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白肅公都拍胸脯答應了,話語間盡是很輕鬆的樣子。
其實從他誇口能做到來看,就已經很可疑了,不過蕭墨塵並沒有急着下定論,還要看具體的結果纔是。
如果駿和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白肅公便是蕭墨塵國破家亡真正的始作俑者。
想到這裏,蕭墨塵甚至有種迫不及待想要證明駿和說得是真的,這樣是不是就能減輕一些與風綺雪之間的仇恨。
“墨塵啊。”白肅公臉色微紅,眯着眼睛醉醺醺地說,“男人,搞事業,這是正經事,但是感情,還是要兼顧的,女人嘛,雖說一抓一大把,可是願意死心塌地跟着你一起喫苦的,不多啊。就比如萱兒,一個女孩子,陪着你上陣殺敵,衝鋒陷陣,你說這天下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爲什麼要這麼拼?爲了你啊!”
“師父說得是。”蕭墨塵點頭稱是。
“所以啊,你要是敢對萱兒不好,爲師第一個不答應!”白肅公說着拍了拍蕭墨塵的肩膀,苦口婆心似的繼續說:“你只要聽我的話,我保準你能心想事成,點石成金!”
說完白肅公突然笑起來,是那種小人得志一般的偷笑,飲盡杯中酒說:“爲師的能耐,比你想得要厲害得多!”
“那是自然。”蕭墨塵恭維的樣子端起酒杯說,“師父的本事,數一數二,墨塵敬佩。”
“哈哈哈哈哈哈!”白肅公笑得開懷,醉意也更加深重。
門外的左靈萱聽到兩人的笑聲,心裏有些擔心,喝了這樣許久,定是要喝醉了。
左靈萱擔心下人服侍不好,便親自等在外面,想着送蕭墨塵回去,然後她看了一眼白肅公門口等着伺候的婢女們,都是膚白貌美的大胸美女,她們整日陪在白肅公身邊,可不只是伺候飲食起居這樣簡單。
其實左靈萱也一點私心,萬一哪個婢女趁着蕭墨塵醉酒做出什麼事……
左靈萱決不允許蕭墨塵身邊出現別的女人!
“師父,夜深了,那墨塵就不打擾了。”蕭墨塵踉蹌着起身行禮說,“徒兒告退。”
白肅公已經喝得暈暈乎乎了,擺擺手說:“去吧去吧,把門口的婢女們叫進來,爲師也醉了。”
“是。”蕭墨塵腳步有些發虛走到門口,差點被門檻絆倒,幸好左靈萱眼疾手快上前攙扶着他。
左靈萱架着蕭墨塵的胳膊擔心地問:“墨塵,你沒事吧?”
“沒事。”蕭墨塵醉醺醺的樣子擺擺手,對兩旁的婢女們揮了揮手,便摟着左靈萱的肩膀走了。
“怎麼喝這麼多?”左靈萱一路攙扶着蕭墨塵,因爲擔心而忍不住責備。
一路上蕭墨塵都一言不發,只低頭走着。
回到房間,左靈萱攙扶着蕭墨塵躺在牀上,命令下人打了熱水,然後親自幫他擦臉擦手。
蕭墨塵就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因爲醉酒而呼吸粗重,臉色發紅,整個人似乎都在散發着熱氣。
“喝醉了小心頭疼。”左靈萱一邊幫蕭墨塵擦臉一邊說,“我待會找下人去煮些醒酒湯,也給前輩送過去一碗。”
蕭墨塵閉着眼睛擺擺手說:“明天再去吧,別打擾師父的興致。”
說起這個,左靈萱臉色微紅,不用想就知道白肅公在做什麼。
左靈萱幫蕭墨塵擦臉的手緩緩下移到他的下巴處,脖子上……
突然她的手腕就被蕭墨塵熱到驚人的大手給握住了。
“墨塵……”左靈萱有些緊張,她想趁着蕭墨塵的醉意順水推舟,便輕輕俯下身去。
最近蕭墨塵對她實在是冷淡,冷淡到驚人害怕,左靈萱想要尋找什麼來拉住蕭墨塵,可想來想去,只有自己的一副身體了。
可睜開眼睛的蕭墨塵卻看上去沒有絲毫睡意,推開左靈萱的手,聲音低沉地說:“很晚了,萱兒也去休息吧。”
“沒關係的。”左靈萱搖搖頭,用溫柔的聲音說,“你醉了,我擔心你。”
蕭墨塵坐了起來,清醒中帶着審視的目光看向左靈萱,看得她渾身不自在,遲疑地問:“墨塵,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今日我與師父飲酒的時候。”蕭墨塵語氣中帶着不滿說道,“他提醒我多關心你,是不是你在他面前說了什麼?”
