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說說怎麼回事吧？怎麼想到拜師了？”
她記得他們不是很熟悉吧。曹遂心以爲千九九是有些不願意的，深呼吸一口氣，看着千九九。
“師傅，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跟你拜師學習醫術的。我祖母也患上了瘟疫，我面對瘟疫，束手無策，所以下定決心想要拜師。這是其一，還有其二……我想要學好醫術，下次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才能更有力的反駁。”
千九九都不知道，原來她的一張藥方，居然鬧出來這麼多事情啊。牧夜霄看了一眼千九九，挑了挑眉毛。
“我倒是覺得，她挺有誠心的。既然這樣的話，娘子不妨把她收下，正好你的弟子，不也才一個嘛。”
這是沒有把南南北北帶回去啊，看着眼前的曹遂心，今年才十歲，進門之後，妥妥的小師妹啊。
千九九笑了笑：“我發現你確實，挺合我眼緣的，既然你主動拜師，看在你確實不錯的份上，就允許你入門了。我門下你是第四人，是小師妹。這次回去，你就跟我回去吧。”
說到這裏，千九九停頓了一下：“身爲我的底子，是要隨時跟在我身邊學習的，你可能辦到？”
曹遂心一愣，只是答應了，瞬間喜上眉梢：“徒兒見過師傅，師傅放心，既然決定拜師，該做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推遲的。跟在師傅身邊，還能學本事，是應該的。”
千九九看着曹遂心：“你說了還不算的呢！至少要等到我和你的父母確認之後，再來討論這件事情吧。你剛纔說你的祖母也患上了瘟疫，正好大雨村這邊的事情已經了了，現在就出發吧。”
曹遂心心中一陣狂喜，原本以爲請師傅去給祖母看病，還得費上好一番脣舌呢！沒有想到，師傅直接就答應了。
“多謝師傅，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都怪我，沒有準備馬車，師傅騎我的馬吧。”
曹遂心剛說完，千九九突然吹響了口哨，遠處由遠而近，跑過來兩匹馬兒。千九九笑眯眯的開口：“不用，我們有自己的馬兒，之前一直在附近的山林，自己找東西喫。”
曹遂心看着出現的兩匹駿馬，整個人眼睛都忍不住亮了起來：“師傅，這馬兒好威風啊，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千九九嗯了一聲，翻身上馬，曹遂心在前面帶路，帶着兩人一路進城。原本鎮上換了瘟疫，是不讓人進去的。
偏偏帶路的那個人的福娘娘，千九九和牧夜霄到是順利的進入山野鎮。整個山野鎮裏面，氣氛都很是沉重。
好多人家門口都掛起了白帆，這是家中有人在瘟疫中喪生的，千九九粗略估計了一下，這人數，還真的是不少。
一想到這些人，其實原本不用死的，都是被幾個庸醫給活活拖死的，吃了上吐下瀉還狡辯，這樣的大夫根本就是醫術界的敗類。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縣衙的門口，才發現，縣衙被好多百姓圍得團團轉曹遂心直接衝了上去。
“你們在幹什麼？爲什麼要圍在縣衙門口？不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嗎？每個人都要防疫，你們居然還在這裏聚集。”
其中一個百姓看到曹遂心的時候，整個人還愣了一下，隨即大喊一聲：“福娘娘回來了。”
所以別看曹遂心小，在這個地方，還是很有威望的。這些人在看到曹遂心之後，熱鬧一番，隨即都安靜下來。
曹遂心再度詢問了一遍：“你們都圍在這裏做什麼？”
一開始的時候，百姓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說的，不過最終還是有人忍不住的跳出來，看着曹遂心：“福娘娘，你的祖母是不是也患上了瘟疫？我們的家人一旦患上瘟疫，就會被帶走，爲什麼你的祖母沒有帶走？你這樣是不是不公平？”
曹遂心也是知道，患病處的那些病患，條件不是很好。而且全部都聚集在一起，也很危險，她祖母年紀大，送到那個地方去，估計撐不了多長時間的。
每個人都有私心，就算是曹遂心，也是有的。她一直以爲自己爲了山野鎮的百姓，做了這麼多，終歸是有些不一樣的。
現在她才明白，原來一切不過都是自作多情而已。原本還想着跟着師傅離開，有些不捨的，卻發現原來，這些人根本就不配。
