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燈下,女人低頭,一襲素色旗袍,頭髮不長,帶着點小卷,隨意挽起來,耳邊有碎髮零落,周身散着旖旎柔光。
手裏有墨綠色的煙盒,她打開,拿了一支菸,熟練地點燃,煙氣繞着纖細的指尖,縈繞不絕。7K妏斆
忽而,女人擡起頭,眉眼溫柔如絲,又帶着一絲不可抗拒的妖媚,瑩瑩一笑百媚生。
“喬爺。”她喊了一聲,千萬縷柔情似水匯江。
女人兩指夾着眼,慢慢走近,旗袍襯出奧妙身材,姿態優雅吸睛,在晦暗裏搖曳生光。
她每走一步,便喊一聲,聲聲似惑,妖到了骨子裏。
“喬爺。”
“喬爺。”
走近了,絕美的臉無限放大,如夢幻泡影,低挽的頭髮成了齊耳短髮,嫵媚的旗袍化成了一套藍白校服。
“喬爺。”聲音也變的嬌憨,沒有了那股媚勁兒。
喬也低頭看着她,小姑娘甜甜地笑,露出兩個小梨渦。
她笑的天真:“喬爺,你沒有心跳了。”
驀地,喬也低頭,胸口不知何時被插了一把匕首。
暗黑色的血緩緩溢出來,流速越來越快,眼前人的笑臉也愈來愈模糊。
他伸手,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化了泡沫,被黑夜籠在懷裏。
……
無盡的窒息感涌上來,喬也猛然睜開眼,外面有光透過簾子打進來,照在牀懸。
他低頭,看了眼心臟方向,回想昨天夢見的情景,不禁抿緊了脣。
喬也洗漱完下樓,看到了進門來的姜亦,女生穿着藍白校服,手裏還有一大袋包子。
“喬爺,喫嗎?”姜亦把包子往前遞了下,笑着問。
喬也沒多看,把店裏鑰匙扔在櫃檯上,朝二樓方向喊:“白宥,看店。”
男人走得急,姜亦匆忙往邊上退,連話也沒跟姜亦說,一陣風似的經過,帶動了她身邊的空氣。
“喬爺。”姜亦喊了聲,腔調很柔。
驀地,喬也腳步微微頓了下。
“你衣服沒扣好。”
喬也低頭,風衣裏面,上面兩個襯衫釦子沒扣住。
“我熱。”頭也沒回,喬也徑直出了門。
與此同時,右耳紅了一片。
……
喬也前腳走,白宥後腳就下來了。
“小姜亦,來這麼早啊。”他打着哈欠,“謝謝你買的包子啦。”
他昨天晚上特意跟姜亦打了招呼,讓人小姑娘幫忙買個早點,省的他早上起不來,挨那位爺的罵。
要是早知道喬也今兒不喫早餐,他就不叫姜亦來了。
“小姜亦,你自己去櫃檯拿錢吧。”白宥正喫着包子。
“好。”姜亦也不跟他客氣,該拿多少拿多少。
從雜貨店裏出來,隔着大老遠,姜亦看到水南街裏面,扶着牆吐的女生。
嚴素素嘔了不少酒水出來,她胡亂從口袋裏摸了張紙,擦了嘴上的酒漬。
“小姜亦,你在看什麼呢?”白宥見人還沒走,高聲問她。
嚴素素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趁白宥還沒出來,歪歪扭扭藏進了邊上的小店。
“水南街裏面有什麼好看的。”白宥出來,伸手擋在姜亦眼前。
水南街裏面不是什麼好地方,現在是白天,倒也不亂。
“還行。”姜亦側過頭,往另一邊走回學校。
刺頭兒程然跟變了個人一樣,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對那些一起廝混的兄弟都很冷漠。
有人說他這是中邪了。
“真的,我覺得那個程然就是中邪了,太他麼的奇怪了。”胡招娣邊喫邊吐槽。
姜亦低頭喫着飯,沒太聽她講話。
忽然,手機震了,一陣一陣的,很急促。
【藍洋洋:有眉目了。】
【藍洋洋:溫縣白馬鎮,有個神婆,做過一段時間的人口生意。】
【藍洋洋:和林家還有點淵源,你自己去問問。】
“姜亦,有什麼事嗎?”胡招娣見她在看消息,隨口問了句。
“沒事。”姜亦把手機放好,接着喫飯。
“誒,程然來了!”胡招娣大老遠就看到了走近食堂的男生。
有一說一,程然勉勉強強算個校草,加上大高個兒,還有身上那股痞子勁兒,走到哪都是焦點。
姜亦順着胡招娣指的方向看過去,恰好對上男生的目光。
恍了一秒,程然很快別開眼睛,一副冷酷無所謂的模樣。
“幼稚。”姜亦淡淡收起視線,又認真地喫起飯來。
“哪裏幼稚了?”胡招娣笑了。
明明姜亦年紀也不大,一張可愛到不行的精緻娃娃臉,但說話做事給人老成幹練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學霸的氣質嘛?
“姜亦,你過敏怎麼樣了?”胡招娣聊了別的。
“恢復了。”
“元旦一起去玩吧,我問黃毛借了摩托車,一起去兜風?”胡招娣早就規劃好了,就等姜亦點頭。
“誒,到時候我們去白馬鎮,聽說那邊有個寺廟,求發財挺靈的。”
姜亦擡了頭,問:“去白馬鎮?”
“不算遠,一天可以來回。”
“可以,我有個姐姐在那邊。”姜亦笑了下,接着喫飯。
……
虞城火車站。
李巖在車裏等,火車站進出的人多,他盯着出口,眼睛也不帶眨一下。
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從裏面出來,帶着口罩,一雙桃花眼深邃如潭,目光很快鎖定了李巖的車。
“喬爺。”李巖下車,幫人拉開車門。
“城東,紙板廠。”喬也報了個地址。
李巖不敢耽誤,很快就啓動了車子。
汽車駛入主道,身後跟上來幾輛同型號的汽車。
喬也瞟了眼後視鏡,從兜裏掏出來一副墨鏡,架在鼻樑上睡覺。
車子駛上小路,鑽進一片林子,越過樹林,前面都是工廠,紙板廠就在外圍。
停好車,李巖瞥了眼身邊副駕駛的男人,陽光在他的鼻樑處切出鋒芒。
“喬爺,到了。”
幾秒,喬也睜了眼,開門下車。
他走路帶風,氣勢洶洶,後面下車的一排人,都很自覺站到了旁邊,和他距離隔得遠。
“喬爺。”一羣凶神惡煞的大漢,個個兒都夾着尾巴,不敢造次。
喬也掃了一眼,沒說話,走在前頭。
李巖神色凝重的叮囑:“不管是爲了我們的地盤,還是爲了死去的兄弟,今天我們必須要把他們這單生意攪黃!”
“巖哥,你放心。”說話的是麻子的好兄弟,綽號大餅。
李巖瞥了他一眼,點了頭,轉身跟在喬也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