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苗苗手裏拎着的斧子,劉爲民伸手直接就接了過去。

    “你要劈柴吧?一會兒我們幫你劈,這個活兒是男人應該乾的。下次要是想用柴,提前跟我們說,我們三個大男人又沒事兒幹,這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自從這兩天妹妹來了以後,知青點兒的氣氛忽然之間風向也變了。

    弄的江苗苗還有點兒無所適從。

    “我自己也沒啥事兒,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前兩天還恨不得把自己一個人排擠出去,這兩天忽然之間大家對她都親切起來。

    江苗苗也不可能,真的希望和所有人不來往,那也不現實。

    “是這樣,我們知道過兩天你要搬到小學那邊去,小學那邊你自己一個人開竈,我們是想着要不然我們三個人跟你一塊兒搭夥喫飯,你覺得行嗎?

    你放心我們輪流來做,而且所有的活兒肯定不會交給你一個人。像是打水,劈柴之類的,完全可以交給我們。”

    江苗苗有點兒懵,怎麼忽然之間那邊兒要拆夥,連喫飯都不一塊兒搭夥了。

    “王曼和趙峯他們?”

    想也知道這邊一拆夥,劉爲民他們和江苗苗搭夥,王曼那邊兒肯定會以爲是自己底下做的手腳。

    說不準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她可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去那邊兒當老師教孩子,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不想再惹更多的麻煩。

    “江苗苗,你別多想,王曼這幾天天天偷偷從櫃子裏做白麪喫,時間長了,誰心裏也膈應。與其大家彼此之間有矛盾,到某一天激化出來的話,還不如我們提前散夥。

    各過各的,以前是我們不對,但是你放心,以後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人。”

    說話的是馮建設。

    劉衛民也點點頭,

    “對!苗苗,以前我們這三個人沒欺負過你,可是也沒幹過好事,沒有主持過公道,可是從今天開始,我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做人得憑良心。

    別人我不能管,可是我劉爲民可以拍着胸脯跟你保證,以後你江苗苗的事情就是我劉爲民的事情,不圖別的,就圖爲了報恩。”

    劉衛民是真的這麼想的,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想過和江苗苗成爲夫妻,可是自從江苗苗被欺負的事情,他的做法讓人詬病以後,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對。

    他對江苗苗大概是同情大於喜歡。

    那麼他的這種同情也沒有做到位,憑什麼讓別人會喜歡自己嫁給自己。

    再加上江小小來了以後,這麼天翻地覆的一鬧騰。

    所有人以前意識不到的那些點,全部都被揭開。

    曾經他們內心裏沒有想過的問題,全部都浮現出來,於是劉爲民深深地自我探討之後,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江苗苗。

    認真的來說,他其實骨子裏也是一個壞人,因爲自己是孤兒自卑,所以就恨不得也有一個人比自己更弱小,更自卑。

    他對江苗苗根本不是愛,不如說從江苗苗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江苗苗笑着點頭,“既然你們大家這麼說了,那咱們搭夥吧,不過估計你們跟我搭夥喫飯的話,只能去學校那邊的食堂。你也知道學校那邊給我另外開了一個竈。

    就是方便我有事兒的時候,不用回知青點。主要是怕天氣惡劣,也能給孩子們稍微熱一點喫的。”

    學校的那個竈是她這兩天讓生產隊長幫着收拾出來的。

    就是因爲覺得這樣自己省心,以後不用和他們搭夥喫飯。

    主要是覺得清淨,眼不見心不煩,省的因爲去廚房忙活的話,見到王曼趙峯他們。

    說不準還會鬧出什麼是非。

    王曼那個人沒事還要攪三分理,更不要說雞蛋裏頭還能給挑出骨頭。

    江苗苗性格軟弱,但是不代表她希望讓別人欺負自己。

    “行,既然你同意,你放心,以後你學校那邊的柴火水全由我們負責。糧食到時候我們跟趙峯和王曼分一下,就直接給你搬到小學校那邊去。

    還有學校那邊有什麼活兒,你就喊我們一聲,我們三個大男人下了工的時候多的是時間。”

    劉爲民這些話說出來,讓江苗苗不由得刮目相看。

    三個男知青說幹就幹,直接回去就把王曼喊的出來。

    “王曼,來一下廚房。”

    王曼本來想躲在屋裏偷偷聽他們說話,一聽到三個男知青居然要拆夥。

    本來就怒火中燒,結果還被人喊了出來。

    “我受傷了,出不去。”

    王曼一扭身躺到了炕上,她纔不出去。

    這些人憑什麼拆夥?

    拆了夥自己,白麪可沒多少。

    王曼平日裏在知青點兒日子過的滋潤,不是說她多能幹。

    女知青和男知青相比,體力上跟不上,別看成天奚落江苗苗,人家江苗苗是因爲身體有殘疾,所以幹活兒出不了力氣。

    可是她一個四肢健全的女知青。

    也只能掙六個工分兒。

    跟村裏的那些婦女比起來差遠,人家村裏不少婦女,一個人能頂一個全勞力,能掙八個工分兒。

    認真的說,每年的糧食分到手,要不是有這些男知青一塊兒搭夥補貼一些,再加上江苗苗的殘疾人補貼。

    其實那個糧食最少的反而是王曼。

    平日裏她老是把白佔別人便宜的事情扣在了江苗苗頭上,讓大家總是覺得江苗苗佔大家便宜。

    可是實際上那個佔便宜的人,她心裏清楚是自己。

    再加上每次做飯的時候,她都會偷偷的勻一些白麪出來。

    這些白麪攢到一定程度,到去縣裏的時候,把白麪換成錢。

    要不然這些年她又不去林場當臨時工,哪兒來的錢能買這買那?

    這些都是偷偷摸摸剋扣大家的白麪攢下來的。

    現在要真的拆夥以後,不是斷了自己的財路。

    王曼家裏可沒有錢給她補貼。

    “行,王曼,你要是不舒服呢,你就在屋裏待着,我們就是跟你說一聲。趙峯去林場當臨時工。以後大家各喫各的,我們準備把糧食分了,你要是不出來,我們稱完了就把你和趙峯的那一份分出來。

    你自己一會兒出來點一下數,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出來看一眼,你要是放心,我們就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