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將陸邵欽狠狠推開,起身抓住顧星辭的手:“顧大哥!我姐姐怎麼樣,你能不能進去看看?”
“目前婦產科醫生那邊正在努力,我也只能等在外面。”
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只是他們目前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外面等待着醫生的消息。
那聲哭喊很短暫,可能是醫生爲了穩定病人情緒,打了鎮定劑。
也可能是因爲手術的疼痛,讓宴九黎昏了過去……
三人越等越心焦,陸邵欽幾次想衝進去,被顧星辭攔住,說了很多狠話,才默默蹲到牆角不再衝動。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才慢悠悠地打開。
顧星辭趕忙迎了上去:“凱瑞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怎麼,裏面的是你的妻子?”凱瑞問道。
“是我朋友。”提起這個,顧星辭只覺得心中一痛。
他多麼希望,躺在病房裏的是他的妻子,是他能夠照顧一生一世的人。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繼續問道:“她和寶寶怎麼樣了?”
“她的身體一直不好,情緒起伏也比較大。如今一直流血,有流產的先兆……我只能盡力而爲。”
凱瑞醫生微微嘆氣,搖着頭道:“這種時候,她的丈夫應該陪在她的身邊,多開導她,鼓勵她。讓她保持愉快的心情,這樣才能給寶寶更多的安全感。”
“否則,我們做再多努力,也是白費。”
“她的丈夫……情況比較複雜。”顧星辭還想說什麼。
旁邊的林遠卻是啐了一口:“哼,我姐這樣,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凱瑞醫生聽不懂Z國話,聞言只是疑惑地挑了一下眉。
“總之,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不過,她必須住院滿三天,一直掛保胎藥纔可以。”
“好,謝謝你了。”顧星辭趕忙道謝。
此時宴九黎也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三個人立刻迎上去,圍成一團。
“哎,你們……”凱瑞醫生搖搖頭,囑咐道:“要讓病人好好休息。”
“是的,我們知道了。”
……
宴九黎被推回病房,安靜地躺在牀上掛着保胎針,三個人坐在她的身邊,一直守着她。
就連孩童心性的陸邵欽,也不敢說一句話,怕吵到他的大姐姐。
“你們,都杵在這幹什麼。我已經沒事了。”
宴九黎原本想閉着眼休息一會,卻被三個人盯得心裏發毛,忍不住開口。
“星辭,你是不是還要值班?”
“小遠,你要回去做康復嗎?”
“還有你,你怎麼可以一個人跑出來,你知道我之前多擔心你嗎?”
她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個個掃過去。
語氣故作輕鬆的一個個問道。
“我確實到了該上班的時候。”顧星辭擡手,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點點頭。
“小遠,你也忙了一天了,我記得你的醫師說過,你每天還是要回去做復健和檢查的吧。”
他拉着林遠的手,帶着他朝外走去。
林遠還想說什麼,被顧星辭捂着嘴巴拉了出去。
病房裏立刻只剩下陸邵欽和宴九黎二人。
陸邵欽立刻低下頭,一臉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委屈又害怕。
見宴九黎久久不說話,他忍不住擡眼,想要偷偷看她一眼。
卻一下子就和宴九黎的眼神對上,發現對方正在笑眯眯地望着他。
“大姐姐……”他忍不住頭低得更低:“對不起。”
“爲什麼要道歉?”
“我不該到處亂跑的。”他說着,似乎又覺得委屈,忍不住又偷偷辯解了一句。
“其實我沒有亂跑,我是想跟着你。可是誰知道,跟着跟着,你就不見了。”
“我就想找你,可是我找啊找,找啊找,就是找不到你。”
“我好害怕,喊大姐姐的名字也沒有人理我……”
他再次偷偷地擡眼,想要撇一眼宴九黎的神色。
卻見到她伸出手,呼喚他:“過來。”
他看到她伸出的手,幾乎是反射性的,就來到她面前。
她用沒有打吊瓶的那隻手,緊緊環抱住他:“好了,我知道了。”
“大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聽話。你可以打我好不好,就像那個壞哥哥一樣,打我。我不會還手的。”
他忍不住祈求:“但是你不要怪我,也不要罵我。更不要,不要我。”
他是真心覺得害怕,身體都因爲這句話,忍不住微微發抖。
他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和自己是什麼關係,可是一見到她,他就覺得心跳加速。
就想要和她親近,就想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宴九黎開口:“你也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啊。”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不要你的。”
宴九黎做了一晚上噩夢,又找了陸邵欽一上午,又打了保胎針。
所以,喫完午飯,她忍不住躺在牀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轉黑,陸邵欽依舊安安靜靜坐在她病牀旁的椅子上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這樣看了一下午。
讓她有些驚訝的是,陸逸晨也在這裏。
“逸晨,你來了怎麼也不喊我?你不是說公司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這周之內都來不了嗎?”
“我也想叫你的。”陸逸晨嘆了口氣:“但是大哥他死活捂着我的嘴巴,說只要他守在你身邊,就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你。”
宴九黎想到陸邵欽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忍不住微微勾起脣角。
“哼!早知道不喫晚飯了,狗糧都喫飽了。”陸逸晨忍不住腹誹,隨後就聽到宴九黎問道。
“是有什麼急事嗎?”
“也不算特別緊急。”陸逸晨嘆了口氣:“不過我聽說,簡曉貝已經拿着離婚協議書,飛回F城,讓律師替你們辦手續了。”
“沒想到她這麼着急。”宴九黎忍不住諷刺。
“應該過不了幾天你們就要辦理手續了,我想,也是時候安排你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