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的客廳裏,那張破舊的沙發映入他的眼簾,那是房東買的二手沙發,看起來有些磕磣、噁心,別說讓他在上面睡一晚,哪怕睡一分鐘也是千不情萬不願的。
“小亮開門。”林玉把徐亮房間的門敲的震天響。
“快開門,徐亮。”敲了半天沒有迴應,林玉又加大力道邊敲邊喊。
“來……來了。”徐亮磨磨蹭蹭、慢慢吞吞地給林玉開了門。
“幹嘛呢,這麼慢?”林玉抱怨說。
“哪裏慢了,一聽見敲門聲就給你開門了。”徐亮慵懶地開了門之後,趿拉着鞋心不在焉地走回到他的牀上。
林玉進門,反身把門關上,面色和緩看着徐亮。
“小亮,我在你這湊活一晚。”林玉說。
“什麼!今晚你要和我睡?”徐亮驚訝地精神了不少。
“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林玉被徐亮的反應嚇了一跳。
“那邊不讓睡了嗎?”徐亮往楊曉薈房間方向努着嘴,一副八卦的嘴臉問。
“就是單純地想和你睡。”林玉說。
“你可拉到吧,這麼好的機會你是怎麼想的,是不是身體不行,不會是被榨乾了吧?”徐亮越發興致勃**來。
“能不能不要瞎想!”林玉一臉無奈說。
“不是我瞎想,是被我說中了吧!”徐亮一臉壞笑說。
“事情根本不像你想得那樣,我們之間是很純潔的感情。”
“純潔?那種事情都做了,還有臉在這裏說純潔?”
“我跟你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你還說事情不是我想象的的樣子,我都親眼看見了,你把我當傻瓜糊弄呢!”
“反正就不是那樣的。”
徐亮也懶得跟他爭辯,他覺得林玉就是做賊心虛,他說來說去、強行辯解只不過是想爲他倆的醜事找個牽強的藉口罷了。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徐亮說。
“不是我說,本來什麼就是什麼。”林玉說。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徐亮說。
林玉雖然知道徐亮是敷衍他,但也不好再說什麼,那麼尷尬的事情還是少提爲好,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你說你這人也不把房間收拾收拾,這麼邋遢住着多鬧心。”林玉從一進門就看不慣這亂糟糟的樣子。
“我記得你以前也不比我好多少,現在倒講究起來了。”徐亮說。
“以……以前那是以前,我現在可不這樣。”林玉心虛說。
“那是因爲你有女朋友,我要是有女朋友我會比你還愛乾淨的。”
林玉覺得徐亮說的話也是事實,但是他很不願意承認自己之所以變得愛乾淨是因爲有女朋友的原因,可是他也不願意跟他爭辯。
“你就是找藉口,算了不跟你掰扯,反正死活就住一晚,我忍着就是了。”
“誰管你,愛住不住。”
林玉一眼掃過徐亮的房間,地上黑一塊白一塊,許多烏漆嘛黑的贓物已經乾涸,吸附在淡黃色的地板上,讓他有點難以下腳的感覺,牀頭櫃上一個塑料袋裏還剩一些喫剩下的花生,有一些跑出了塑料袋,散落在牀頭櫃上,旁邊和下面的地上散落着許多花生皮,地上的花生皮有些已經被踩扁粘到了地板上,他滿是污漬的拖鞋邊上還粘着一些花生皮。
他的牀上椅子上都堆滿了衣服,一片凌亂,簡直像個豬窩一樣。
“衣服洗好之後就不能疊一下嗎?”林玉有些看不下去說。
“洗好的衣服都在那裏呢。”徐亮指着陽臺上晾衣服的地方說。
徐亮從來不收衣服的,洗完之後就一直掛在晾衣繩上,他覺得這樣穿的時候比較好方便,不用翻箱倒櫃,至於換下來的衣服都是隨便一扔,因此牀上、椅子上、櫃子上想扔哪裏就看他當時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你這些衣服都沒洗?”林玉本想幫他我衣服收拾一下,當他知道之後,把剛從牀上拿起的一條內褲趕緊扔了回去,就去衛生間洗手去了。
“真是瞎乾淨,那是我今天穿的,明天還要穿呢。”徐亮說。
林玉去衛生間之前正好聽見徐亮這句話,一股噁心的感覺從心底涌起。
林玉在衛生間用洗手液把手洗了三遍,他並不覺的那內褲又多髒,只是被徐亮的話噁心到了,他不這樣洗他心裏會留下陰影的。
當林玉回來時,看見徐亮躺在牀上,一隻手玩着手機,另一隻手裏點着一支菸,林玉清楚地看見他把菸灰彈到了牀單上。
