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能算是同一個問題。
“我的性命很重要，她的性命……也同樣重要。”
李素衣露出詫異之色，顯然沒想到，李北風竟然給出了一個這樣的答案。
“爲什麼？”
“從情理上來說，的確是我的性命重要。”
李北風嘆氣道：“我不是一個什麼高尚的人，在事關自己小命這種問題上，我的確很怕死。讓我去做犧牲自己性命救別人的事情，這我做不到……”
“但作爲一名醫者，對於我而言，病人的性命也同樣很重要。既然我答應了救她，那她就是我的病人。救病人哪有半途而廢的說法？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尚在，我就不會放棄……”
身爲一名醫生，李北風有着基本上的原則和理念。
除非萬不得已，李北風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病人。
這也是先前李北風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給蘇杉治病的很大一個原因。
當然，如今這一切都還目前處於李北風所能掌控的範圍內。若是真的到了會危及他性命的地步，那情況自然又完全不一樣了。
李素衣望着李北風，美眸中明顯浮現出了幾抹異樣的神采。
彷彿像是認識了一個全新的李北風。
她一邊打量着李北風，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那……我也算是你的病人嗎？”
李素衣突然開口問。
李北風楞了一下。
這個問題，把他問楞了片刻。
他看向李素衣，發現李素衣目光只是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
神色淡然，彷彿不過是不經意的問出了這個問題罷了。
李北風沒想那麼多，點點頭：“沒錯，你也是我的病人。”
“在你身上的毒素和傷勢都沒好之前，你一直是我的病人，我也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直到你徹底痊癒爲止。”
李北風自認爲，他這一番話已經算得上是非常負責任，有情有義了。
像他這麼有責任心，又如此貼心的大夫，上哪去找？
李素衣聽了還不得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李北風說完這番話後，李素衣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似乎還有些冷淡。
李北風奇怪的看了一眼李素衣。
她的面色依舊平靜，但不知爲何，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你怎麼了？”
“沒事。”
“真的沒事？”
“嗯。”
“……”
瞧見李素衣這模樣，哪裏像是沒事的人？
肯定有事！
她又怎麼了？
誰招惹她了？
李北風仔細思考了一下，他剛纔說的話，也沒有哪裏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哪裏得罪這位女俠吧？
但是……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沒有不高興吧？”
“沒有。”
“你沒有騙我？”
“……”
“我不是很信，不如你笑一個？”
“……”
“砰！”
李北風被趕出房間，房門重重的關上。
門外的李北風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尷尬。
但同時，也愈發有些疑惑。
這女人，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翻臉？
說的好好的，怎麼一眼不合就不高興了？
他說錯什麼了嗎？
李北風再度仔細回想了一下……並沒有啊！
李素衣的確是他的病人啊，甚至李北風還信誓旦旦保證了絕對不會放棄對她的治療……她不會是不相信自己吧？
想了半天沒想到原因，李北風最後只能將原因歸咎於她特殊時期到了。
畢竟，女俠也是女人。既然是女人，每個月就都會有煩惱。
煩惱期脾氣大，並且喜怒無常這都是很正常的。
李北風決定不跟她一般計較，回頭就掏出賬本給她記上。
“某年某月某日某晚，李素衣無故對無辜的李大夫翻臉發火，對李大夫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和損失……算她五十兩的精神損失費補償不過分吧？”
“……”
白天給蘇杉解毒，精力損耗嚴重的李北風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被趕出門之後，便回房休息去了。
此時，李素衣房間內。
李素衣依舊坐在桌前，面色清冷平靜，俏眉微皺。
她剛纔……是怎麼了？
此刻，李素衣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在聽到李北風的那番話時，她心裏突然的不是很舒服。
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不太高興。
但是，又找不到原因。
李素衣眼神中的迷茫之色愈濃。
沉默中，她的心境似乎又亂了一分。
熄了燈，李素衣躺在牀上。
然而，此刻她卻沒有一絲睡意。
腦袋依舊有些亂。
自己，這到底……怎麼了？
李素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
夜色如墨。
小山村陷入了寂靜黑暗之中。
此刻，卻有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進入李家村。
一路摸索而來，最後停在了李北風的小院落前。
“就是這裏。”
黑暗中，傳來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與此同時，房間裏。
牀上躺着的李素衣，突然睜開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