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園內,寂靜無聲。
坐落於山頂之巔的皇陵上,天地間除了冷風之外,再無任何聲響。
陵園中,某處高聳的墓碑前。
趙盈靜靜的站在墓碑前,目光凝視着眼前的墓碑,眼眸中浮現着往昔的幾分異色。
“母后,我來看你了!”
趙盈的聲音很輕,輕柔中帶着幾分懷念。
腦海中的思緒在這一瞬間緩緩劃過,她想起了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
她的母后去世的很早,在她出生後沒幾年就過世了。趙盈腦海中的記憶,也只停留在了兒時。
母后是在生她的時候難產,雖然活了下來,但身子骨卻虛弱無比,之後沒幾年就過世了。
對於趙盈而言,她對母后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只隱約記得當年母后還在世時,對她很好,很疼愛。
但她卻也還記得,母后的臉上時常會露出着愁容。
當時小小年紀的她並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她也沒來得及思考原因,母后就去世了。
母后去世後,父皇厚葬,力排衆議將母后葬在了大昭皇陵。而後的每一年的今天,趙盈都會來到這裏祭奠母后。
小時候,帶她來這裏的是師傅。
自從師傅離開之後,她便是一個人來到這裏。
想到這裏,趙盈眼眸微垂。
自從母后去世之後,年幼的趙盈在宮中便成了無數人的眼中釘。
父皇偏愛母后,而自從母后去世之後,父皇性情大變。加上當年北齊剛剛滅亡,朝中一片混亂。年幼的趙盈便幾乎被遺忘。
遺忘在深宮中,不知遭遇了多少危機刺殺。是師傅一直守在她身邊,一次次的救下了她。
也是在師傅的陪伴下,趙盈茁壯成長。師傅教她功夫,教她治國韜略,教她天下格局大事……
師傅彷彿無所不能,無論是在任何時候都很細心,很耐心的教導着她。
趙盈能有今天這一切的成就,多虧了她師傅的指導。
在師傅的指導下,趙盈重新出現在了世人面前。
父皇創立了欽天司,她也憑藉着過人的智慧和功夫,成功的掌握了欽天司大權,成爲了父皇身邊最信任的女兒。
也正是在趙盈完全掌控欽天司之後,她的師傅突然不告而別,消失了。
師傅只留下了一封信之後,便再無任何音訊。
想到這裏,趙盈眼眸時閃過一絲落寞。
她的師傅,是大昭皇宮昔日的禁軍統領,統帥着大昭皇宮內的所有禁軍,也是她父皇最信任的臣子。
他在離開之時,之時留下了一封信,說他厭倦了這禁軍統領的日子,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這一走,就是好多年。
了無音訊。
直到前不久,趙盈才得知師傅曾經跟蘇相有過信件往來。
趙盈的腦海中,又想起了前幾天去找蘇相的記憶。
師傅的確給蘇相寫過信,信中的內容很短,心中所提及到一點,師傅這些年遊歷天下各國,是爲了找一個人。
找什麼人?
趙盈心頭隱約有了些猜測。
她記得記得以前師傅時常喜歡一個人喝悶酒,沉悶的在院子裏發呆,醉酒後嘴裏會念念一個人的名字。當時年幼的趙盈問過他,師傅只是笑了笑,說他要找的人已經走了。
聽說,在很多年以前,師傅曾經喜歡過一個人,聽說是宮中的一個宮女。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宮女不見了……
雖然這只是宮中的祕聞,真假並不知曉,但趙盈或許能猜測的到。
師傅要找的人,或許就跟此人有關吧?
……
逐漸回過神來的趙盈,將腦海中的思緒緩緩撇開。再看向眼前的墓碑,她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母后,盈兒已經長大了。去年盈兒來看你的時候,盈兒曾經說過,總有一天,盈兒要將大昭的江山重新整頓,還大昭一個錦繡山河,只是……”
趙盈眼神中浮現出了幾分落寞:“盈兒失信了!”
她的雄心計劃,失敗了。
她不但沒能整頓江湖,甚至還將這天下弄的一團糟。
究其原因,最終還是與這當朝混亂有關。
“父皇不理朝政,我大昭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如果母后你還在世,肯定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吧。”
趙盈喃喃自語,眼神中多了冷意。
“大昭朝堂官員與盈兒作對,暗中阻礙盈兒計劃,還有那趙敬……”
趙盈面無表情:“他想殺盈兒!”
她很清楚,趙敬很痛恨她,甚至恨不得她死。
趙盈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眼中釘。
“他是大昭的太子,然而大昭最大的權力機構卻掌握在我的手上,他應該很痛恨我!”
趙盈喃喃自語:“可是,這欽天司不能交給他!”
趙盈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眸愈冷。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趙敬,欽天司交到他手上,會死很多人。
如今的欽天司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它能穩定大昭江山局勢,監督天下羣臣。用的不好,它能輕而易舉成爲某些人的屠刀。
趙盈太瞭解趙敬了,他的野心很大,甚至說狼子野心。這些年,趙盈並不是沒有想過將欽天司逐步交給他。只是,趙敬的表現太過於冷漠了。
他這些年私底下所幹的事情,一樁樁一幕幕,都令趙盈警惕。一旦欽天司落入他手中,恐怕這大昭朝堂就完全成了他說的算。
“我不想與他爲敵,他畢竟是我大昭唯一的繼承人!”
趙盈喃喃自語,眼眸中卻多了一分冷意。
“他不要逼我!”
……
山頂上。
皇陵外。
門口皇陵守軍把手在門口,面無表情。
不遠處的空地上,正站着幾道身影。
爲首之人,是一名氣息內斂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欽天司鎮守中州京城的護法,程西來程護法。
在護法的身後,還跟隨着四五位欽天司的高手,還有幾名侍女。
這些人,都是公主身邊最信任的下人。
這一趟前來皇陵,公主也只帶了他們這些人。
“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