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都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雪下的有點大,讓很多人都選擇不出門。
房俊也沒有再出去忙碌,而是抱着小姑娘在房間中看書,聊聊天。
晉陽從宮中拿了不少書籍回來看,房俊也在房家找了一些小冊子過來看。
估計是一些道士寫的書,叫做《範子葉然》和《周易參同契》,頗爲有趣。
晉陽見他研究這些東西,頓時覺得滿臉古怪。
難道夫君想要煉丹?
不會是如此吧?
不過她也僅僅只是想一想,並沒有多問。
而過了幾日,當看到夫君還拿着一柄古怪的筆在書籍中記錄一些東西之後,她頓時覺得更加古怪了。
急忙找來小荷看了看。
小荷一看,心中也非常喫驚。
“駙馬爺……怎麼研究道藏?”她問道。
晉陽搖搖頭,滿臉愁容:“夫君在博覽全書,似乎在專研什麼學問。晉陽也看不懂。這些書都好生古怪,都乃是一些偏門冊子呢!”
小荷遲疑了一下,說道:“難道駙馬爺真的是……”
她看着晉陽,有點不敢說下去。
晉陽猛地蹙起黛眉:“這本《周易參同契》,似乎是丹經之祖,也就是萬古丹經王。也不知道夫君究竟是從哪裏找來的!裏面的東西似乎都非常深奧!”
她說着說着,只覺得自己有點牙疼。
這夫君也太古怪了吧?
當然,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房俊歷來喜歡這些旁門左道,如今估計也只不過是閒着無聊,所以隨便找幾本冊子看看罷了。
至於想要在裏面看出什麼來,估計不會有,畢竟這些冊子裏面的東西實在是太深了。
晉陽和小荷都沒有繼續討論,而是拿着刺繡,繼續在裏面繡一些圖案。
這段時間,晉陽對這些感興趣了很多,已經繡了很多出來,那件袍子也已經披在了房俊身上,她還覺得有點不滿意,想要做多一點。
……
而就在這天,房俊也遇到了房遺直和魏叔玉,兩人特地過來找他,房俊便讓人弄了一點喫着,幾個人在大廳中一邊喫一邊聊。
似乎是那夢遊天姥傳到了一些人的耳朵中,所以房遺直和魏叔玉顯得有些嚴肅。
一大早就選擇上門。
對於這個房俊覺得很奇怪。
那天考慮到這首詩影響太大,所以他都想要把這首詩燒了,誰也沒有想到李世民就在外面。
昨天晉陽跟他說的時候,他都嚇了一跳,一口草泥馬差點脫口出,李世民啥時候喜歡悄咪咪的聽別人說話了?
真不要臉!
不過被聽了過去也沒有辦法,只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倒是房玄齡和房遺直反應有點大……
現在也不知道李世民那邊會怎麼樣?據說非常震驚,已經讓人在研究這首詩,房俊此時心中都有點日了狗的感覺。
“那首詩,也只不過是隨口一作!應該算不得什麼大事,陛下之所以覺得好,那估計是沒有見過如此光怪陸離的詩罷了!至於爹怎麼想,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如今出了此事,着實是讓人頭疼不已!”房俊毫不客氣的說道。
“如今我也不想出什麼波瀾。長安好得很,賜福宅也好得很,再多的事情,恐怕就會影響晉陽養病。喫虧不討好!”
聽到房俊這麼說,房遺直和魏叔玉對視了一眼,不由滿臉都哭笑不得。
“二弟,那詩句可不是一般的句子……”
“阿兄,此話你就去回覆爹好了!別給我沒事找事!如今我對於太府卿此職位已經非常滿意。不可另生事端!”
房遺直聽他這麼說,急忙道:“二弟,你怎麼能如此想?陛下決定重用於你,乃是你的福分!過幾日,若是陛下有旨意下來,你一定要盡心盡力,切不可尸位素餐。你若是尸位素餐,只怕會招惹陛下惱怒!”
房俊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阿兄,你想當什麼好官直接去當便是了。又何必強求於我?這幾日,我事情多的數不過來,哪有時間去理會陛下之事?你有空還是回去勸說勸說爹,就跟他說如今房俊乃是駙馬都尉,啥職位都沒有這個好!讓他別摻和在裏面!”
“另外,若是有可能就跟爹說,讓陛下別弄什麼賜官此事。此事太過勞心勞力,明顯不適合我!”
房遺直不由滿臉嚴肅:“你這幾日還有什麼事情要做?”
“我事情多着呢!”
房俊立即說道:“例如這院子,晉陽說地板有滑,昨天有個侍女險些摔倒,我打算讓人換掉重新做!鹿園那邊,也需要擴大一些,準備讓人搭建一個棚子,昨天雪天大,棚子倒了,得重新做!還有明達堂!”
“阿兄你不知道明達堂之事!現在處處都是麻煩,等明年一開春,就需要安排人到桂州種植羅漢果。那松花蛋這幾天找遍了整個長安,也都找不出幾枚鴨蛋來,讓我極爲頭疼!”
“如今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頭等大事?”
“……”
房遺直和魏叔玉聞言,頓時滿臉哭笑不得。
“二弟,這些都是你說的大事?”
“這些當然是大事!”房俊盯着他們說道:“還不止這些!我告訴你,昨日我發現隔壁的牀榻有點漏氣,寒風會刮進來。我正在找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若是雪停了,還得讓人過來看看!還有那生辰蛋糕就更加不用說了,得找人尋找一些牛奶回來。如果找不到,就沒得喫。如今晉陽和幾個侍女都喜歡喫,小新城偶爾也會過來要!這等事情,實在是耽擱不得!”
“阿兄你就別忙活了。如今二弟我分身乏術,各種各樣的事情都需要處理。哪有時間去處理陛下之事?太府卿一職,能尸位素餐就已經很不錯了!若是陛下不願意,大可貶官削職!我不在意的!”
“……”
兩個人都被噎住了。
怔怔的看着房俊,半響都沒能說出話來。
想過房俊會用什麼藉口拒絕?
擔憂房家。
亦或是其他的。
倒是沒有想到他找這些藉口。
“明明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二弟你……”
“阿兄,你這是不當家不知道米貴!”房俊嘆了口氣說道:“當然,最重要的事情我還沒有說。昨天晉陽說想要喫鴿子,我待會兒還得去找人問一問,哪裏有好喫的鴿子,得弄幾隻回來燉湯喫。冬日補一補挺好的!這些事情,哪一件不比賜官重要了?”
“阿兄我跟你說,當官此事不見得好玩。如今那些大臣,包括咱們爹在內,每一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還是出神入化、狡猾如狐的那種,二弟我年紀輕輕貪圖享樂純屬正常。又何必自討沒趣、摻和其中?你就回去跟爹說此事罷了!切不可因爲一首詩就另生事端,實在是徒勞無益,枉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