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櫻自然是萬事都聽李愔的,點點頭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大帳之中,一團篝火正冉冉升起。
李愔,羅櫻兩人正圍坐在旁邊,架着雙手取暖。
四周圍站着數名豐州城士兵,和一些虎豹騎將士,他們面朝帳外,一臉嚴峻,爲這兩人保駕護航。
“好暖和啊。”羅櫻搓了搓手掌,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下意識就像把手伸到李愔身邊,眼角餘光看見將士們,她掃興瞪了一眼,纔不甘的收回手掌。
看着丫頭的模樣,李愔不自覺笑了笑:“好了,先烤火。”
羅櫻不情願的嘟起小嘴,但還是點點頭,掃了一眼帳外後,有些幽怨的說道:“這曹純怎麼還不回來?我們都等這麼久了,這傢伙是不是跑一邊去了?”
“不會的,我相信曹純的辦事能力,應該是碰上什麼棘手的事情了。”李愔辯解道,自從曹純跟着他以來,就沒有讓人失望過,所以他根本不懷疑對方的辦事能力。
果然不錯。
剛剛說完不久,大帳外便傳來聲音。
“主公……”
隨即,大帳被掀開。
曹純大踏步而來。
他臉上滿是風沙,還有些些許乾燥的牛糞,血跡,看樣子剛纔經過一番大戰。
“主公,你不知道屬下剛纔發現什麼了。”曹純拍了拍身上乾燥的牛糞,見地上有篝火,臉色一喜,便湊上前。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知道主公沒有什麼架子,便沒有太在意這些。
李愔也並在意,向旁邊騰了位置,問道:“你到底發現什麼了?”
曹純淡淡一笑,也不解釋,朝帳外大喝道:“將剛纔的東西和人帶上來。”
話音落下,幾個虎豹騎大漢便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在他們手中,還有幾條死狼,這些狼全身都是血跡,一看就是剛剛被獵殺的。
“放開我,你們這些壞人……”
隨着死狼被放在地上,帳外傳來一陣尖銳的蘿莉聲。
緊接着,一把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被虎豹騎將士提着衣領抓了進來,這小女孩長得沒有突厥人那麼黑,膚色倒是有一點點偏黃,整個身子骨都非常瘦弱,全身都是乾燥的牛糞,一頭沖天辮,表示她還沒有成年。
倒是一雙明晃晃的眸子,非常引人注目,就像那深邃的大海,清澈無比,在加上那略顯模糊的面龐,看着就是雕塑中走出的瓷娃娃一樣。
“這是誰家的娃娃?”李愔疑惑道。
在前世他有一個妹妹,也像這麼大,看着眼前這小女孩,竟然有些懷念那當初的感覺。
“主公,這是屬下剛纔搜查的時候,意外發現的,要說這小丫頭片子像突厥人,可一雙眼珠卻是黑的,要說像中原人,可膚色又不是全黃,所以才帶回來給主公看看。”
曹純掃了一眼那小女孩,隨後說道:“帳外還有一些突厥人,主公要不要看看?”
“先等等。”李愔一揮手,走到這小女孩身邊,低下頭問道:“小丫頭,你是突厥人還是中原人?”
“你是壞人,我不要回答你的問題。”小女孩嘴撅的老高,眼神卻放在那些死狼身上,看樣子是餓壞了。
“真的?”小女孩驚呼一聲,連眼神都目光爍爍,不過很快又暗淡下來,嘟嘴道:“我纔不呢,我聽別人說,像你們這些當官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專門騙人。”
這丫頭之前是被多少人騙過啊。
李愔有些無語了。
竟然這麼戒備。
但這小丫頭什麼都不說,也不好辦啊。
正想着呢,一雙手伸了過來。
“夫君,你就不要逗這小丫頭,要不先給她點東西喫?”
不用聽,李愔就知道這是羅櫻的聲音,他轉頭望去,羅櫻滿臉憐惜,眼中盡是柔光,好像眼前的孩子就是她的一樣。
李愔明白了。
這又是女人的慈悲心氾濫了。
尤其是羅櫻,這丫頭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看不得別人受苦受難。
但眼前這丫頭還搞不清是什麼人,怎麼給喫的?萬一是突厥人呢?豈不是養個禍害?
姐妹花那是例外,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而且和頡利有大仇,不會有什麼風險,但眼前這個丫頭就不一樣了,還有無限種可能。
想了想,他對曹純說道:“馬上叫其他突厥人進來。”
曹純點點頭,朝帳外喝道:“押所有突厥人進帳。”
話音落下,一個個身着破爛的突厥人被虎豹騎將士押送進來,他們基本上都是一樣的裝束,身上裹着一身羊皮,外邊抹上牛糞,大部分牛糞都已經風乾,結在身上,就在盔甲一樣。
“這就是梁王殿下。”曹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衆突厥人。
李愔有些不明白曹純問什麼要先介紹自己,但下一刻,他愣住了。
只見所有的突厥人都跪在地上,滿臉激動,不停的呼喊起來。
“參見梁王殿下……”
“感謝梁王殿下殺了頡利……”
“感謝梁王殿下救我們脫離苦海……”
聽見這些話,李愔算是明白了。7K妏斆
這些突厥人,和上一批的突厥人一樣,都是赤貧人。
常年被頡利剝削,欺壓,看自己殺了頡利,這是要感謝自己。
幸好這些傢伙沒有說萬歲,不然又要殺一波人。
李愔淡淡一笑,掃過衆人。
發現還有一個身影沒有跪。
正是剛纔那個小女孩。
她眼神中充滿震驚,茫然……
李愔覺得這小女孩有點意思,轉頭看着她。
驚呼還沒有停止,那些赤貧人不停的叩頭,仰頭,重複着動作,直到有一人發現了不對勁。
那小丫頭竟然沒有跪地?
爲首的赤貧人大漢臉色鉅變,指着那小丫頭大聲呵斥:“妞妞,你好大的膽子,看見梁王殿下還不下跪,找死不成……”
妞妞……
李愔一怔。
這名字。
和他前世妹妹的小名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