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龍傲天他慘死的爹[穿書] >第18章 第18章
    轉眼六年,金殿傳臚:“緒明十三年殿試,一甲第一名,官山府秋意泊。”

    “一甲第二名,驪山府李宏釗。”

    ……

    秋意泊與榜眼,探花三人被內官們簇擁着自正中出宮,門外早已設有涼棚一座,棚內懸掛金榜,京兆伊與兩名官員在此等候,見他們來了便着人爲秋意泊他們三人披上了大紅袍,京兆伊親自在秋意泊頭上簪了金花,轉而又將馬鞭遞與了他1,京兆伊雙目含笑,拱手道:“恭賀秋榜首,請上馬。”

    門前早已停了三匹俊挺的白馬,秋意泊天上了其中一匹,自有人舉起了繡有‘狀元及第’字樣的藍旗,又有人執扇捧燈,鑼鼓先行,此後便是一甲三人,他們要去京中幾個著名的寺廟上香。

    對比起年過四十的榜眼與探花,秋意泊不過二十有三,紅衣白馬,帽簪金花,便是無貌也有三分風流才氣,更何況他本身就長得極好?——殿試時聖上本欲按照慣例賜秋意泊探花名次,但考慮到秋意泊對答高於其他兩位甚多,此前又是二元,便還是給了狀元,成就了一個三元及第的美名。

    燕京大道上被點燃了炮仗,喜慶的紅紙漫天揮舞,兩側圍着不少百姓,人人都驚歎於秋意泊的才貌,一時間香花錦囊紛紛衝着秋意泊拋來,連帶着還有不少素果,秋意泊接了個紮實的蘋果,連連拱手,叫百姓別扔水果了。

    是真的會砸死人的。

    旁邊的榜眼搖頭晃腦的取笑道:“古有看殺衛玠,今秋郎亦不遠矣!”

    秋意泊自以爲隱蔽的把蘋果在袖子上擦了擦,咔擦就咬了一口,含糊着笑道:“周兄莫要取笑於我,這福氣我可要不起。”

    周榜眼一看秋意泊還喫上了,連忙道:“快放下!叫人看見多不好啊!”

    “我餓。”秋意泊眼疾手快接了兩個香梨,轉手就遞給了榜眼和探花,這金殿傳臚耗費了不少時間,都是進金殿考試,誰敢喫太多喝太多整的半路去上廁所?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其他兩人接了水果,明明是極其看重規矩的,但見秋意泊一口一口喫得香甜,不知怎麼的也跟着吃了起來,哪怕不咀嚼,含在嘴裏叫清甜的汁水潤一潤脣舌也是好的。

    “姐姐們快看,那狀元郎好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遊街時就喫上的狀元呢!”一個容貌嬌妹衣着華貴的女郎捂着脣笑道。

    旁邊的女郎們也瞧見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笑作了一團。

    遊街上香,末了到了會仙樓內,官家爲他們置辦了幾桌酒席,來往恭賀不絕,不少人都是衝着秋意泊這樣的少年狀元來的,得知他家中別無妻妾,更是熱情萬分。

    有人低聲與吏部的一位同僚道:“秋狀元也有二十好幾了,怎麼還未成婚?難道是有什麼隱情?你可有什麼消息?”

    “不是,據說是一心讀書,想功成名就後再行娶妻。”同僚低聲道:“祝老哥,你可得把握住啊!這秋狀元家中只有他一人,父母俱亡,雖家境貧寒,卻叫白鹿書院的那位院長看上了眼,也算是有出身的,在書院時他也是潔身自好,從不與人上花樓,只一心一意的讀書,今日他在殿試上交的策論,我見聖上龍心大悅,以後想必是要得重用的!”

    “這樣好的女婿,多少人盯着呢!還能得個不慕權貴的美名!裏子面子那是全都有了!”

    那人連聲道好,他有個嫡生女兒正直花期,從小寵着長大的,這夫婿家沒有父母,女兒就不必喫婆婆的虧,窮了一些那更是沒有關係,他不缺錢,女兒帶着大批嫁妝進去更是腰桿子挺直了過活,又能得一個幫扶之恩。

    這麼一算這位秋狀元實在是太適合不過了!

    再加之他少年英才,容貌品性俱佳,若能成事,假日朝堂上翁婿聯手,互相扶持,也算是一樁美談。

    秋意泊被這些有同樣想法的人包圍着,他們都是官員,自然不可能張口閉口‘我女兒如何如何貌美賢惠,就等着你來娶’這種話,而是邀秋意泊過幾日過府一敘。

    秋意泊答應了下來,他其實覺得自己才二十三歲,結什麼婚?英年早婚要不得,一方面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已經二十三歲了,大家都結婚了,你要是再不結婚,你就是個異端。

    他之前在書院時就拒絕過幾位先生的暗示,他們只當是他年歲小氣性高,一定要娶達官貴族的女兒,他解釋過了,但他們不信,他也就隨他們去了。

    ……好奇怪,明明大家都是十六七歲就該結婚的,李秀十四歲就成婚了,他雖口上不說,卻一直覺得這未免也太早了,換到自己身上那是絕不能的。

    秋意泊喝多了酒,便有些恍惚,他支着臉笑吟吟的看着眼前這一切,下方觥籌交錯,歌舞昇平,叫他無端生出了一些不真實的感覺——怎麼一眨眼就六年過去了?他彷彿上一刻還在山中艱難求生,怎麼下一刻就金榜題名了呢?

    他仔細一想,這六年的每一刻都有跡可循,估摸着是自己喝多了酒吧……

    半個月後,他拒絕了許多人家,再終究沒有抵抗的過禮部尚書,對於仕途上明晃晃的威脅,他還是和他家的三娘子合了八字,互相交付了婚貼契物,約定今年秋時便來迎娶,因有了這一樁婚事,泰山爲他在他的差事上轉圜了一番,將他定在了清貴的翰林院中,沒有叫他沒有像榜眼和探花那樣被派到外地去做九品芝麻官。

    禮部尚書摸着鬍子與他道:“子懷,你現在翰林院歷練上幾年,待站穩了腳跟,我便幫你謀一個好出政績的外放,待上三六年,再回京就該有五品了,若是你再勤懇勉勵,二十年後出閣入相也不是不能。”

    “多謝岳丈大人。”秋意泊拱手道謝。

    接下來的時間是充裕而清閒的,整理着卷宗,抄寫着每日的邸報,與同僚們探討幾樁閒事兒,待下值便可回家,又或者會被叫去泰山家一道用飯,末了還會被帶進書房與老泰山還有幾位舅哥一道討論政事,各抒己見,再由老泰山把關,一樣一樣的教導他。

    一轉眼便到了入秋,他頭戴金翎紅花,舉弓射向轎輦之上,隨着衆人一陣歡呼,新娘子持扇掩面而下,透過精緻的絹面也能看見新娘子如花似玉般的美貌。

    新娘的眼睛在秋意泊面上掃了一眼,隨即羞惱的別開掩去,牽住了連理索,隨秋意泊一道進了正堂。堂上上方只有父母牌位,隨着喜娘高昂喜慶的喊話,秋意泊與新娘子一道拜堂。

    是夜,秋意泊突然從睡夢中驚醒,身旁夫人見有所響動也醒了過來,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哄着她又睡去了。他起身披衣,從暗格中摸出了一支菸鬥,沿着不說富貴萬千,卻也清雅宜人的小院長廊慢慢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