“小亮我跟你說一件事。”林玉一臉嚴肅說。
“你把煙掐了。”林玉站在門口,一直沒進房間。
“怎麼……對了,想起你不喜歡煙味了。”徐亮突然想起來,還算好說話把手中還剩的半根菸摁滅在地板上。
林玉走進房間,門也不關,又快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等到煙味散盡才長舒一口氣。
“一個大男人連點菸味都受不了,你是不是講究過頭了。”徐亮視線盯着手機說。
“不是我講究過頭,是你太不講究。”林玉反駁說。
徐亮不置可否,他的心思都在他的手機上,他橫持手機雙手在屏幕上狂按,顯然是全神貫注於他的遊戲。
林玉鬧騰了一天,此刻也快一點多,已經累到筋疲力盡,困到上眼皮碰下眼皮,就走到牀前拉開被子的一角,撣了撣牀單上的花生皮和菸灰,身體緊繃,強忍着內心的反感鑽進了徐亮的被窩,衣服也沒脫,背對着徐亮睡下了。
剛躺倒牀上,林玉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洗澡,但他太累,就安慰自己:這牀單已經這麼髒了,還洗什麼澡,洗了也是白洗。
他拉了一下被子,又想這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洗、多久沒曬了,也不知道有多髒,因此他只把被子蓋到胸口,不敢再網上拉了。
“這麼晚了,還不睡?”林玉躺下後問徐亮。
“你先睡,我這把結束就睡。”徐亮遊戲玩得正起勁。
“我可關燈了?”林玉不習慣亮着燈睡覺。
“你關吧。”徐亮說。
林玉真是困到了極點,就在他混混沉沉要睡着的時候,感覺到徐亮放下手機也鑽進了被窩。
“林玉你睡着了嗎?”不一會兒徐亮充滿興趣的口氣問。
“睡着了。”林玉迷迷糊糊說。
“睡着了還能說話?”徐亮問。
“你不跟我說話我就睡着了。”林玉說。
“你跟我講講幹‘那事’是什麼感覺。”
林玉被徐亮的話驚得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但他假裝已經睡着,沒有回他的話,徐亮咕噥的一句“怎麼這麼快就睡着了”也扯了扯被子,索然無味地睡了。
林玉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徐亮鼾聲想起才也安心的睡了。
林玉覺得自己還沒睡一會兒,就又被驚醒了,他發現徐亮竟從他的身後緊緊抱住了他,林玉嫌棄地把他抱着自己的手掰開,不一會兒又抱了回來。
“徐亮你……你怎麼不穿衣服!”林玉突然從被窩中跳了起來,然後打開了燈。
“睡覺還穿衣服,你以爲誰都像你這麼變態啊。”徐亮睡眼惺忪,被強烈的燈光刺得眼睛難受。
“我沒說你變態,你居然先說我變態,你內褲呢?”林玉氣勢洶洶問。
“那不是嗎?”徐亮指着椅子上那條林玉觸碰過的內褲說。
林玉這時纔想起來徐亮說過“他那條內褲明天還要穿”的,他不由得又是一陣噁心,同時還爲剛剛的事情驚慌失措,膽戰心驚。
林玉牀上鞋,開門,走出徐亮的房間。
“你幹什麼,你去哪?”徐亮見狀問。
“我睡客廳沙發。”林玉態度堅決說。
“爲什麼要睡沙發,會凍感冒的。”徐亮說。
林玉沒有說話,他決定無論如何不能再跟徐亮睡了,徑自走出房間,打開了客廳的燈。
“別忘了幫我把門關上。”徐亮說。
“砰”一聲,林玉回身把徐亮臥室的門關上了。
“也不把燈關了,真是麻煩。”徐亮咕噥着,爬起身把牀頭的燈關上,然後躺下“呼呼”睡了。
林玉看着客廳裏的那張沙發,無可奈何坐下,他感覺沙發有些難以下坐,有些嫌棄又有些冷,他強迫自己坐下,屁股都能感受到一陣涼意,既是如此他也不要跟徐亮睡了。
林玉坐了一會哈欠連連,實在困得不行,他把燈關掉之後,和衣、蜷縮着躺倒了沙發上,只睡了一會就被凍醒了,他想着三個房間裏的人都睡在暖和的被窩裏,自己身上的涼意又好似增加了幾分。
他盡力把身體蜷縮地更緊一些好增加一些溫度又睡了一會兒,還是又被凍醒了。
他想去敲門,楊曉薈肯定是不行的,張強和他向來距離感太大,“肌膚相親”睡在一起,他是不願意的,徐亮那也是萬萬不行的。
最終他用力敲好久徐亮的門,徐亮一臉無奈開了門。
“你還有沒有被子?”林玉問。
“有。”徐亮一臉睏倦說。
“有你怎麼不早說?”林玉有些氣憤又有些驚喜。
“你早也沒問啊。”徐亮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