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兩個人摸黑走了十來分鐘,蔣旭桐把陳陽的胳膊扯得生疼,她自己卻毫無察覺。
就到學校的游泳館了,燈火通明,小孩子的嘰嘰喳喳讓周圍的一切變得生動。
蔣旭桐就覺得說陳陽還挺有冒險精神的呢,而且不知道爲什麼聽陳陽說話她好安心,陳陽說什麼都感覺是對的。
看着那些一涌而出的小孩子們帶着生動的氣息,她對陳陽的崇拜感一下子拉昇到了極點。
其實陳陽也只是聽辦公室的其他女孩子說過向西走經過一片小土包就能走到游泳館了,這是個捷徑,否則還得繞一個大圈子。
這邊共享電動車不少,走了這麼久都有點累了,聽到蔣旭桐嘆氣,陳陽問:“會騎自行車嗎,這邊有共享的?”
騎車也比走路輕鬆,但不巧的是蔣旭桐的手機居然沒電了。
一個號只能掃一輛。
陳陽認真盯着蔣旭桐問:“介意我帶你一起嗎?”
被問着的人還有點不知所云,懵着啊了一聲,陳陽就走到不遠處掃了一輛共享電動車,能帶人的那種。
晚風從背後吹起陳陽的外套,她的細腰就被勾勒出來。
臉看着有肉,腰還挺細的,坐在後面的蔣旭桐心思開始活泛,她是畫畫的,對這些線條的美有點敏感。
她想回去把這一幕畫下來,所以一路上都在盯着陳陽的腰,在自己心裏已經描摹了上千遍,陳陽的背,陳陽握着車把的胳膊,陳陽被風吹亂的頭髮。
所以兩個人回去以後誰都沒有去洗澡,蔣旭桐乾脆鋪上了畫紙,而陳陽拖着略微沉重的腳步一頭栽到牀邊上,人卻是跪趴在地上。
所以,爲了節約時間,蔣旭桐提議一起洗澡。
大概是困勁上頭,陳陽朦朧着雙眼就開始脫衣服,這些動作落在蔣旭桐眼裏就變成了沒有絲毫的做作。
只有一個淋浴,陳陽靠着浴缸一個勁地打哈欠,等了半天才發現壓根沒有人給自己放洗澡水。
蔣旭桐一個大小姐,她第一次跟別人一起洗澡不說,哪裏還想得到給人放洗澡水這種伺候人的事。
問句開頭在看清楚這是哪裏後就堵在了喉嚨口裏,這不是在家,跟我一起洗澡的也不是我妹妹,而是老闆的外甥女蔣旭桐。
趁着她打泡沫,陳陽就接過淋雨開始沖洗,哪裏還能想到那賊人的眼睛已經把她看個精光。
陳陽內心確實不在意,她都跟妹妹們一起洗澡這麼久了,看就看唄。
而蔣旭桐那個色皮想的是,這女的居然沒有小肚子,那腿也好直,皮膚還挺白的,不過明明看着有肉的……哦,都長在了對的地方,自己只是個飛機場。
晚睡早起加上工作一天,陳陽實在是熬不住了,被子往頭上一蓋也不管有沒有關燈直接睡了,漏出半截光潔的腳踝,細長的腳掌若隱若現。
但早上還是七點起的,陳陽的眼睛閉得更緊了,摸着衣服就開始換,嘴裏哼哼唧唧地:“等會兒我……”
於是早飯時間蔣旭桐就看她咬着豆漿的吸管努力半天沒喝上一口。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有點心疼這女孩兒了。
怎麼到陳陽這蔣旭桐就想不到巴結這種行爲呢,她自己光顧着心疼完全沒有懷疑陳陽這麼辛苦是圖什麼。
她以爲下課時間看不到陳陽了,結果陳陽又跟牆角蹲着呢。
“這是什麼癖好,旁邊就有休息用的沙發。”
陳陽精神飽滿地只笑不語。
怎麼想讓蔣旭桐愧疚就這麼難,啥時候才能讓她意識到自己沒有房卡這件事情呢。
新環境等着她們去開發呢,喫完飯兩個人又開始瞎逛,這次逛到了籃球場上,留學生跟本土學生好像很少在一起打。
但看着都挺活力四射的。
這兩個球場分別在路的兩邊,蔣旭桐更偏好與本土化,她更喜歡看那些汗津津臉紅撲撲胳膊腿有點白白的男生打球。
陳陽就很隨意了,看什麼都行,反正也看不懂。
看着看着那些燈光就開始模糊,陳陽靠着蔣旭桐的肩膀在看臺上睡過去了。
她的呼吸很平穩,也沒有什麼睡覺打呼磨牙的小毛病,就那麼乖乖地靠着背椅把頭歪到了蔣旭桐的肩上。
這一歪,就是快一個小時。
大概是看她睡的太好,蔣旭桐沒忍心喊醒她,就那麼硬挺着,直到球場的人都散了,再過一會兒這裏的看臺該關燈了吧。
叫醒了陳陽後,一看手錶,她自己差點沒叫出來:“我……睡了挺久呢。”
你怎麼不把我喊醒啊!!!這樣一來算什麼,我先滿懷歉意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是這樣用的嗎?
但因爲陳陽極困,兩個人就又順理成章地一起洗澡了。
陳陽躺牀上的時候還在想用其他事情去掩蓋剛剛的愧疚,比如一起洗澡這件事情去轉移注意力說:“爲國家省水,爲地球節約資源,做一個當代三好大學生。”
她的那種想睡又想把話說清楚說完然後聲音慢慢低下去消失不見的狀態逗樂了蔣旭桐。
赤誠在這個人身邊被表演得淋漓盡致。
終於睡緩過來了,這次輪到蔣旭桐起不來了,頂着兩個烏青的黑眼圈非常鬱悶地去喫早飯。
陳陽生龍活虎地要了大碗。
然後很關懷地問她:“你怎麼了?”
蔣旭桐的眼神極其幽怨,“你知不知道昨晚自己幹了什麼?”
陳陽試探着問:“我打呼嚕?!”
蔣旭桐搖頭:“……”
陳陽又問:“我說夢話?!”
蔣旭桐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