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陽身周法相顯化將其包裹,面容清晰同他一般無二,披甲束髮,英姿勃發。
系發的絲帶隨風輕擺,一身如雪甲冑宛如脫塵謫仙降世間。
和紀玄同一樣,曹沐陽的法相就是他本人顯化!
而法相,既乃明虛境時虛神明悟天地之力所化,同時也是七境高低的衡量標準!
當然,有人有,自然有人無。
所以法相也並非唯一標準,只是能明悟法相者確實在天賦和戰力上會較沒有明悟者強上不少。
而法相的形態一方面會由明悟者長久以來的信念凝聚,另一方面也會是前世的虛像或某些特殊情況顯化。
曹沐陽的法相屬於前者,對於他來說,他的信念便是他自己在這方天地推翻過往的一切,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強者!
既——戰天鬥地!
在其法相顯化之時,不論是臺下的衆多弟子還是觀戰席上的諸位師門長輩,皆暗道一聲“好神采”。
那些對李述心中厭惡的弟子,看到這尊神韻無雙的法相時,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這位五皇子被這尊覆甲法相狠狠踩在腳下蹂躪的畫面。
同一時間,李述的法相也已顯化!
一尊着冕冠,披龍袍的高大男子現於其身周!雖非李述的面容,但眉眼間也有幾分相似,一條金龍隨之凝聚,爪生飛雲,盤旋其身,張牙舞爪向着襲來的曹沐陽無聲嘶吼!
兩息。
盤飛的那條金龍向着襲來的曹沐陽張開血盆大口撕咬,龍身也向着其法相纏繞而去,隨着李述的反擊,那尊帝王相也動了起來,在那條金龍的襯托下,散發出一股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相比之下,雖然曹沐陽顯化法相雖脫塵縹緲,但這尊帝王相更顯得氣場強大!
金龍纏繞,帝王鎮壓,李述的出手直接破開了曹沐陽的那股氣勢,似乎天上地下只此人間帝王!
三息。
白甲法相手擒金龍,甲冑下的衣襬無風自動,前一刻金龍虛像的兇猛桀驁此時消失無蹤,只剩狼狽的掙扎,企圖逃過被曹沐陽捏碎的下場。
一股真氣炸開,白甲法相束於腦後的長髮也隨之向後擺動,無情的眼神看都不看手中已經重新化爲天地靈氣的金龍虛像,對於這種徒有其表的東西,似乎完全不屑。
四息。
自一顯化便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概的帝王相被曹沐陽凝聚而出的覆甲法相一手捏住面門。
人間帝王?
說是武將打扮,但卻更像是天上謫仙披甲的法相眼神冰冷的洞穿帝王相的雙眸注視其內的李述。
一國帝王后裔,顯化先祖法身。
僅此而已?
五指握下,法相崩碎。
五息。
嘴角溢出鮮血的李述萬萬想不到,以往同境切磋只要顯化出這尊先祖帝王相便立佔上風,可現在先是伴生金龍後是顯化法相,竟然都輕而易舉的便被曹沐陽一擊捏碎。
踉蹌的身形開始後退,手中緊扣一柄僅一掌長的袖珍小劍,隨時準備灌注真氣拋出。
顯然,這柄袖珍小劍最低也是一件靈寶。
見那白甲法相拳已近前,袖珍小劍倏然飛出,同時李述身上所着長袍金光一閃,赫然又是一件靈寶。
六息。
如疾電飛射的袖珍小劍破開法相,直指曹沐陽眉心。
“叮”
一聲脆響,飛劍懸停。
而阻攔在小劍和他眉心間的那枚通體如玉的核桃也被他收回手中。
白甲法相一拳落下,哪怕李述身着靈寶法袍,仍被這一拳之力震的噴出一口鮮血,難以想象若是毫無防禦手段,在這一拳之下會不會直接化爲湮粉。
七息。
飛劍至。
靠着法袍阻攔住飛劍之利,李述雙手迅速合扣,將那柄袖珍小劍定於身前。
“叮”
又是同樣的一聲脆響,被曹沐陽攥在手中的那枚玉核桃以奔雷之勢撞擊上小劍劍柄。
“噗!”
再也阻攔不住飛劍之勢的李述雙手虎口炸裂,口噴鮮血連連後退。
八息。
白甲法相一腳踏下。
剛剛止住身形,強行換過口氣,準備再次顯化帝王相的李述看着即將落下的一腳,心底深處竟生出一絲無能爲力之感。
一腳落下,還未徹底凝聚的那尊帝王相再次崩碎在天地間。
一國帝王也不過足下灰塵。
我降人世間,帝王亦稱臣!
九息。
不停後退的李述,心底的倔強和身爲當世第一大國皇子的尊嚴,支撐着他不開口認輸。
身上的法袍已經被撕裂,暫時失去了作用,嘴角仍不停向外流淌的鮮血和踉蹌狼狽的身形,已經暴露出他的強弩之末。
他沒有想到,本該是自己以絕對實力碾壓的對決,完全翻轉了過來。
他的腦中甚至都來不及從頭到尾回想一遍,就已經要面對被那尊完完全全是曹沐陽面容的白甲法相踏入地下的結局!
自己還有諸般手段沒有使出!還有更多的靈寶法器沒能用上!僅僅是從金龍虛像破碎那一刻開始,局勢便如山倒!
他不甘!
十息。
風雷聲起,拳如火掠。
自法相中奔出的曹沐陽結結實實的一拳轟擊在李述身上。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盡數灑在曹沐陽臉上。
一拳接着一拳,李述的身形如斷線的紙鳶,在疾風中翻飛,尋不到根腳,只能被迫浮沉……
拳拳到肉,摧枯拉朽。
觀戰席上的孟老和那名護衛不敢再耽誤。照這麼下去,就算人不死也比死好不到哪去,屆時帶着一個廢人返回皇宮,只怕二人下場也將一般無二。
十息已過,曹沐陽最後一拳落在李述身上,將他砸向飛掠而來的孟老二人。
風雷聲弱,但仍迴響在渾身是血的曹沐陽身後那具白甲法相身側。
非十口氣,而是確確實實的十息。
李述倒飛而出,眼中卻映滿了曹沐陽的身影和他身後那具白甲謫仙的法相。
“我說了,不殺你。你的狗命,她會自尋你去取。”曹沐陽的聲音充斥着冰冷,無邊的怒意洶涌過後復又潛入冰層之下,但卻永遠不會歸於寂靜。
除非,聽到那個小姑娘親手了結了眼前此人的消息。
伴隨着戰鬥的結束,臺下沒有爆發任何聲響。
同楚雲辭那“借月”一刀一般,衆人心中仍感受着那具白甲謫仙的神采!
披甲仙,降世間,碾碎帝王相!
風雷作,身浴血,王孫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