“我已經請了大夫，來爲我祖母治療，我祖母很快就會康復的。這點你們可以放心，我祖母年紀大了，不知道各位能不能通融一下？”
“就是啊，那是不是我們以後也可以不聽從官府的公告啊。福娘娘，我們那麼相信你……”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意思就一個，既然是你的祖母患上了瘟疫，就該要送去病患區域。
曹遂心正在爲難的時候，就看到官府的大門打開了。門後是她祖母的身影，還有兩個丫鬟扶着她。
“心兒，你回來了。沒事，百姓們說的有道理，既然是患病了，就該去患病的地方。所以祖母去，你的藥方祖母喝了不錯，已經不燒了，相信在堅持下去，祖母會沒事的。”
這種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激起民憤的好。曹遂心看着自家祖母，六十多的年紀，頭髮花白，還要如此被人逼迫，整個人就心涼的不行。
“祖母，我陪你去吧。師傅，我讓人在府中給你們收拾住處。”
千九九是越發喜歡這個小姑娘了，堅強有孝心：“不用那麼麻煩，我跟着一起去病患區。這就是給你上的第一課，要多瞭解病患，最好是要和病患多相處，多觀察。”
曹老夫人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家孫女：“心兒乖，你還小，就不用陪着祖母去了。”
她身邊的一個老嬤嬤也跟着開口：“是啊，小姐，有老奴跟着，你大可以放心。”
曹遂心搖頭：“不，既然師傅都要去，我跟着去也是應該的。老嬤嬤就不用去了，我自己會照顧祖母的，你去幫我收拾一些東西，帶過去就好。”
老嬤嬤看了一眼曹老夫人，曹老夫人也就點點頭：“那就聽心兒的吧，能夠少去一個是一個吧。”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曹遂心，曹老夫人也不阻止了。至於去那個地方的人，自然是能夠少一個是一個的。
於是曹遂心下馬扶着自家祖母，朝着病患區走去。千九九和牧夜霄對視一眼，倒是在馬上沒有下來。
一直等到走到病患區，兩個人才從馬車上面下來，正打算進去的時候，曹大人就來了。
“心兒，你又在胡鬧，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嗎？還有娘你不攔着，怎麼也跟着胡鬧。”
曹遂心看着自家老爹：“爹，我沒有胡鬧，等我進去之後，外面的事情都靠你了。還有，藥材一定要準備充分，這可關係着我和祖母的命呢！”
千九九看着這對祖孫進去，和牧夜霄對視一眼，也在身後跟着進去，進去之後，千九九就忙碌起來，開始給這些人把脈了。
發現這裏的症狀，和大雨村的是同一種。但是據她所知，大雨村的人患病之後，壓根就沒有出來過，那是怎麼離開的呢？
既然病症相同，那麼藥方也是一樣的，千九九看着曹遂心，把事情說了一遍：“這張藥方是可以用的，就按照這個抓藥，煎藥就好。”
曹遂心點點頭，再度藥方去開始讓人抓藥，這次情況可不一樣，眼看着自家老孃和女兒都在到處都是瘟疫病人橫行的地方，曹大人特別的上心。
於是從藥谷採回來的藥材，壓根就不送去那些大夫所在的醫館，而是直接送到病患區那邊去了。
病患區嚴重的病人千九九都給人鍼灸，減輕狀況然後纔開始喝藥。這邊的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
而醫館那邊，沒有藥材送過來，第一時間就被這些大夫發現了。大夫們有些生氣了，直接找人詢問。
“你們是怎麼回事啊？今天的藥材呢？沒有藥材送過來，你讓我們怎麼治病啊？”
門口的人已經知道了福娘娘重新請來了大夫，而且這個大夫還不怕瘟疫，直接去給病人治病去了。
不像這個醫館這邊，都是一羣庸醫，只敢龜縮在這裏，都不敢親自去查看病人的情況，一直在醫書上面找藥方，找出來的藥方，還害死了不少人。
而且還聽說了，福娘娘找來的那張方子，曹老夫人親自用了，第一天就退燒了。這麼一對比，藥材送過去，好像沒有問題吧。
“我們的藥材，送到了應該送去的地方，以後都不會送過來了。另外，我家小姐說了，這個地方的瘟疫，已經不勞煩你們，你們可以各自回家了。”
大夫們面面相覷：“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治療瘟疫，人人有責。”
看守的人突然開口：“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送你們去患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