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的白漱玉突然開口,緩緩的擡起頭,定定的盯着喬姣姣,言之鑿鑿。
那雙眼睛像是能把她盯出個窟窿眼來一般,目光更是淬了毒一樣。
表面人畜無害,內裏黑心的很呢!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喬姣姣輕描淡寫的開口,根本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白漱玉咬牙,這幅傲慢的態度,真是該死的惹人厭啊!難道就沒有人管得了嗎?
她看向李夫子,對方此時眉頭緊鎖,只想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再看向京兆府尹,所謂的青天大老爺和她的視線是撞上了,可還是躲閃開來,沒有一點爲她說話的意思。
至於在場中權利最高的那位,宛若神祇的男人,白漱玉並不敢擡眼看。
不是因爲他其貌不揚,反倒是好看的讓她一個女子自慚形穢,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敢。
不敢與之對視,更沒有想過這位權力滔天的男人會幫着自己說話。
“白漱玉嗎?怎麼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呢?”池宴的指尖繞着茶盞的巖壁滑動,杯中有些滿的茶水浸溼了他的指尖。
少許的幾滴滴在了公堂的案上,溼了一片。
這種多少帶着些無理的動作,莫說是在場之人了,就是放眼整個大秦,有哪個人敢指責分毫?
“漱玉乃是蘇杭之人,考入上京書院的,並不是京城人士。攝政王殿下自然是不曾聽過小女的名諱的。”
白漱玉作揖開口,帶着小小的欣喜,攝政王這是對她青眼有加嗎?
池宴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場上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沒有一個人開口。全都提心吊膽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前沒有人考出本郡主的那個成績,並不代表本郡主做不到。李夫子,你狹隘了。”
最後還是喬姣姣打破了此時的沉默,語氣中多少帶着點兒鄙夷和幸災樂禍。
“你!”李夫子被人懟的啞口無言,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想要憑着身份壓人,但一看上首盯着他的男子,頓時就連話都不敢說了。
“所以,誰指使你乾的這些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莫要叫本王查出來,到時候可就沒有現在這麼好說話了,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人要學會把握當下。”
池宴指頭輕輕敲擊着桌面,同時是敲到了李夫子和白漱玉的心上。
李夫子一驚,心中暗叫不好,
“殿下,您誤會了。此事跟我沒有關係。至於白漱玉同學,老夫就不好做評價了。”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疑心的種子竟然已經種下,生根發芽,不過遲早的問題。
如今看來最重要的就是撇清他自己的干係,將損失降至最低。
白漱玉,也不過是一個村野丫頭罷了,構不成什麼威脅,但如果是讓那位受了委屈,怕日後的日子纔不好過。
白漱玉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李夫子居然這麼快就把自己給賣出去了。
“李夫子,你確定嗎?”白漱玉眼中透露出了一絲複雜,不死心的再次詢問。
“老夫是個實事求是的人,一向秉公處理。白漱玉同學,既然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大膽承認。”
李夫子向着白漱玉方向使了個眼色,其中威脅含義頗多。若是識相的,見好就收,到時也能少喫點苦頭。
“既然你不仁,就莫怪我不義了。”
白漱玉不是個傻子,她心裏清楚的像她這種身份低微的人,在這些權貴的掌心,不過就是一枚棋子罷了。
有用的時候,賞賜你點兒東西。沒用的時候,就連都不會瞧上一眼。
“府尹大人,我認了。只不過這件事情,是旁人指使我這麼幹的,我只是個從犯。”
白漱玉最後看了眼李夫子,淡淡的收回視線之後,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這一場鬧劇,喬姣姣猜的已經七七八八了。
只是心中不免覺得好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蠢貨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的?
原本這件事情可能也就只是在上京書院鬧開,但現在就不同了,那我到了京兆尹,外面有這麼多百姓圍觀,過不了幾天,整個京城就會人盡皆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願意那就搞一場大的!
“哦?”
“這一切都是李夫子指使我這麼幹的。說是之後會給我1000兩銀子當做酬謝。
確實是我一時貪財,答應了此事。可眼下事情鬧大,已經瞞不住了。我白漱玉選擇自首!”
漂亮!
白漱玉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和喬姣姣猜測的差不了多少。
總而言之就是李夫子指使,她一時之間利慾薰心才釀下次火,不過這些也都是爲了家中病重的母親,父親。
這套說辭過於常見,都讓喬姣姣懶得去想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了。
“大膽李仲裁!還不快從實招來。”
京兆府尹驚堂木一拍,眸子怒瞪,目光如炬。
李夫子看了看,四周人對他都是一幅厭惡的表情,他心裏知道,這下子絕對是玩完了。
身體一軟,原本站的筆直的身軀直接軟在了地上,像是攤爛泥一般。
“所以,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害我的?”
喬姣姣走到李夫子跟前,微微蹲下了身子,目光平視着他,帶着一股無形的威壓。
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一個偶然,很明顯是蓄謀已久。
可是她到現在都沒有猜出來究竟是誰動的手。
李夫子張了張嘴,只是一味的搖頭,卻始終說不出來一個字。
他不能說的,他要是說了就完了。
“你要是不說,本王現在就將你五馬分屍。有一種酷刑,極需耐心才能完成。將人肉一點點的片成薄片。
片片晶瑩剔透,宛如蟬翼。這行刑的衙役呢也是武藝高強,苦練多年,絕無失手,無人生還,血濺三尺。不知道這位夫子可想嘗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