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想證明自己找的沒錯,可江河堵在前面愣是不讓她過去。
她不敢在侯爺面前造次,但一雙腿已經急的直抖動了起來。
“是不是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周歡闊步走上來,拽起了喜寶的手不由分說的就往石墩後面走。
有些話,你得當着人面說出來纔行,他再不讓你過去看那就是他的不是。
江河提醒道:“要是看,就讓周姑娘一個人看吧,石頭縫裏又條蛇,周姑娘膽子大,喜寶姑娘膽子小。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啊?蛇?我最怕蛇了,那、那我不看了。”喜寶說着一邊往後退去,還拉着周歡,“姐也別去看了,小心是條毒蛇。”
張太醫附和道:“是啊,咱們去別處看看吧,既然已經知道了青蒿和黃花蒿的區別,那就去別處看看也是一樣的。
這山上總不會只有這纔有。
喜寶,周姑娘,咱們往回走吧。”
喜寶在底下拽了拽周華的衣袖,周歡笑了笑,腳底下卻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蛇呢,我膽子大,今天我非要看一看蛇長什麼樣。
喜寶,我記得蛇膽也是一味藥材吧?今天正好侯爺也這,咱們不妨讓侯爺將蛇膽取出來,拿回去入藥豈不好?”
好?
喜寶不敢說好,也不敢說不好,站在倆人中間很是爲難。
她算是看出來,姐姐和侯爺這會兒已經不是採藥不採藥的糾結了,倆人這分明是槓上了呀。
尤其是她表姐,眼神裏腥風血雨的,恨不得刀了侯爺。
江河笑了笑,“既然要看,就看吧,我可提醒你,這後面可不是一條蛇。”
哼,看就看,她周歡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等江河往邊上一閃,周歡甩開膀子大步向前,幾步就繞到了石墩後。
也就是兩秒鐘的時間吧,周歡是怎麼進去的,又原封不動的退了出來。
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表姐?”喜寶小聲喊道。
這回知道怕了吧,非要逞強非要和人較勁,那蛇有啥好看的,蛇膽這玩意入藥雖好,可那也是有專業的獵戶上山取蛇膽的。
幾時輪的到他們啊。
喜寶急道:“表姐快回來吧,別看了,再看今晚該睡不着覺了。”
她也不忘記了是從哪看到的,說是蛇這種動物啊,它會催眠術。
你要是一直盯着它眼睛看,那指定會被蛇催眠的。
一旦催眠了,它讓你幹啥你就得幹啥。
一旦發生了這種情況,那唯一能就認命的只能是找半仙來跳大神。
喜寶看着周歡呆滯的眼神,心道了一身“不好”,這肯定是被催眠了。
“表姐!”
喜寶一面喊一面要跑過去救人。
還沒等到跟前呢,周歡忽的就扭過了身子,若無其事的說道:“真是好大一條蛇!那麼老粗!喜寶你快別過來,你要是看了這幾天你都合不上眼睛。”
“那麼大的蛇?”
“是,可粗了,太嚇人了,咱們快走,我看今天就先別採藥了,這山上估摸有一窩的蛇崽子呢,咱們快走,張太醫,我扶着您回去。”
周歡埋着臉從江河身邊擦過。
江河憋着笑,跟在了倉皇而逃的幾個人後面。
待一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石墩後面的兩個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張毓秀捂着胸口,只覺得心跳還撲通撲通的,就在剛剛她聽見了她爹說話的時候,她的心臟好像都要跳出來了似的。
她紅熱的小臉擡起來看向對面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周滿,未幾時,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周滿眼中帶着三分怒氣。
張毓秀非但不怕還伸手戳了戳他氣鼓鼓的腮幫子。
“我爲何不能笑?你不覺得咱們倆這樣特別像……”
話音未落,張毓秀沒說出口自的四個字被周滿一個瞪眼嚇退了回去。
周滿扶了扶腦門上的汗。
她一個姑娘家還敢將私相授受幾個字掛在嘴邊,真是膽大妄爲的性子。
不過,想想他姐姐方纔的樣子,張毓秀這點小性子在他眼裏也算不得什麼了。
真是越鬧越亂,兩個人最初的目的分明只是想找個陰涼處好好地學習燕京官話的,可偏偏一有人過來,他們就做賊心虛了一樣。
如今還被小侯爺先抓了個正着,倒不如一開始便坦坦蕩蕩的好。
侯爺……
他果然是個仗義之人,此舉必定是爲了保全張姑娘的清白。
周滿越想越懊悔,這事兒都怪自己,下一次再不能張毓秀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兩天,周滿徹底擡不起頭了。
他改成低着頭看書了,還是足不出戶的那種。
至於官話,聽說過了年參加制科的學子都要上京,到時候自會有專門的師傅教授,那時候再學也來得及。
周歡見他這樣也不問,就裝作沒事兒發生。
這種事,你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舅舅,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明兒可就要出發了。”
“你舅母給我收拾了。”
“你又給舅母加碼了?”周歡掐着腰說道:“我舅母已經夠忙得了,我們也都很忙,只有你,啥活也不上手不說,現在把自己的活還分給舅母了。”
朱五六測測咬牙,這話他不認可。
比起收拾行李,他可是有更大的重擔在身上呢。
這商印誰都沒拿吧?看看,在他懷裏揣着呢。
“誒?怎麼在你這?怪不得我找了好幾天都找不到。”
就給人看一眼,朱五六趕忙又揣回了懷裏,“你還找不到?你啥時候找了?你天天在席子上睡大覺。
要不是我替你收着,咱們一家都得被砍頭。”
“您是不是有些誇張了,咱們來的時候大包小裹的也沒丟東西呀,怎麼您就覺得它能丟呢?”
周歡心道:無稽之談。
朱五六心道:小兒之見。
他已經決定好,這一路他啥也不管了,就負責看護商印。
印在他在,印沒……他想不沒也說了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