的髮絲,似乎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小雪,要勇敢一點,才能爭取到你想要的生活。”亞蕾繼續說。
風綺雪苦笑一聲擡眼看向亞蕾說:“就像你逃婚那樣?”
“我不逃婚,怎麼遇到你呢?”亞蕾反問說,“怎麼會知道我家王爺是親自去接我的呢?”
風綺雪笑意更甚,點點頭說:“對,沒錯。我不行,我就是個慫貨。”
這一個晚上,風綺雪和蕭墨塵都翻來覆去睡不着,一個是因爲糾結,一個是因爲憤怒。
第二日清晨,風綺雪一個晚上沒睡好,早上便起不來。
蕭墨塵來接亞蕾的時候,駿和在門外叫了兩次,風綺雪都沒有要醒的意思。
穿戴好的亞蕾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往外走說:“噓,她還在睡覺,昨晚應該是沒睡好,別打擾她了。”
“走吧。”蕭墨塵黑着臉,扔下兩個字轉身就走。
亞蕾對駿和說:“告辭。”
“告辭。”駿和微笑回禮。
他們兩個走到湖邊,亞蕾疑惑今日爲什麼不直接回去,來湖邊做什麼?
還沒等亞蕾問出口,蕭墨塵偏過頭說:“在這裏等我。”
說完他就消失了。
下一瞬蕭墨塵出現在風綺雪的牀邊,直接彎腰就吻了上去。
他也只敢在她熟睡的時候宣泄自己傾巢而出的思念。
蕭墨塵有時也感嘆自己殺伐果斷,坐擁天下,可面對風綺雪的時候卻是半點脾氣也沒有。
研磨雙脣,柔軟的觸感撩撥着蕭墨塵的理智,使壞一般,他輕輕咬了一下風綺雪的下嘴脣。
就在風綺雪睫毛微動,快要醒來的時候,蕭墨塵消失了,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回到湖邊,臉色微紅,手搭在亞蕾的胳膊上說:“走吧。”
而牀上的風綺雪睜開眼睛呆住了,她明明感覺有人在親自己,還咬了一口,可睜開眼卻什麼也沒有。
舔舔嘴脣,好像那溫熱的觸感還停留在脣邊。
難不成又做夢了?
那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被這個“夢”搞得睡意全無的風綺雪伸了個懶腰決定起牀。
苦惱也沒辦法,坐牢的生活還得繼續下去啊。
來到廚房,風綺雪走過去問駿和:“今天喫什麼呀?”
“喫墨塵兄帶過來的食物。”駿和刻意低着頭說,“好久沒有喫外面的食物了。”
聽到蕭墨塵的名字,風綺雪就感覺一陣不自在。
駿和依舊沒擡頭問:“昨晚你們聊了什麼?怎麼哭着跑回房間?”
“沒什麼啊……”風綺雪手撐在竈臺上隨意地說,“就互相生氣唄,他氣我不信任他,我氣他不能恢復記憶。”
“就這樣嗎?”駿和手上忙活着說,“可是墨塵兄離開的時候看上去可是很憤怒啊。”
風綺雪撇撇嘴說:“他憤怒什麼,他有什麼好憤怒的。”
“因爲你啊。”駿和笑笑說。
“切……”風綺雪翻了個白眼,然後就看到側着臉的駿和嘴角上的淤青,立刻問,“嘴怎麼了?”
然後她聯想到了駿和剛剛說蕭墨塵離開的時候很憤怒,皺起眉頭,忍不住提高音量問:“蕭墨塵打的?”
駿和躲閃着說:“額……”
“不許動!”風綺雪擡手掐着駿和的下巴,仔仔細細地觀察着,他的半張臉似乎都有些腫脹。
頓時風綺雪氣不打一出來,說:“他憑什麼打你啊?神經病吧?你還手了嗎?”
“還手?”
