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多喫點,孩兒他爹我看這個蒜香排骨是真的香啊。”
“說香那還得是這個紅燒肉,別看是豬肉,這做的一點不比羊肉差!”
“少爺,你快看這個松鼠桂魚,真好看,咱們在府城都沒見過呢!”
“嗯?這是什麼菜?不是肉,卻肉香四溢,喫完脣齒留香。”
“這週記飯館什麼路子?請的哪位大廚?這菜竟燒的比楚香樓潘大廚還要好喫?”
姚柱子朋友老郭正喫的滿嘴流油,一聽身後傳來這話,立馬扭頭與有榮焉的說道:
“週記哪請了什麼大廚,這做菜的是我外甥女咧!”
那原本問話的公子哥一聽驚道:“這週記飯館竟是個女廚?”
他看了眼一身布衣,年齡也就三十出頭的老郭,心裏不由狐疑,這人這麼年輕,那他那個女廚外甥女能有多大?
他喫楚香樓這麼久,都沒喫到過這週記的這幾道菜,看人家桌上其他菜香四溢,他都忍不住想全點來吃了。
“上菜嘍!”
姚氏音調婉轉,一點也不像平時罵周千里的樣子。
“客官,這是第五道菜,您們慢用!”
白色瓷盤一道桌上,一股辛辣混着獨特肉味霸道氣息般直衝桌前人口鼻。
紅豔與翠綠的辣椒點綴,一塊塊掛着淡淡糖色表皮皺皺巴巴的東西呈現在盤中。
那股獨特的味道在辛辣中顯得格外誘人。
老郭下意識喊住姚氏:“姚大姐,這不是腸子嗎?”
他跟姚柱子多年的交情,經常在姚柱子家玩,自然知道這是何物。
那還在悄摸摸往這邊勾頭看的公子哥聞言表情一楞,立馬做好捂住口鼻。
他這還算好的,其他看起來有點家底的人都開始叫囂:“你們這是什麼店?居然還給大家喫這狗都不喫的臭下水!”
“你們是不是瞧不起人啊!”
“說什麼新店優惠,原來就這樣做些臭下水來糊弄人,難怪給大家又是優惠,又是免費了!”
“什麼東西!你們這樣也配開店?!”
周千里看着局面頃刻間變化,這些客人一個個惡語相向,他從沒見過這陣仗,頓時慌了神,扯了扯姚氏:
“娘,咋辦?”
姚氏拍了拍周千里手,雖然她也不知道雲兒爲什麼要做這個下水,但是她既然做了,她就相信她女兒的能力。
她看向老郭指了指那盤腸子道:“各位客官,我們開店做生意就是誠信爲先,說給大家的優惠和免費絕對不會糊弄大家,相信大家嚐到我們這些菜也能知道我們週記的手藝。”
“至於這個下水,是我們週記大廚特意研製的,爆炒肥腸!郭子,你可是幫大家試試這道菜,就知道我們週記有沒有糊弄人。”
姚氏淡定自若,一臉的自信,大多數客人想到剛纔菜品的美味,還是選擇坐下來看老郭品嚐後是什麼怎麼樣的。
靠窗一桌,四個兇悍男人擁着一個藍色錦衣少年而坐,見情況被姚氏幾句話壓制住,少年不由狠狠瞪了眼姚氏。
心裏這麼想着,老郭閉上眼,面帶微笑,準備開始表演。
誰知,一口肥腸送進嘴裏,與脣齒來了個密切接觸,那種彈嫩,那種辛辣的刺激,那種和平時所喫的雞鴨魚豬羊,各種肉都完全不同的口感,那是非常新奇的感覺,加上下水獨有的味道。
老郭只覺炮竹在自己口中爆開,有點怪異,但又無比的癡迷。
直接上頭!
這會兒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字,喫!
風捲殘涌般小半盤肥腸下肚,他媳婦臉色尷尬的衝瞠目結舌的人笑笑,伸手在他腰間一擰,痛感蔓延,他才從沉浸在肥腸中的美味中清醒過來。
嘴角掛着油漬,朝姚氏豎了個大拇指:“好喫!”
坐在窗邊的少年一使眼色,身邊四個大漢又開始帶節奏。
“真的假的?別是託吧?”
“說不定,剛沒看到那人說這週記大廚是他外甥女嗎?”
“切!什麼大廚,不過是個女娃子罷了!”
“一個女娃子,能有多好的手藝,這菜裏說不定就摻了什麼讓人上癮的東西呢?!”
這話一出,一片譁然。
難怪這菜這麼好喫,真放了什麼東西了?
眼見要被扭轉的局面,這會又被帶偏,他們一家人老實本分怎麼會做那種缺德事?
越想周千里越氣氛,握緊拳頭,梗着脖子衝到那羣人面前吼道:“你們血口噴人!”
“呵呵呵,還急了,看來我們說中了!”
“怎麼?還想打人?”
周千里指甲深深刺進肉裏,正準備揮起拳頭被姚氏一把抓住。
只見她目光幽幽看向幾人,擠出一抹笑,“幾位客官,我們館子開門做的是正經生意,您說那些東西,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不如您告訴我,讓我們長長見識,看什麼東西能讓平凡無奇的飯菜,變得脣齒留香、還能上癮?”
“我可不是你們這種無良商戶,知道那些個腌臢東西!”
姚氏聞言輕輕一笑:“客官既然不知道,那就要懂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講。”
姚氏眼中濃濃的諷刺射向年輕少年,早就看出來這幾個男人是受這個少年指示的,只是他們在縣城除了擺攤從未與人結仇,這人是哪冒出來的?
少年冷笑一聲,敢教訓他?
朝一個一揮手,囂張的喊道:“給我打!”
四個大漢聞言,立馬朝姚氏出拳,姚氏一把握住最近一人手腕用力向後一折。
“咔嚓!”
“啊!”男人握着軟趴趴的手腕慘叫。
嚇得其他大漢立馬跌坐回了凳子上,這婦人看着一幅農家婦人的老實模樣,怎地下手這麼狠,聽那聲音,手腕絕對斷了!
少年朝地上啐了一口,眼中帶釘一樣目光射向抓着垂下的手腕呲牙咧嘴的大漢,罵道:“沒用的廢物。”
“還不叫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