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書後,帶着甲方系統去逃荒 >第三百一十一章 魚死網破
    比射箭,哪怕將朝中的武將都集結起來,恐怕也沒有幾個是江小侯爺的對手。

    小侯爺百步穿楊的記錄至今無人打破。

    當初在校場上的驚鴻一瞥,宋明至今難忘。

    沒想到,今日託了周姑娘的福,又可以一睹江小侯爺的風采了。

    “嗖——”

    一支箭射出去,穩準狠的打在了樹梢上的麻雀,掙扎不過是一瞬之間,片刻就落入了孫興德帶過來的籠子裏。

    “侯爺好箭法!”

    宋明驕傲的偷瞄着周歡的神。

    看見了吧,一擊致命可以是運氣,擊擊致命那就是本事了,姑娘且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侯爺手裏的箭可不是銀羽箭,而是用地上的樹杈削出來的木箭。

    如此簡陋的武器,侯爺卻用的出神入化,周姑娘啊,你是不是也開始崇拜侯爺了?

    崇拜就對了。

    周歡絲毫沒有注意到邊上人的目光,一心二用,她的心裏正心想着別的事兒呢。

    打了五六隻了,是不是夠吃了,那就別再打了,這地方現在窮鄉僻壤又遭了災好容易有幾隻回頭鳥,別再給全弄死了,那就破壞生態平衡了。

    還有啊,你射箭這麼厲害,是爲什麼這麼厲害?打仗不是你的工作嗎?你平日裏沒有朋友嗎?沒有別的愛好嗎?有一位智者可說過不能和沒有愛好的人交朋友的。

    周歡:“大德子叔,多少隻了,夠喫就中了。”

    大德子低頭剛撿起來一隻扔進筐裏,順手數了數,回頭喊道:“六隻鳥,一隻野雞啦!”

    宋明豎起了大拇指:“侯爺英武!這才一炷香的功夫就射了這麼多野味!

    誒?周姑娘你說呢?”

    一偏頭,人早走了。

    周歡小跑過去,與江河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往孫興德身邊奔,兩隻小手捂住了竹筐。

    “夠了夠了,可不能再整多了,讓人聞到味了就麻煩了。”

    這地方的老百姓已經許多天沒有喫過葷腥了,可別再饞他們。

    不一會兒的功夫,孫大壯幾個也上來了,身後還跟着孫佩芳和娃子們。

    一個個大包小裹的,東西帶的很是齊全。

    三兩見着江河佇立在山頭,使勁的揮舞着手臂,高聲呼喚道:“侯爺!小侯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宋明嘿然一笑,孩子不大點,客氣話倒是挺會說。

    三兩表示,這不是客氣話,這是拍馬屁,還是違心的那種。

    你想想一家人好好的約着在山上野餐,望着濤濤淮水,側聽微風習習,喫點野味享受天倫之樂,是不是很愜意呢。

    可這時候忽然有個直管你們的大官毫不客氣的往身邊一坐,還告訴你們該喫喫該喝喝,就當沒有他這個人。

    就問誰能做到淡定自若。

    三兩笑嘻嘻的掀開了壇蓋,捧着木碗就給江河盛了滿滿登登的一碗粥,說道:“小侯爺,你喫,這是我孃親熬得,米不多,但可香嘞。”

    江河接過來放在鼻尖輕嗅。

    果真是稻穀飄香。

    這一回的救濟糧比往年好上了許多。

    可能續上的時日也不多,還是得讓這裏的百姓早點自力更生纔行。

    “稻穀不好嗎,侯爺爲什麼嘆氣?”

    江河寵溺的摸了摸三兩的頭,有些話說了不懂,但說給孩子聽聽也無妨。

    “咱們喫的是稻米,但從前賑災的時候,好些難民喫的都不是米,而是米糠。”

    元寶聽見也跟着湊過來,連連點頭道:“米糠我喫過,以前俺們村裏鬧災的時候,官府裏給發過救濟糧,那救濟糧就是米糠。”

    “米糠不好喫。”元寶怯懦懦的說道。

    江河輕笑,“是啊,不好喫,但安全。”

    什麼叫不好喫還安全,元寶和三兩還有些聽不懂。

    對老百姓來說,尤其是餓紅了眼的老百姓,能喫上飯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們纔不管還不好喫,安不安全。

    只是時候再回味,特別是安穩日子再回味,纔會由衷的說上一句“難喫。”

    至於江河說的安全,只有周歡聽到了微微側頭回看了他一眼,又默不作聲的啃下了一口雞翅膀。

    朱五六將兩個孩子抱到了一旁,笑呵呵道:“你們兩個小崽子別打擾侯爺喫飯,讓侯爺好好喫。”

    這一喫就喫到了月出東方,上弦月若有若無的漂浮在天上,河邊悠悠的傳來了幾聲蟬鳴。

    江河不起身沒人敢站起來。

    江河站起來,所有人又開始忙忙叨叨的收拾。

    周歡說道:“把火都滅了,別留火苗,咱們走之前都檢查一遍。”

    “放心,你大壯哥辦事你就歇着去吧,我這眼睛厲害着呢都看見了,都滅了。”

    江河:“你腳底下還有一處。”

    “嗯?”孫大壯嚇的跳起來腳,果不其然,火星子就在腳下愣是沒看見。

    趕緊的上去三腳給踩滅了,說道:“真是防不勝防啊,多謝侯爺提醒。”

    “無妨。”

    孫佩芳走在後頭同周歡嘀咕:“幸好侯爺來了,要不咱們火燒山頭了,看來,他也也不是來添亂的。”

    “孫夫人。”

    “誒誒——”

    叫誰呢,孫佩芳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過身就知道沖人傻樂。

    “杭州府這邊有幾處繡坊,如今桑田跟着被淹,蠶絲更是珍貴,可許多繡娘又下落不明,繡坊那人手不夠,不知道孫夫人能否幫忙紡絲。”

    江河繼續說道:“不是無故麻煩夫人,只待這一批絲綢運出海外,會按照杭州府這邊的工錢給夫人結算。”

    孫佩芳:“侯爺言重了,民婦哪敢管官家要銀錢,不過是順手幫忙的事兒,哎,只可惜出門的時候忘了這碼子事,不然從家裏多帶些人出來了。”

    “那倒不必,繡坊如今也弄得七零八落,人多了反而束縛手腳,若是孫夫人同意了,明天我就叫虎子帶你過去,勞煩夫人了。”

    “不勞煩不勞煩。”

    孫佩芳呵呵笑,待人走後,一顆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等到了被窩裏又回憶起來了。

    “今天侯爺叫我夫人來着,孩兒他爹,你說侯爺咋對咱們這麼好。

    不但好,還處處敬着咱們,說的話辦的事兒讓人心裏暖洋洋的。”

    孫佩芳說話聲音極小,生怕打擾了孩子們休息。

    朱五六合着眼佯裝沒聽見的打起了小呼。

    胸中卻別有一番心境。

    依他看,這侯爺對誰都那麼好,不是單純對他們家裏,這是侯府的教養。

    但老是跟着他們,那就很讓人懷疑了。

    尤其是喫飯的時候一雙眼睛總往他外甥女身上瞟,整的他心裏怪膈應的。

    倆人之間,天上地下,他朱五六發誓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做妾,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會同意。

    這些話他藏在心裏,對待侯府的人他只能慢慢走慢慢看。

    畢竟江河救過他們,幫過他們,還照料過他們,很是讓人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