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聽到就是從蕭墨塵身上傳出來的!
怎麼突然搞得跟恐怖片似的?平白無故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
幸虧這是大白天的,這要是晚上,不得嚇死人嗎?
蕭墨塵看了看馬車裏的環境,搖搖頭無辜的樣子說:“沒有啊,師父是不是聽錯了?徒兒沒有聽到什麼女人的聲音。”
然後他在大袖的掩蓋下,慢慢把右手伸進左手的袖管裏,偷偷將傳音符握在手中,爲了防止風綺雪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引得白肅公懷疑,直接把傳音符給撕碎。
做完這些,蕭墨塵才微微鬆口氣,然後沒事人一樣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白肅公。
“不對不對。”白肅公擺擺手篤定地說,“我就是聽到了,而且這聲音還挺熟悉的……”
在白肅公的認知裏,他已經把風綺雪給殺了,灰飛煙滅了,所以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到風綺雪的身上去。
然後白肅公開始豎起耳朵仔仔細細地聽着,還示意蕭墨塵不要發出聲音。
蕭墨塵跟着白肅公豎起耳朵的模樣也裝作仔仔細細地聽着四周,警惕地問:“師父,可是有什麼危險?”
因爲傳音符碎了,所以風綺雪的聲音也不可能傳出來了。
白肅公看着手中的酒杯開始自我懷疑地說:“真的是我聽錯了?”
“師父聽到了什麼?”蕭墨塵故意問。
白肅公這下也不確定了,皺着眉說:“聽到一個女人說什麼心虛什麼的……”
“女人?心虛?”蕭墨塵思索片刻,猶豫着說,“師父,您怕不是喫醉酒了吧?”
“可能嗎?”白肅公也有些懷疑了。
馬車就兩個人,蕭墨塵沒聽到,他自己聽到了,而且看蕭墨塵的樣子,也不像騙人,而且他也不可能會騙自己。
“難不成……”白肅公自言自語說,“真的是我幻聽了?”
蕭墨塵擡手拿走白肅公手中的酒杯,裝作責備的模樣說:“師父最近喫酒越發頻繁了,對身體不好,還是控制一下吧。”
“是這樣嗎?”白肅公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難不成真的是喝多了?又或者是最近縱慾過度?身體消耗太大?
蕭墨塵拿出十分關心的語氣說:“師父除了聽到莫名其妙的聲音以外,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這樣吧,等從西北迴去,徒兒請天下名醫來爲師父看一看。”
“也好。”白肅公點了點頭,他可是個很惜命的人呢,可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還想在這個世界裏繼續作威作福呢。
馬車一路顛簸,路上走走停停,傍晚的時候車隊停下來準備生火做飯,在此處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出發。
蕭墨塵問白肅公:“師父要下去走走活動活動嗎?”
“不了不了。”白肅公擺擺手說,“爲師就在車裏休息就行了。”
他還一直想着自己幻聽這件事呢。
“那好,墨塵先下去了。”蕭墨塵行禮之後下了馬車,在白肅公看不到之後,表情中流露出一絲厭惡。
然後蕭墨塵來到亞蕾所在的馬車旁,站在車外問:“坐了一天車了,亞蕾,要不要出來走走?”
聽到蕭墨塵的聲音,左靈萱是很驚喜的,可他居然只叫了亞蕾的名字?
然後左靈萱用充滿嫉妒和怨念的目光看向亞蕾。
在左靈萱的注視下,亞蕾微微一笑,對車外的蕭墨塵說:“也好。”
然後她彎腰出去,特意把手打在蕭墨塵的手心裏,還不忘看一眼左靈萱再下去。
“哼!”左靈萱看到蕭墨塵親自扶着亞蕾下車這一幕,心裏別提多酸了,連跟上去破壞的心情都沒有了。
蕭墨塵扶着亞蕾下車,關心地問:“路上的顛簸還能接受吧?孩子怎麼樣?”
“沒事。”亞蕾笑着搖搖頭。
兩個人朝着遠離大部隊的方向走去,等走遠了,蕭墨塵才鬆一口氣。
亞蕾善解人意地看着蕭墨塵問:“怎麼了?蕭少俠有事要說嗎?”
蕭墨塵看了一眼大部隊的方向,確認沒有人跟上來,轉過身邊走邊說:“剛剛在馬車上,白肅公聽到了聖主的聲音。”
“聖……風姑娘?”亞蕾驚訝地看向蕭墨塵,然後刻意壓低聲音問,“怎麼回事?他怎麼會?”
“因爲這個。”蕭墨塵攤開手心給亞蕾看傳音符的碎片,解釋說,“這是駿和給我的傳音符,她的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他說完,爲了不留下證據,握緊拳頭,將符紙化爲灰燼,然後揚在空中。
“想念?”聽到這兩個字蕭墨塵心裏有些雀躍,又有些害羞,重複問道,“是想念嗎?”
