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秩狠狠的彈了兩個腦瓜嘣：“你每天除了找死，也抽空鍛鍊一下自己的能力吧，這麼明顯的東西你都看不出來？”
他關掉手機，塞進兜裏。
這些老人的勝利，他已經拍下來了，接下來的東西，就不需要拍了。
“我們爲什麼還沒死，難道即便殺了這怪物，也不能從詛咒之中掙脫嗎？”
老趙頭歡呼了一分鐘左右，忽然察覺到不對，他朝着花壇走去，看着那肉瘤的骨架。
肉瘤內部除了皮膚和紅色的液體之外，只有一個佈滿孔洞的半球，這些孔洞排列的密集且無序，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難道它還沒死，要毀了這東西纔行？”
他用手觸摸了一下半球，忽然覺得身體一癢，一個東西順着他的手臂爬出去，眨眼間就鑽入了半球之中。
那東西爬出去之後，老趙頭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快速衰竭，恐怕最多兩三分鐘就會斃命。
其他的老人，也同時發出慘嚎，一些詭異的蟲子，從他們的身體之中鑽出。
這些蟲子通體血紅，像是章魚，但是更細、更長、觸手更多，宛如一顆小型大腦，加上人類的經絡。
這些蟲子爭先恐後的，鑽入那佈滿孔洞的半球之中。
咚咚，咚咚……
地面之下，傳來了心跳聲，光是這聲音，都讓人心悸。
穿着破舊黑袍的佝僂身影，拄着柺棍走了出來，手摩挲着地面，溫柔的說道：“我的孩子，你終於要出生了。”
老趙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記憶中，是這個黑袍人殺了他，然後化身成了這個巨大的肉瘤，但肉瘤破碎之後這黑袍人卻毫髮無損。
“你們作爲養料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三個身上散發着黑氣，穿着鎧甲的高大身影，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正是之前已經被老人們殺死的巡衛者。
一看到這三個巡衛者，老趙頭頓時什麼都明白過來。
那些蟲子，就是黑袍人種在他們身體裏的。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這些蟲子所知曉，所以他們的反抗，他們的勝利，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笑話，是黑袍人給他們編制的一場戲劇。
“我的孩子如果想要轉生成功，他的‘死氣蟲’就需要吸取大量的精品死氣，你們這些意志堅定的人，提供的死氣質量是最高的。”
聽到這句話，老趙頭徹底死心，意志漸漸模糊，身體逐漸變得冰冷。
“我原本以爲，最後能有一場精彩的演出，沒想到卻是一場笑話。”
老趙頭死了，小區中心，再沒有一個能動的老人。
黎秩帶着王四妮，走了過來。
他們兩個面色驚恐，腿軟的好像隨時要摔倒。
“你是那個記者？原來你還沒死，命很大啊，這倒也正好，我的孩子快要轉生成功了，你一會兒幫我們父子，照一張照片吧。”
黑袍人掀開了長袍，露出了一副恐怖的身軀。
他的身體只有一副佝僂的骨架，無數細小像是血管一樣的觸手，纏在骨架之上，空餘的地方被灰色的氣息填滿。
黎秩哆嗦着問：“我有個問題，你爲什麼容許荊彥龍，在外面尋找記者，就不怕引來能殺你的人嗎？”
“因爲我要給那些老頭子希望啊，把希望摧毀，才稱得上是絕望，而且我討厭記者。”
黎秩‘嚇’的坐在地上，用手感知了一下地下的能量波動，覺得還有些時間，於是打算繼續和死氣妖聊一會兒：“爲什麼討厭記者，能和我說說嗎？”
“我妻子……嗯，應該說這具身體的妻子，就是被一個記者害死的。”
許多特殊的妖魔，要想進入現實世界，就要附身在人類身上，就像黎秩之前殺的破布鬼影。
所以許多出現的妖魔，都有人類的基本形態，並且擁有一部分人類的記憶和情感。
死氣妖陷入了回憶之中：“當時有個小崽子，在商場偷我妻子的東西，我拎起那小崽子拎起來就是一頓爆錘。
事情很快就過去，但有個記者，找到了商場的錄像記錄，爲了吸引更多人的目光，他剪去了我妻子被偷的片段，只播放了我打人的片段。
一時之間，我成了過街老鼠，我的妻子，也被那小崽子找上工作單位……
當這件事，已經沒有熱度的時候，那個記者又放出了完整視頻，又在當地掀起了軒然大波。
跟風咒罵我和我妻子的，全都偃旗息鼓，好像從來就沒存在過，我們的惡名也終於被摘掉了……
但，那有什麼用呢！
在那條澄清新聞發佈的前幾個小時，我的妻子就已經不堪受辱自殺了，還帶着我未出世的孩子。”
死氣妖的表情，變得極度猙獰，即便被異類附身，成爲了妖魔他也忘記不了這個事情。
“於是你就變成了這樣？”黎秩指着死氣妖。
那些需要附身的妖魔，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附身的，最佳的軀殼就是那種精神崩潰，失去理智的人類。
他妻子的死亡，讓他成爲了妖魔的軀殼。
連帶着未出世的孩子，也變成了妖魔，現在正在經歷墮落轉生，搞不好又是一隻五階妖魔。
他和他兒子，都很可憐，但黎秩一點都不同情，反而只有厭惡。
人類在被妖魔附身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妖魔所繼承的不過是身體和靈魂的殘留記憶。
除了那一丁點可憐的記憶之外，妖魔只想要把人類滅絕！
說話之間，地下的心跳越來越強烈，死亡的氣息幾乎要瀰漫出來。
“你快過來，準備好拍照，我要把我和我兒子，擁抱的那一瞬間記錄下來，如果你拍的好，我可以賜予你不朽的生命。”
黎秩表情諂媚的，走到了死氣妖身前。
“我可以再往前一些嗎，這樣拍出來的照片效果會好一些。”
死氣妖看了看黎秩，怎麼看黎秩都是個普通人，而且還是個擅長溜鬚拍馬的軟蛋，所以就讓黎秩再接近一些。
黎秩和死氣妖，都在期待，這個新生命的誕生。
論期待感，也許黎秩還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