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咬了咬牙,捏了捏手裏的雪花膏。

    盯着胡朝陽的背影,有點咬牙切齒,這個男人以爲一盒雪花膏就能收買自己嗎?

    還真以爲自己小家子氣?

    不死心是吧!

    那好就讓他看一看,趙茹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懶蛤蟆想喫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

    趙茹高高在上的那一股氣質,知青點男知青照樣趨之若鶩,連胡朝陽也念念不忘,被人家拒絕還不死心。

    趙敏恨啊!

    伸手摸摸自己的臉,一個兩個都長得漂亮,父母怎麼就沒有給她生一張美輪美奐的臉。

    越想越氣,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偏偏把這股怨恨怪到了其他人身上。

    趙敏二話沒說,把雪花膏塞進兜裏,轉身去了知青點兒。

    不就是說一句話。

    敲了敲門。

    “趙茹,你出來,我跟你說兩句話。”

    趙茹剛洗完臉,收拾的乾乾淨淨,在工地上一天渾身上下全是土。

    最近這兩天的活兒,累的腰痠背疼,她恨不得洗完臉就直接倒在炕上睡覺。

    可是認真的說,就算是倒在炕上也睡不着,主要是心裏一直盤算着怎麼能進食堂。

    這一次真正的在工地上幹了幾天活兒,才反應過來,原來工地上的活兒也不是那麼好乾。

    去年冬天的時候,他們真的是走了狗屎運,能去食堂幫忙。

    就連去年在食堂裏認爲打水是最累的活兒,跟現在工地上的活兒比起來,那簡直是小菜。

    可是偏偏那個劉科長看重江小小,現在江小小負責食堂。

    人家不讓她進去,但是有理有據。

    20個女知青,人家也挑了更多不認識的進去,只不過是沒挑她趙茹罷了。

    公平公正,誰也沒辦法說什麼。

    問題是劉科長現在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大概是因爲上一次的事情弄得劉科長沒面子。

    趙茹可不想這麼繼續下去,她非得進入食堂不可。

    要想進入食堂,就得把江小小拉下馬!

    趙如最近一直懷疑江小小是天生來克自己的。

    從她來到知青點兒,就沒一天好日子過。

    每一次都是因爲江小小。

    真的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

    江小小搶走了顧傑,又搶走了這麼好的工作,只要有江小小在的地方,自己似乎就黯然失色,誰都看不到自己。

    趙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灰頭土臉過。

    聽到外面有人喊,自己急忙走出去。

    趙敏拉着趙茹往前走了幾十步,誰也聽不到他們倆談話。

    “趙敏,啥事兒?”

    趙茹和趙敏關係並不好,不過跟對面的張秀梅和江小小比起來,也算得上能說得上話。

    “有人在那邊的小樹林等你。”

    說完轉身就走。

    趙茹瞬間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就黑了。

    這個趙敏不知所謂,她知道是誰讓趙敏來的。

    還不就是胡朝陽。

    胡朝陽對她還真是死纏爛打。

    問題她趙茹怎麼能看得上胡朝陽?

    一個鄉下泥腿子,能和顧傑一樣?

    顧傑纔是天上的太陽,胡朝陽連一顆星星都算不上,還敢打自己的主意。

    趙茹冷哼了一聲,揚聲道。

    “你告訴他,我不去。”

    轉身就回了窯洞。

    趙敏聽見這句話,可是裝作沒聽見,自顧自的回了胡朝陽家裏。

    完全沒有去小樹林,給胡朝陽提個醒。

    胡朝陽在小樹林那裏等了又等,天都黑透了又捨不得走,怕自己萬一走了,趙茹來了撲了個空。

    只好死死的守在那裏。

    天早就熱了,小樹林這裏蚊子又多,胡朝陽一晚上差不多把蚊子餵了個飽。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陽昇起,胡朝陽迷迷糊糊間,才猛然醒悟過來,趙茹根本沒來,自己被人放了鴿子。

    胡朝陽心裏又恨又氣,推着自行車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家院兒裏。

    大姐正好端水洗臉,一眼看到弟弟臉上被蚊子叮的眼睛腫的都快看不見了。

    嚇得大驚失色,手裏的臉盆都扔了出來。

    “朝陽這是怎麼了?”

    結果胡朝陽一路走回來,頭又暈又疼,這會兒一下子眼一閉就暈倒過去。

    胡朝陽大姐急忙喊家裏人。

    母親這會兒已經去供銷社上班兒,父親也不在,只有他們姐妹三個。

    就是這樣,還是到大隊部去找了村長找吳大奎去借拖拉機,可是吳大奎開着拖拉機,已經去了工地,這會兒也不可能回來。

    只好跟會計借了一輛牛車,拉着弟弟往縣裏面趕。

    一邊給胡朝陽擦着汗,一邊趕到了縣裏的醫院,醫生檢查了以後,搖搖頭,“沒事兒,就是受涼,有點兒感冒了。喫點兒藥就沒事兒了。”

    給胡朝陽開的藥打了一針,胡朝陽身上的熱氣已經散去。

    胡母已經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趕到醫院,一聽說兒子病了,簡直要了她的命。

    問過醫生,兒子沒事兒,這才放心了。

    “你昨天晚上就沒回家,你去哪兒鬼混了?大半夜的不回家,你看看感冒了吧。我跟你說從今天開始,再也別想問我要一分錢,你要敢出門,我打斷你的腿。”

    胡母恨鐵不成鋼,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把這兒子當成寶一樣寵的不成樣子。

    就是因爲把孩子慣壞了,以至於這孩子現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擡,簡直整個一個廢物。

    可是就算是廢物,這也是自己兒子。

    看到孩子病成這個樣子,自然心疼。

    還以爲昨天晚上胡朝陽是去和狐朋狗友鬼混。

    胡朝陽沒解釋,也沒說。

    他對趙茹是真愛,心裏把趙茹當成女神一樣的疼愛。

    任何一點兒對趙茹的不好,他都不會去做。

    這會兒只是閉上眼睛不耐煩的對着母親吼了一聲,“媽,我頭疼的厲害,你就不能讓我好好歇會兒嗎?”

    胡母沒法子,誰讓這是自己家的小祖宗。

    吩咐三個女兒,好好的回去照顧弟弟,又不能請假。

    三姐妹把弟弟送回家,弟弟直接回屋裏躺下休息,喝了藥睡着。

    三姐妹坐在廚房裏,有點兒唉聲嘆氣。

    這個家裏弟弟是寶,從小到大,他們被教育成把弟弟當成自己的命根子,弟弟不光是父母的命根子,也是他們姐妹的命根子。

    這會兒三姐妹心裏覺得弟弟生病了,是他們的責任。

    也很自責,覺得沒有照顧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