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應了一聲,黑漆漆的眸子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卻是那樣的明亮。

    “本王看不太清楚,你能不能走慢一點拉本王一把。”

    心機的攝政王殿下拽了拽前方小姑娘的衣角,看樣子顯得萬分頭痛。

    “真麻煩。”

    小姑娘罵罵咧咧的放慢了腳步,哼!她纔不是幫他呢,只不過正好兩個人在查同一件事情而已。

    兩個人順着地宮的甬道走着,朝着一個方向直奔而去。

    她倒是要瞧瞧這地宮究竟通向何處?

    而且看樣子這地宮修建年代已經久遠,根本不像是本朝的建築物,反而類似於前朝。

    這個時候,被派出去探尋的小火苗聞着小姑娘的味道,自己尋了過來。

    “說說看都發現了些什麼?”

    小火苗跳到了喬姣姣的臂彎處,嘀嘀咕咕的,用他們自己的語言說了幾句話。

    喬姣姣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的擡頭看着宮殿的頂,一閃一閃的,像是破碎的星星藏在其中。

    “是有何發現?”

    “上面的都是銀子!”

    喬姣姣喃喃出聲,語氣不免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爲上面閃亮亮的那些東西,可能是什麼微生物一類的,像螢火蟲那樣可以自己發光。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上面居然是白花花的銀子!

    池宴聞言整個身影就向上飛了過去,在上面待了好久,這纔下來。

    “果真是銀子。”

    一錘定音!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喬姣姣張了張嘴,這些銀子從何而來,爲什麼不光明正大的存在錢莊裏頭,反而在這種地方,又是這般的難以尋到?

    “如果本王沒有猜錯的話,這地宮頂上的這些銀子恐怕就是賑災銀兩,走吧,去前面看看是不是上面有這些東西?”

    池宴眼中一冷,嘲諷的勾起了脣角,還真是有點意思呢。

    上面這些銀子是用特殊的手法處理過了,用一種獨特的膠粘在上面,難以脫落,除非是有專門的工具。

    平時也很難被人發現,若不是他們這些靈者本身感官就異於常人,恐怕也是會忽略這一點的。

    就算是看見了,也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我怎麼覺得,成王此次來湖州城其實就是爲了這批銀子呢?你說兩年前的那批賑災銀兩丟失,是不是就是這些呀?”

    喬姣姣砸吧砸吧小嘴,她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不然也沒有辦法對此進行解釋。

    “十有八九是。”

    找到這批銀兩,事情的脈絡似乎也就越發的清晰起來了。

    兩年前成王藉着陳通判的手,將這一批賑災銀兩通過某種手段瞞天過海,將這白花花的銀子運到了這地宮,再將之用特殊的手法粘在宮殿的頂部。

    至於春風樓,估計也是成王的產業,只是讓其沒有想到的是柳依依無意之中發現了暗道,進入了地宮。

    這地宮地勢盤綜錯雜,稍不留神就會這裏面迷了方向。

    只是中間不知是因爲什麼原因,一直將這些銀子沒有辦法轉移,這次成王的目的,估計也就是爲了這批銀子。

    有了銀子,接下來就是招兵買馬。

    不,恐怕招兵買馬,收買人手這些事情他已經做了提前部署。

    “那湖州知州,”

    喬姣姣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只覺得腦袋有些頭痛。

    書房裏面看見的那些東西又是什麼?那傢伙和這件事情究竟有沒有聯繫,還猶未可知。

    “他是小皇帝的人。”

    池宴淡淡的撇了一眼小姑娘,說出了一個讓她有些震驚的事實。

    小皇帝!?

    若是嚴格來算的話,這小皇帝如今也十四五了,沒想到年紀不大竟有如此謀略,已經開始安中部署。

    “想來你來的時候,應當也是發現了些什麼的。湖州城之中的難民並沒有出現,依舊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象。

    本王做了調查,前些日子確實有水患只是難民的數量和災情的嚴重程度,並沒有地方官向朝廷上的摺子裏說的那麼嚴重。

    本王也是向湖州知州瞭解過了,陳通判的手伸的有些太長了。現在明面上湖州城還是知州說了算,但實際上暗中操作的人已經成了陳通判。

    包括上摺子謊報災情,也是陳通判一手策劃。不過就是爲了給成王一個來這裏賑災的契機。”

    但是像運銀子這事,又何須成王親自來操辦呢?

    池宴似乎是看出了小姑娘心中困惑,緩緩開口:“確實不需要他堂堂一個王爺來操辦這事兒,所以,他此前另有目的。

    先前就已經查出來成王和玄月教有所勾結,之前只不過是一些小買賣。但這次不同,他恐怕是要藉着玄月教的力量,造反!

    這種重要的事情,自然需要他紆尊降貴的來這小地方了。”

    池宴冷笑了一聲,顯然是對於成王的這些小心思摸的一清二楚。

    又是玄月教啊!

    “所以現在有沒有收集到他那些貪污銀兩的證據?如果是有的話,可以直接將他一網打盡。”

    喬姣姣想的簡單,直接從源頭上扼殺成王,任務豈不是完成的更加簡單一些?

    “現在證據不足,罪名雖然嚴重,卻也難以將其這個參天大樹扳倒。畢竟孫太后一家在朝中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難免會打草驚蛇。

    先觀望一陣吧,等某些人得意忘形的時候,再去一網打盡,豈不是更有意思?”

    嘖嘖嘖,要說狠還得是她狗哥!

    “這些事情你無需去管,等這陣子忙完了,就跟本王回京城。再敢胡跑打斷你腿。”

    池宴斂住眉眼,話說的也狠。

    他自己心裏卻是清楚的,這話有幾分真在裏頭!若是不乖了,打斷腿折斷羽翼困在金絲籠裏頭就是。

    喬姣姣突然就覺得渾身發麻,一股冷意襲來,總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

    喬姣姣從春風樓裏頭出來以後,就被池宴拎着回了知州府,她倒是想繼續回到自己洗衣局的那個小屋子裏,但某人卻是極其的不樂意。

    不過最後,喬姣姣還是趁着他沒有注意,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夜色已深,整個府邸萬籟聚集,沒有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