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書後,帶着甲方系統去逃荒 >第三百零九章 抗洪
    不到受不住的關頭,江河不會允許平民百姓參與進來,可天下本就有許多事是“知不可爲而爲之”。

    這些百姓雖然沒聽說過孔子的這句話,但卻用行動詮釋了這句話的意思。

    有些事,不問可不可以,但問應不應該。

    好比眼下他們扛着石頭沉下水的那一刻,他們心中的答案便是“應該”二字。

    “可把他們三位好漢的名字都記下了?”李成蹊問道。

    宋明拱手道:“是!都記下了!”

    山下面,朱五六紅着眼。

    他作爲三個人的老大哥,本該帶頭下水的,可沒人知道他來呀,別再這時候出去了讓人看見了他在偷聽偷看那不地道。

    此時無聲勝有聲,唯有淚兩行啊。

    這天地間流淚的也不止他一人,河對面,草叢裏,周歡和張毓秀已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張毓秀是感動。

    出門前母親總是告誡他,外面的百姓,尤其是流民雖可憐但也嚇人的緊,這次跟着爹爹出來莫要逞能,莫要上前湊熱鬧。

    母親還說,遇到這樣的人也不要心裏面怪罪他們,他們也是被生活逼迫,若不然,誰不想頂天立地,踏踏實實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張毓秀那時候便問母親,是不是所有的難民都這樣。

    母親搖頭,說也有在危難時候願意出手幫別人的,也有面對苦難不低頭,做人做事只求當時本心的。

    比如朱家人,比如周家的兩兄妹。

    於是張毓秀看着三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下水的時候,她的整顆心都揪揪了起來。

    她是何等幸運,遇到了母親說的那夥好心人。

    旁邊,周歡哭的隱忍,比起張毓秀對這三個人毫不相識的感情,她可是跟着三個人一起死裏逃生共患難,一起生活的呀。

    那是她的大德子叔,王胖叔,大壯哥,她看着他們下水心裏只有乾着急。

    這三個人怎麼的就如此自信,連打仗的士兵下水了都有上不來的,他們怎麼就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呢。

    她心裏是又着急又生氣,氣到牙齒和手腳都是酥麻的。

    心裏默默的數數,從三個人的頭沉下去到浮起來,一共一百零三個數,數到最後越數越快。

    因她在雜誌上看到過,肺活量好的話可有在水裏停留三到五分鐘,周歡等不得五分鐘,她只能將衝動剋制在三分鐘內。

    一旦超過,她就準備朝對面大喊,讓他們下水救人,管他這麼幹有沒有罪,有沒有錯,天大的錯也沒有人命重要。

    他們若不下去,那她……會黑化。

    黑化並非本意,此時的周歡忽然體會到那種被人逼到一個份兒上,很想拉着大夥原地爆炸的感覺。

    原來是那麼的絕望。

    那句話怎麼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此時此刻,她忽然就理解這話的意思了。

    且在第一百零三個數數完後,看着一行人毫髮無損的浮出了水面心裏暗暗發誓:她也得儘可能得做些什麼,奶酪能救人一時,可救不了他們一世啊。

    下次再有洪水怎麼辦,還要以命換命嗎。

    回了營帳裏,周歡也不說話,從張太醫那要來了紙筆就貓在被窩裏開始圖圖畫畫。

    朱五六看了也沒敢打擾,只能側面從孫佩芳那打聽,問問孩子咋的了?怎麼像藏心事了呢。

    孫佩芳搖搖頭,具體說不清楚孩子想幹啥,只知道周歡和朱五六一樣,指定是去看周滿去了,不然這裙子怎的會造一身泥。

    朱五六:“那你也別像說我似的說她,姑娘大了不能說。”

    孫佩芳一嘰咕眼,這她能不知道嗎,那指定不能說呀,況且孩子是擔心小滿去的,不像朱五六,走路跟沒長眼似的。

    朱五六笑嘻嘻的撓撓臉頰,說道:“你咋知道周歡是去看小滿的?會不會……”

    “我警告你啊,這不是在咱村裏,你別亂說啊,這到處都是人家的耳目。

    ……再說了,周歡就算是看別人了,那主要也是盯着小滿去的……”

    孫佩芳越說心裏越沒底了,不想尋思的事兒被朱五六一說越發的尋思起來。

    乾脆給朱五六趕緊推走,別耽誤她幹活,一天天她的手淨泡在水裏洗衣服了,都泡粗了。

    而這件事還沒完。

    朱五六尚且毫不知情都能誤會,那就更不用說江河身邊的人了。

    虎子自己琢磨,不願意和宋明一夥去打探,只道聽途說了很多關於周歡的事兒。

    譬如自從侯爺下了水以後周姑娘就沒從營帳出來過,除非是又要給奶牛擠奶了,若不然就在屋裏奮筆疾書的畫畫。

    “畫畫?”虎子將昨日營帳前守夜的士兵叫過來問話,佯裝做好奇似的問道:“畫的什麼?畫人還是畫物?”

    虎子就差點問出“畫的是侯爺還是侯爺身邊的物件了。”

    對方搖搖頭,他也看不懂畫的是啥呀。

    虎子一巴掌扇過那小子的頭頂,瞪眼問道:“讓你看個畫還看不明白,怎麼就看不懂,看不懂你說說她怎麼畫的也成。”

    小兵撓撓頭,推了推頭盔認真的回憶了一下。

    懸在半空的手也跟着揮舞了起來。

    “……呃……就是……一個橫箭頭,呃……還有一個豎箭頭,這來箭頭還是交叉的,對,就像這樣。”

    小兵兩隻胳膊擺了個小臂舉手的動作,眼睛亮晶晶,點頭如搗蒜的說道:“虎子爺快看,就是這樣的一個畫。我這兩隻胳膊呀就是那箭頭,箭頭上還點了許多的點。”

    什麼箭頭、點、這都是什麼畫。

    虎子摸了摸下巴,周姑娘自來想法做法都和別人不同,畫出來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虎子好奇呀,她畫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還天天畫,日日畫,畫的頭也不擡,見着他們家侯爺就跟沒見着一樣。

    小兵耷拉着肩膀,“小的也不知道了,反正我這昨兒跟朱家人打聽,朱家人也不知道周姑娘在畫什麼。”

    虎子:“那就奇了,連朱家人都不知道畫的是什麼。”

    沒多久,宋明也從自己的手下打聽了這個消息,打聽完就自己拿起了筆在紙上覆刻了一邊周歡所畫的東西。

    畫完一看,喜滋滋的笑了笑。

    不愧是侯府看上的女子,果真巾幗不讓鬚眉,這不就是銀羽箭嗎,這一上一下不就是他們的射程嗎,原來姑娘想學射箭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