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全部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出。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他們此時還是閉嘴,少說爲妙。

    皇家的是是非非,又哪裏是他們這些人能插手的?

    許是矜貴非常的攝政王殿下許久沒有發威,更是沒有使出他的雷霆手段。

    好些人都差點忘記,面前這位宛若神明的男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嗯?”

    池宴發出了一個單字,語氣微微上挑。

    孫太后沒有想到池宴居然這般的不給自己面子,一張不顯年紀的臉慢慢的青紫起來。

    池宴這可不就當衆在打她的臉嗎?!

    當着這麼多朝廷重臣的面,居然如此羞辱她當朝太后!簡直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爲。

    “池宴!哀家是太后。清和郡主對着哀家出言不遜,今日罰也得罰,不罰也得罰!”

    孫太后深吸一口氣,警告道。在這個時候,她絕不能讓步,不然日後池宴遲早騎到她的頭上來!

    “這麼大聲做什麼?太后娘娘,你可是嚇着我了!”

    喬姣姣哼哼唧唧的蹭到了池宴跟前,委屈巴巴的拽了一下男人的袖子。

    眨巴着自己那雙小鹿眼睛,溼漉漉的,眼眶已經紅了一片,誰人看了,不覺得憐惜?

    她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這壞心眼的老妖婆,之前還想通過幻月給她下套。

    一直沒有逮到機會報仇,如今這機會不就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嗎?

    氣死她,氣死她!

    “太后,聲音小一些,你嚇到她了。”

    池宴沒有躲閃喬姣姣的動作,反而極其配合。

    語調那叫一個認真,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喬姣姣是什麼柔弱不能自理,不能受到驚嚇的小嬌嬌呢!

    凡是認識喬姣姣的人,都知道這姑娘拽的很。

    平時不招惹也就罷了,但凡是觸到她的黴頭,那當真就是一點都討不着好。

    池宴說出來的話,叫一衆人呆若木雞,面面相覷且不知所措。

    孫太后:……

    衆人:……

    喬姣姣:……哎嘿!

    孫太后差點沒有氣的一仰頭,直接暈厥過去。

    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妄爲!尤其是這個喬姣姣,仗着身後有攝政王撐腰,簡直是無法無天!

    “攝政王,這恐怕與理不合吧。哀家是太后,想罰她自然能罰!

    此事你莫要多管,否則哀家這脾氣,上來的也快。”

    孫太后眯了眯眼睛,伸手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一些菜餚被這麼一震,甚至都濺出了菜汁,灑的案几上到處都是,整的一片狼藉。

    還有一些灑到了孫太后的華服上,黏黏膩膩,五彩斑斕。

    原本上好的雲錦料子,此時變成了調色盤。繡着鳳凰刺繡的衣袍沾滿了油污。

    “啊!”

    孫太后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剛剛被當衆羞辱也就算了,如今更是狼狽不堪。

    一怒之下,揮了揮袖子,將桌上的菜餚全部回到了地下。

    ‘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那是御用玉碟破碎的聲音。

    喬姣姣都覺得有些心疼了,還真是壕無人性啊,玉石都能用來當做成菜餚的碟子盤子。簡直是揮霍奢侈啊!

    “心疼了?”池宴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表情,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說是要比孫太后氣急敗壞的樣子更有意思的,除了面前這小丫頭,旁人還真沒有這個本事。

    聽到她心中想法之後,池宴眼中劃過了一次笑意,此時的愉悅,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昂!”

    喬姣姣艱難的點了點頭,別爲她爲什麼,問就是因爲那500兩銀子。

    “不長眼色的東西,沒看見哀家成了這副子嗎?還不過來替哀家整理!”

    孫太后給了一旁的劉嬤嬤一個巴掌,那是一點都不顧及情分,毫不客氣。

    劉嬤嬤先是一陣錯愕,所有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起眼前的東西來。

    “太后娘娘倒是在本王面前擺起架子來了。你要知道,若是沒有本王的話,如今這太后的位子,輪得到你來做嗎?”

    池宴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尤其是眼前的孫太后。

    雖然他並不放在眼裏,只覺得是一個跳樑小醜,但有的時候卻實在是礙眼。

    他若是想,這太后的位子,他可以隨時拿走。

    池宴一席威脅的話,瞬間就堵住了孫太后的嘴。儘管心中怒火沖天,如今也不敢表現出來分毫。

    池宴,她遲早要將他碎屍萬段!

    孫太后心中所想池宴又哪裏是不清楚的?只是覺得無比諷刺,也不願過多計較。

    兩人對立,羣臣遭殃。

    今日這一趟,當真來的不划算。看見了這些皇家祕辛,聽見了不該聽的。日後怕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喫。

    “攝政王殿下,你不要太過分!本王尊稱你一聲皇叔,但也絕不是受你如此侮辱的。”

    成王艱難咬牙,儘管怒火沖天,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服你上呀。”喬姣姣從池宴身後探出來一個腦袋,挑釁的吐了吐舌頭。

    在旁人看來,顯得異常欠揍。

    這個死丫頭片子!

    成王現在見不得喬姣姣,見到這個不知禮數的野丫頭,他就覺得自己的臉紅漲紅漲,像烈火灼燒一般。

    “不服氣,就給本王憋着。有些人做出來的事兒,人在做,天在看,遲早會遭報應的。”

    池宴意有所指,冷冷的看了一眼成王母子,隨後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沈太師。

    “來吧,太師,說說你所知道的。”

    所有人都以爲攝政王瘋了!

    他這是在對着一個死人說話不成?沈太師明明已經駕鶴西去,且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如今攝政王這番話,莫非是見了鬼?

    喬姣姣剛開始是不解的,但看見某人運籌帷幄,勝券在握的樣子。突然就心中瞭然,報胸立在一旁看好戲。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啊!

    幾息過後,在衆人錯愕詫異的目光之中,沈太師悠悠轉醒,原本緊閉的眸子張開了一條縫。

    向下耷拉的眼皮,猛的往上一掀。

    “啊!詐屍了,詐屍了。”

    實在是過於突然,離沈太師並沒有多遠的人,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