“對啊!”風綺雪大聲說,“難不成就白白被他打嗎?”
駿和推開風綺雪的手,不在意地說:“沒事,他也許是苦惱爲什麼我什麼都知道,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你告訴他了?”風綺雪有些慌張地問,“告訴他我……”
駿和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着風綺雪說:“沒有,當然是要你自己說纔行啊。”
“呼……”風綺雪松了口氣,抱歉地看着駿和說,“對不起啊,阿和,害得你捱打,下次我幫你打回去,或者你自己打回去。”
“沒事。”駿和把盤子遞給風綺雪說,“端出去,開飯了。”
鈴鐺外,左靈萱和亞蕾坐在馬車裏,誰也不想看到誰。
倒是蕭墨塵去騎馬在前面奔馳,速度帶來的爽感驅散了內心的煩悶。
整整走了三天,車隊才終於到達祖先墓所在之地。
當晚蕭墨塵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現場。
被挖掘成四四方方的坑洞中,躺着各種各樣的金銀財寶,瓷器花瓶。
白肅公捋着鬍子悠哉悠哉地走過去說:“這些東西都是墓主人的陪葬品,價值連城,也是蕭皇室巔峯時期的證明,所以他們不敢繼續挖了,只等你親自來看過,親口下令。”
“開挖!”蕭墨塵一聲令下,舉着火把的,拿着工具的,直接一擁而上,開始搬運墓裏面的寶貝,繼續深挖。
蕭墨塵就在一旁冷眼看着,按照白肅公的承諾,過不了一會兒就要有驚天寶物出世了。
果不其然,一束金光從墓中直直地射出來照亮大半個夜空!
周圍的人紛紛後退擋住這刺眼的光芒。
只有蕭墨塵好像受了什麼指引一般走過去,眯着眼睛尋找着金光的來源,接着他跳進金光中,彎腰撿起一塊圓形的雕花銅鏡,金光就是從銅鏡身上發出來的。
當蕭墨塵的手接觸到銅鏡的那一刻,金光減弱了,似乎都被他給吸收了去。
衆人放下遮擋看向坑洞,紛紛好奇到底是什麼絕世寶貝。
可他們都只看到了渾身上下度了一層金光的蕭墨塵。
這時候一個人帶頭喊:“聖光降世,人皇親臨!拜見吾皇!”
“拜見吾皇!”在場的其他人都跪在地上不停地重複着,內心中對於蕭墨塵了一種極其強烈的信任感和臣服感。
除了站在一旁的白肅公,他滿意地捋了捋鬍子,看着這一幕。
蕭墨塵所期望的事情,他做到了,這下消磨本應該更加信賴自己了。
在帳篷裏休息的左靈萱和亞蕾也被不遠處的金光給吸引出來,周圍駐守的士兵都在金光消失之後,朝着一個方向跪在地上不停地跪拜,口中整齊劃一地念叨着:“拜見吾皇!拜見吾皇!”
這聲音響徹雲霄,彷彿整個大地的子民都在重複。
蕭墨塵雙手捧着銅鏡從坑中飛躍而出,看向跪拜的衆生,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白肅公走到蕭墨塵身邊,彷彿宣旨一般說:“人皇之子蕭墨塵,一統人族,實乃繼承天命,爾等順應天意,奉蕭墨塵爲皇,絕無二心!”
他的聲音彷彿帶着悠遠的回想飄散向遠方,讓整個世界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不同地方不同的人,都在同一時間朝着同一個方向跪拜,口中唸唸有詞:“奉蕭墨塵爲皇,絕無二心!”
就連亞蕾與左靈萱也一樣。
片刻之後,白肅公一揮手,所有人都恢復了正常,只不過繼續在地上跪着。
蕭墨塵居高臨下地俯瞰所有人,氣場威嚴地說:“平身。”
“謝吾皇!”
白肅公得意洋洋地看向蕭墨塵問:“墨塵,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