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駿和過來拉住了風綺雪的手臂,緊張地說:“小雪!這是幻影!你觸碰不到墨塵兄的。”
眼睛緊緊盯着畫面的風綺雪雙眼通紅,她知道蕭墨塵不會死,可是,可是他會受傷啊,會痛苦啊!
看着滿臉心疼的風綺雪,駿和收拾好自己臉上的表情,隱藏起失落與醋意,確定她不會撲進去之後,鬆開她的手臂默默後退一步,靜靜陪着。
畫面中的蕭墨塵還在下墜過程中,拿到神草的他臉上終於揚起了笑容,他大袖一揮,銀緋劍就飛了出來,來到他的身下,穩穩地將蕭墨塵拖住了。
躺在銀緋劍上的蕭墨塵看着滿天飄落的雪花,喘着粗氣,整個人都一種強烈的喜悅感給包裹住了,明媚的笑容中帶着鬆了一口氣的安心。
湖邊的風綺雪也鬆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剛剛確實有些誇張了,她尷尬地摸了摸頭髮,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輕咳一聲,背對着駿和裝作輕鬆的語氣說:“哎呀,起風了,我,我有點餓了,回去睡一覺。”
她說完狼狽地離開湖邊回到院子裏去,一口氣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後靠着門板,狠狠地鬆了口氣。
摸着還在強烈跳動的心臟,風綺雪知道自己完了,真的愛上蕭墨塵了,完了……
還站在湖邊的駿和身影稍顯單薄,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在這裏陪她多久,她的心依舊在蕭墨塵身上。
“能不能看看我呢……”駿和神情哀傷地低語,一陣風吹過,撩動起他的髮絲,也讓湖面泛起漣漪。
畫面還在繼續,蕭墨塵興沖沖地拿着聚元神草去找白肅公,求他救左靈萱。
白肅公接過神草跟荷包,十分神祕的樣子讓蕭墨塵出去等。
蕭墨塵就像站在產房外焦急等待的父親一樣坐立難安,整個人都快趴到房門上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白肅公疲憊的樣子拉開房門,對蕭墨塵說:“我想應該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話,萱兒明早就能醒過來。”
“多謝師父!”蕭墨塵聽了欣喜萬分,顧不上對白肅公行禮,直接進去看左靈萱。
看到左靈萱之後,蕭墨塵鬆了口氣,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不禮貌,他有些尷尬地回頭看向白肅公說:“師父,您辛苦了,我送您去休息吧。”
“傻孩子。”白肅公走到桌旁拿出藥箱說,“你過來,你手上的傷,包紮一下。”
蕭墨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左靈萱,沒有動。
白肅公要被他的樣子給氣笑了,說:“她就在這裏,又不會跑,大約明早就醒了,讓她醒過來看到你滿臉是血的樣子嗎?”
“好。”蕭墨塵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有血跡,確實不能讓萱兒看到,他便老老實實地坐着讓白肅公給他包紮了。
“多謝師父。”蕭墨塵垂眸說。
白肅公笑着給蕭墨塵包紮着手上的傷說:“這傷不礙事的,看你這樣的擔心萱兒,我也就放心了,你在這裏陪着她吧。”
傷口包紮完之後,白肅公出去後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蕭墨塵低頭擦掉臉上的血跡,怕萱兒看到,然後就坐在牀邊陪着她。
這樣的畫面,駿和私心想着,如果風綺雪看到該多好,讓她知道蕭墨塵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左靈萱,她會不會死心?
畫面中,白肅公出去之後,蕭墨塵看了一會兒左靈萱恢復紅潤的臉龐,淺淺一笑。
然後他走到窗邊,看着窗櫺框出的四四方方的夜空。
沒有星星的點綴,藍黑色的天空空空蕩蕩的,就像蕭墨塵的心一樣,缺了些什麼。
很奇怪,明明已經拿到神草救了萱兒,可是爲什麼心裏總是還有一個念頭放心不下?
蕭墨塵擡頭看向遠處,目光中多了幾分落寞,一隻手從胸口中掏出一株深綠色的神草。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留了一株聚元神草,心裏總覺得還有一個人需要神草來醫治。
可她是誰?
爲何讓我如此牽腸掛肚,卻又想不起來?
同樣靠在窗邊看向夜空的還有風綺雪,她的腦海中一直浮現蕭墨塵爲了去摘神草不要命的場景。
她已經提醒過自己千百次了,不要再對蕭墨塵有什麼感情!不要再對蕭墨塵有什麼期盼!
