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被周公公從龍牀上挖了起來,有些睡眼惺忪,被告知宋致遠來了還有些懵。

    “什麼時辰了?”這麼早就到上朝時間了嗎?

    周公公恭敬地回道:“回稟皇上,還有半個時辰就該上朝了。”

    楚帝從龍牀下來,手一張,自有太監們上前更衣服侍洗漱。

    “還沒到上朝時間,他來作甚?哦,聽說昨日那不悔大師入了相府給宋太夫人診治,莫不是太夫人有點啥不好的要來告假?”

    周公公道:“瞧着不是,若是要告假,遣了人來就是了,這個點來求見,怕是有要緊的事。”

    楚帝眸子半眯,道:“讓宋相進來說話吧,外頭天寒,免得着了風寒。”

    “嗻。”

    宋致遠也是一身朝服,聽了傳喚,便隨着周公公走了進來。

    楚帝已是洗漱過,正由一個宮女跪在地上給他整理靴子及龍袍的下襬,見宋致遠進來,便道:“什麼事讓你都等不及早朝之後就趕着來了。”

    宋致遠沉默。

    楚帝見狀,眉梢一挑,揮了揮手,衆人無聲的退了下去,只有周公公站在不遠處。

    宋致遠這才撩了袍子跪了下來。

    楚帝眼皮一抽,這陣仗,看來事兒有點大啊。

    宋致遠先告了一聲罪,然後便說起白水蓮的來歷,入府後的動靜,他的懷疑及一串的部署。

    “……派了三撥人去查,最後一撥才從一個眼瞎手殘的婦人嘴裏挖出了底子,再順着線查到點蛛絲馬跡,因沒有實質證據,一直不敢來報。”

    楚帝道:“起身說話,便是鋪了地龍,這寒冬臘月裏,白玉磚可寒着。”

    宋致遠謝了恩,從地上站了起來。

    “所以這是有結果,證實那是夏氏的細作了?”

    宋致遠點頭,又把釣魚的部署給說了。

    “城西的小院,不怎麼起眼,搬來不過半年不到的時日,除了幾個死絕的護衛細作,密室人去樓空。”

    楚帝聞言有些可惜:“搗了老巢,人卻沒抓住啊,屬泥鰍的,挺滑膩啊。”

    “老巢稱不上,只是一個聯絡的據點,那不是重點。”宋致遠搖頭。

    楚帝訝然,端着茶看了過來:“什麼意思?”

    “臣懷疑,寧閣老沒死。”他把抱着的幾本書籍放下,取了那本野史遞過去,說了自己的懷疑。

    “哦,嗄?”楚帝瞪眼,茶都忘喝了:“你說誰沒死?”

    “夏朝首輔寧閣老,寧宏德。”

    楚帝瞳孔驟縮,放下茶,接過那本野史,道:“這不可能,父皇親自看着人嚥氣下葬的。”

    宋致遠垂眸:“江湖綠林上能人輩出,一個細作會易容縮骨功,那麼也有醫毒雙絕的人弄出假死之藥也不爲過。”

    楚帝脣一抿,接過野史翻了下,很明顯的翻閱痕跡,一股子腐朽的臭味。

    他又順着宋致遠的指示,翻到了某頁,有個孑然一身的孑被重新批寫了,那字和從前他看過的寧閣老的手稿,筆跡倒是一致,那個勾子一模一樣。

    “寧閣老是最不甘降的人,卻是親自奉上了玉璽。如果他沒死,那麼夏餘孽的舊部,多是他在統總聯繫。”楚帝敲着桌面,眯着眸子,道:“要是把這個老東西給找出來,那麼……”

    那舊部便能不攻而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