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唐:抗旨就能變強 >第502章 總歸是要等二王子的
    “走吧,速速趕到白道口,以防有變!”

    “諾!”

    兩萬餘被唐軍陌刀陣殺破了膽的薛延陀騎兵,在大度設率領之下,收攏部隊趁着夜色在莽莽雪原上一路向北逃竄。

    意欲抵達白道口,然後穿越白道回到漠北,休養生息。

    天上寥寥寒星閃爍,雪已然停了。

    但毫無阻擋的原野上呼嘯的北風颳過,將低處的積雪席捲着飛舞起來,肆無忌憚的肆虐着。

    ……

    咄摩支率領着駐守大營的薛延陀騎兵有條不紊的向北撤退。

    只要回到白道口,形勢便盡在咄摩支的掌控之中,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

    他這人性格沉穩,平素很是低調,在汗國之內存在感並不強。

    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的心智比別人差……

    相反,扮豬喫虎、猥瑣發育,纔是咄摩支的宗旨。

    毫無疑問,夷男可汗是薛延陀的雄主。

    正是在夷男可汗強勢的手腕統合之下,薛延陀才能團結鐵勒諸部,登上盟主之位。

    並且在不可一世的突厥被大唐覆亡之際,取而代之,成爲草原的霸主。

    所有薛延陀人都因此獲益,夷男可汗的汗位固若金湯,無可撼動。

    然而就像漢人那些個歷史上的雄主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雄圖偉略,到了晚年卻耽於享樂昏聵糊塗一般。7K妏斆

    這幾年的夷男可汗也漸漸剛愎自用,性情暴戾,這引起鐵勒諸部的不滿。

    但雄主便是雄主,再是昏聵,也有着旁人難以企及的洞察世情之眼光。

    正是感受到了鐵勒諸部的不滿,甚至某一些諸如回紇等部的不臣之心蠢蠢欲動。

    夷男可汗不願意在自己立儲之時,遭受到這些部族的干擾。

    故而派遣大度設率領數萬大軍出白道,南下定襄。

    意欲威脅大唐答允和親,藉助大唐的力量來懾服內部不臣。

    但是咄摩支明白,夷男可汗的用意是“威脅大唐答允和親”。

    陳兵邊境就可以了,若是形勢有利,趁機蠶食敕勒川自然最爲理想。

    但絕對不能同大唐正面開戰!

    還指望着藉助大唐的力量要壓制內部不臣呢,怎能開罪大唐?

    兩國一旦開戰,無論勝負。薛延陀內部各方勢力必然不肯放過這等千載難逢的時機。

    紛紛跳出來,反抗夷男可汗的統治。

    外有大唐,內有不臣,薛延陀汗國或許巍然不動,夷男可汗也不是那般容易便能夠被趕下臺。

    但是關於儲位之爭,卻必定陡生變數。

    低調的人未必便沒有野心。

    咄摩支務必保證自己的力量完整無損,然後回到牙帳,靜待儲位爭鬥之變化,伺機而動。

    “渠帥,馬上就到白道口了!”

    一名斥候策馬而來,向咄摩支稟告軍情:“是要就地駐紮,等候二王子,亦或是連夜穿越白道,返回漠北?”

    大度設乃是奉可汗之命出征,乃是主帥,拋棄主帥自行返回漠北,與臨陣脫逃何異?

    即便咄摩支現在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鬱督軍山牙帳……

    搖搖頭,道:“不必着急,總歸是要等着二王子一同北返的,命令下去,抵達白道口之後就地駐紮,生火造飯。”

    “諾!”

    斥候策馬離去,趕着到前軍傳達命令。

    咄摩支騎在馬上,慢悠悠的隨着大軍前進,回頭望着南方,心底充滿了渴望。

    他真的期望大度設能夠硬氣一些、跋扈一些,追上突厥人之後殺個乾乾淨淨。

    然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攻打雁門關!

    當然,咄摩支可不看好這位堂弟有如此之果敢。

    若是換了另一個堂弟拔灼在此,或許會幹出這等事。

    倒也不是說拔灼之果敢遠超大度設,而是拔灼此人暴戾殘酷,一根筋……

    至於大度設屠殺突厥人的功績?

    咄摩支不以爲然。

    天大的功績也比不得深入大唐境內,破壞薛延陀與大唐關係的罪名!

    更何況唐軍一貫囂張,視草原上的胡人若無物。

    焉能眼看着大度設深入國境追殺盟友而置之不理?

    若是惹得唐軍開戰,那就最完美不過了……

    咄摩支已經在暢想着一旦兩國開戰,鬱督軍山的牙帳會是何等震驚惶恐。

    形勢會變得如何波詭雲翳,儲位之爭又是怎樣的錯綜複雜,充滿了變數。

    再回頭,前方大青山雄健的身姿匍匐在夜幕之下。

    巍峨如天地脊背的山樑中間有一道顯眼的豁口。

    那裏便是上蒼賜予漠北胡人可以穿越陰山山脈的通道……

    一陣慘烈的呼號,在呼嘯的北風之中隱隱傳來,使得馬背上的咄摩支面色大變。

    “怎麼回事?”

    瞪着前來回報的斥候,咄摩支大聲喝問。

    斥候在馬上戰戰兢兢,惶然道:“回稟渠帥,唐軍不知從何而來,已然攻佔白道口。”

    “我們事先留守在此的駐軍全部陣亡,現在唐軍在白道口結陣,我們過不去了……”

    咄摩支一臉煞白。

    夜色之中的山脈仿若蟄伏的巨獸,沉默而雄壯。

    倒得山腳之下,巍峨的山脈遮擋住北方吹來的寒風,使得地上的積雪更厚一些,氣溫也不似曠野之上那麼刺骨。

    正是巍峨雄壯的銀山山脈將寒冷擋在北方,孕育了敕勒川肥美的土地、充沛的河流。

    使其成爲草原民族夢寐以求的牧場。

    每一個時代,每一個雄主,都將統治敕勒川視爲至高無上的榮耀。

    廣袤的敕勒川已然甩在身後,白道口就在眼前。

    只要穿越過去,便是薛延陀人祖祖輩輩繁衍的漠北。

    然而咫尺之遙,卻讓咄摩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太安靜了!

    山口下,咄摩支騎在馬上,耳中唯有周圍戰馬蹄子踏在雪地上的聲音。

    甚至連戰馬的喘息都聽得清清楚楚,而前方山口之上的營地裏,卻是聲息全無,一片靜謐。

    這太不同尋常了。

    “沒有斥候前來接應?”

    咄摩支壓制着心中惶恐,扭頭問身邊的另一個渠帥。

    “沒有,非但沒有我們的斥候前來接應,就連咱們派出去的斥候,都一去不回,杳無音訊。”

    那渠帥皺着眉頭,也意識到了不妙。

    咄摩支嘴角抽搐一下,看向山口的眼神很是陰鬱。

    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