“對啊。”亞蕾笑着點點頭,看着眼前的蕭墨塵全然沒有那種殺伐果斷的霸氣感,就像一個反覆確認愛是否存在的單純少年一樣。
她繼續說:“你不都已經許多天沒有去找風姑娘了嘛。”
“可是……”蕭墨塵想笑,卻有感覺以風綺雪表現出來的態度,不太可能是想他了。
蕭墨塵在心裏否定了這個答案說:“應該不會的吧。”
“蕭少俠可是馬上要登基成爲人皇的人啊。”亞蕾故意笑他說,“怎麼這點信心都沒有呢?”
蕭墨塵也不好意思地垂眸一笑。
人皇又如何,在心愛的人面前,還不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爲了確認一點點愛存在的痕跡,可以反覆試探,即使只有一點點,也會甜到心裏去。
這邊兩個人說着話,那邊心兒扶着左靈萱下馬車,小聲說:“娘娘,將軍和亞蕾夫人一同散步,您怎麼不一起啊?”
“我纔不去!”左靈萱慪氣說。
心兒拉左靈萱到人少的地方,小聲勸她:“您不去怎麼行呢?這不是給他們製造機會嗎?”
左靈萱嫉妒又委屈地瞟了一眼蕭墨塵的方向隨你:“還用我製造嗎?蕭墨塵製造的就已經夠多了。”
“娘娘。”心兒繼續勸她說,“您別忘了,您是皇后,您陪着將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您看,憑什麼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您要在這裏生悶氣呢?”
這話再一次說到左靈萱的心坎上了,她望向蕭墨塵的方向,憤憤地說:“是啊,憑什麼我要生悶氣呢?”
“要奴婢陪您過去嗎?”心兒試探性地問。
左靈萱拉了拉衣服,整理了整理頭飾,挺直腰背說:“不用了,你就在這裏準備待會兒用膳。”
“是,娘娘。”心兒應聲行禮,目送左靈萱走向蕭墨塵。
蕭墨塵眼角的餘光瞥到左靈萱來了,對亞蕾使了個顏色之後,牽起了她的手。
亞蕾也明白蕭墨塵的意思,笑意盈盈地說:“將軍爲何一直盯着亞蕾看?”
“因爲你好看啊。”蕭墨塵目光溫柔地說。
走近的左靈萱剛好就聽到這樣的對話,臉上的表情僵了又僵,笑容都快要掛不住了,硬着頭皮走過去說:“墨塵,亞蕾姐姐。”
“萱兒妹妹來了。”亞蕾笑着說,“坐了一天車,累了吧?”
左靈萱十分自然地走到蕭墨塵另一邊,挽着他的胳膊說:“還好,畢竟不像姐姐,還要帶着孩子。”
對於左靈萱的動作,蕭墨塵並沒有反抗,二十對她說:“亞蕾懷着孩子還要舟車勞頓,你要多照顧她。”
“將軍費心了。”亞蕾搶過話頭說,“萱兒妹妹一路上特別照顧我呢。”
“是嗎?”蕭墨塵故意問左靈萱。
左靈萱笑容有些尷尬地說:“是啊,應該的。”
“將軍,我們回去吧。”亞蕾提議。
蕭墨塵點點頭說:“也好。”
“姐姐是累了嗎?”左靈萱問亞蕾,然後對蕭墨塵說,“那讓姐姐回去休息吧,墨塵,你很久沒有和萱兒單獨說說話了。”
蕭墨塵拍了拍左靈萱的手背說:“這裏的景色不錯,你可以多看一會兒,亞蕾懷着孩子,我送她。”
然後順勢就推開了左靈萱的手,牽着亞蕾轉身就走。
獨自被留在原地的左靈萱看着他們兩個的背影眼眶泛紅。
從前眼裏只有她的蕭墨塵,怎麼見了亞蕾一面之後就全然變了心呢?難不成曾經的那些過往就一點點情義也沒留下嗎?
“蕭墨塵……”左靈萱噙着淚,默默握緊拳頭,委屈又憤恨。
即使自己坐上了皇后之位又怎麼樣呢?身邊的這個男人已經變了心啊。
“不。”左靈萱眼神發狠說,“我一定要成爲皇后。”
因爲這是她唯一能緊緊抓牢的事情了。
前面慢悠悠地走着的亞蕾低聲問蕭墨塵:“對了,一直想問蕭少俠,你對左靈萱的感情……或者你們之間有沒有做過什麼……”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蕭墨塵也明白她要問什麼,面色如常地說:“都是白肅公安排的結果,我與左靈萱一直恪守禮儀,未曾有過越矩之事。”
亞蕾聽了明白蕭墨塵的意思,點點頭說:“那就好,可是風姑娘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