沒有用的,總有一天自己是要離開這裏的。
不管怎麼看,都不該……
第二天一早,風綺雪早早就醒了過來,調整好心態的她,恢復元氣滿滿的模樣,繞着湖邊開始跑步。
“我一定可以回去的!”風綺雪邊跑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想想看,這裏既沒有作者打擾,還有一個巫族的人在,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不利用起來豈不可惜?
“就是!回家纔是王道!啊!”風綺雪邊跑邊自言自語,一時忘記了這周圍還有結界,一頭就撞了上去。
風綺雪雖然跑得不快,可一點防備也沒有就撞上去,整個人也被彈開摔倒地上,捂着額頭哀嚎着:“我滴媽呀……疼死我了,這,不會給我撞個腦震盪吧?”
這一撞讓風綺雪整個人都有些發暈,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捂着額頭還是暈暈乎乎的。
她好像喝醉了似的走到湖邊的石頭上坐着,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把身上的樹葉子草葉子給摘下來,嘴裏唸叨着:“什麼破結界,等老孃離開這裏,燒了你這本破書!”
“小雪?”駿和疑惑的聲音響起,他走過來看到風綺雪的樣子問,“你怎麼了?是摔倒了嗎”
“阿和!”風綺雪擡頭看到駿和,立刻哭喪着臉說,“我撞結界上了。”
然後她把捂着額頭的手放了下來。
本來還心疼地看着風綺雪的駿和,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他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還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你笑什麼?”風綺雪趕快又捂着自己的額頭,有些慌亂地說,“我怎麼了嗎?該不會破相了吧?”
她轉身對着湖面看着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地拿開手,看到自己的額頭……
一瞬間,風綺雪的臉上也是又哭又笑的模樣說:“哎呀!居然起了個大包了!”
只見風綺雪的額頭右上角起了一個鵪鶉蛋一樣大小的鼓包,還是青色的。
看上去……就像單邊長了一個角一樣,是有些好笑。
駿和努力忍住笑意說:“沒事沒事,過兩天就消下去了。”
“你還笑!”風綺雪回頭哭笑不得地拿袖子甩駿和說,“不許笑!”
“好好好,我不笑,你等着,我去拿藥箱。”駿和說完轉身去房間裏拿藥箱,想起風綺雪哭喪着臉的可愛模樣,還是忍不住笑意。
風綺雪對着湖面觀察着自己額頭上這個大包,輕輕一碰就疼得齜牙咧嘴。
她心疼地對自己說:“雖然很疼,可這包長成這個樣子……也太好笑了吧。”
駿和拿着藥箱走過來放在一邊的石頭上說:“別看了,轉過來我給你上藥。”
“它不會一直這樣吧?”風綺雪乖乖地擡起頭,撇着嘴問駿和,“不會吧?”
駿和眼角含笑,手裏拿着小藥瓶說:“不會的,我們巫族醫術也很了得,你放心吧,來,閉上眼睛。”
風綺雪聽話地閉上了眼睛,感受到冰冰涼涼的藥抹上去的時候,帶來一陣刺痛。
“嘶!”她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拉住了駿和的衣服。
這動作,這距離,駿和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風綺雪的臉。
細嫩的皮膚上都能看到一根一根的絨毛,反射着太陽光,她整張臉就像水蜜桃一樣。
微微上挑的眉毛中帶着英氣,濃密的睫毛因爲疼痛而輕輕顫抖,就連紅潤的嘴脣都看上去緊張得不得了。
眼前的畫面看得駿和開始愣神,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一陣心猿意馬,小鹿亂撞。
周圍的陽光好像都變得更熱了,駿和能感覺到自己臉上泛起了紅暈。
“怎麼了?”風綺雪見駿和半晌都沒有動作,疑惑地睜開眼睛問。
四目相對之間,駿和感覺自己一瞬間就被風綺雪那雙大眼睛給吞噬了,就像心甘情願地掉進了無底深淵,絲毫不想掙扎,也多麼希望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
因爲這一刻,風綺雪的眼中只有駿和的臉,沒有別人。
看着愣神的駿和,風綺雪擡着個頭呆呆地問:“我的頭好不了了嗎?”
她還以爲自己的額頭沒救了,要一直這樣了呢。
回過神來的駿和立刻後退一步,眼神飄忽地看向別處,臉色更紅了,慌亂地說:“沒,不會啊,我,我在上藥。”
“真的嗎?可你的樣子看上去我好像沒救了。”風綺雪誤會了駿和的表情,還以爲他不忍心告訴自己。
駿和調整好情緒後,繼續去給風綺雪上藥,帶着笑意說:“一個磕碰而已,最多兩天就消下去了,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