日漸多疑的蕭墨塵懷疑的目光看着左靈萱,認爲是她對白肅公抱怨自己對她冷淡之類的事情,所以白肅公才說了那些話。
“沒有啊。”左靈萱慌忙擺手否認說,“我從未與前輩說起過什麼,你是不是誤會了?”
她說着就要去拉蕭墨塵的手,卻被蕭墨塵給躲開了。
左靈萱帶着委屈,紅着眼眶看向蕭墨塵說:“墨塵,你在懷疑什麼?是我找前輩說了什麼閒言碎語嗎?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她自幼習武,長大後行走江湖,雖不敢自詡女俠,但也是英姿颯爽,自認爲與後院裏的女人們不一樣的。
爲了蕭墨塵,左靈萱已經做了許多令她自己都不恥的事情了,居然還要被蕭墨塵懷疑?
“就連前輩都看出來你對我有多冷淡了,你自己卻還在懷疑我?”左靈萱後退一步,滿眼受傷和委屈。
看着左靈萱的樣子,蕭墨塵有些於心不忍,只能捂着額頭說:“我,我醉了。”
“不是你醉了!”左靈萱扔掉手中的擦臉巾,眼尾泛紅,哽咽着說,“是我醉了,是我不願意醒!”
她說完轉身便跑出去了,似乎眼角泛起了淚光。
蕭墨塵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對於左靈萱,他始終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平衡心裏的感覺。
他無力地躺在牀上,疲憊地閉上眼睛。爲了試探白肅公,喝了許多酒,雖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醉,卻也有些頭痛。
白肅公說,會讓他在夢裏見到父母……
想到這裏,蕭墨塵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入夢去。
一是驗證一下白肅公是否真的能做到這些。
二是他的確想見一見自己的父親母親。
緩緩入睡的蕭墨塵並不知道跑出門外的左靈萱有多傷心。
她獨自站在樓頂吹風,不禁懷念着曾經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自由自在的日子。
那時候的她沒有煩惱,想去哪裏去哪裏,路見不平拔刀相處,活得瀟灑恣意。
可是遇到蕭墨塵之後,無法自拔地愛上蕭墨塵之後,一切都變了。
左靈萱開始變得迷失自我,所有都以蕭墨塵爲中心,把他的理想當成自己的理想,把他的快樂當成自己的快樂。
甚至爲了蕭墨塵把自己整個人放低到塵埃裏,想方設法地去吸引他的注意力和關心,甚至不惜想要用身體來做籌碼……
“我還是我嗎?”左靈萱輕聲呢喃,一滴淚劃過臉頰,留下的淚痕被風一吹,涼得心都是痛的。
是她不明白,女孩啊,永遠不要盲目地去愛一個人而迷失了自己,要明白,在你的生活中,沒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別忘了是因爲愛帶來了快樂所以纔去愛,沒有快樂和迴應的愛,只剩下折磨和負擔。
殊不知面對一個不愛你的人,你付出再多都沒用,反而失去了自我。
一段稀爛的感情就變得糾結,想要放棄又不捨得,畢竟投入了那麼多,想要拉扯卻又覺得心力交瘁,得不到想要的迴應。
可惜,左靈萱卻想不通,她始終認爲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了,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蕭墨塵的態度。
夜裏,有人爲了生活的不如意哀嘆着,有人爲了付出和收穫不匹配而抱怨着。
而蕭墨塵,如願以償的在夢裏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
面容和善的母親坐在花園裏,身穿皇后服制,頭戴鳳釵,雍容華貴。不怒自威的父親站在一旁,身穿黑金龍袍,頭戴金冠,不苟言笑。
“父親……母親……”蕭墨塵輕聲呼喚着,聲音從一個成年人變成了一個稚嫩的孩童。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小了,張開雙臂朝着母親跑了過去,與母親抱個滿懷。
“塵兒。”母親悅耳的聲音響起,緊緊地擁抱着蕭墨塵。
一旁的父親目光中滿是愛意,嘴上卻說:“男子漢總是要孃親抱,像什麼樣子?”
蕭墨塵靠在母親懷裏眼眶溼潤。
若沒有方面的那一場人魔大戰,人族皇室沒有被屠盡滿門,那自己也就不用在可怕的魔宮長大,像這樣溫馨的場景也會每天都上演。
“塵兒怎麼哭了?”母親溫暖的雙手捧着蕭墨塵的臉頰,溫柔地問,“快對母親說說,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母親,墨塵好累啊。”蕭墨塵用稚嫩的聲音,撒嬌一樣說,“母親,抱抱我。”
“好。”母親抱着蕭墨塵,輕拍着他的背說,“母親抱着塵兒,誰也不敢來欺負我的塵兒。”
父親卻帶着不滿說:“你就只要母親抱着,不要父親嗎?”
他說着走過去,一把將母親和蕭墨塵同時抱在懷裏,豪情滿滿地說:“有父親在,誰也不敢欺負你們娘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