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陣痛，她都沒力氣了。可還是撐着身子問了句：“兒子還是閨女？”
接生的醫生有些爲難：“是個小姑娘，六斤七兩，長得很漂亮。你要是喜歡兒子，還能再生。”
陳雪林搖搖頭：“閨女很好，貼心。”絲毫沒有重男輕女的意思。
醫生鬆了口氣，去外面報喜。臨出門前，還猶豫了兩秒，怕門口那幾個大男人，會心生不悅。
許久，才推開房門：“陳雪林的家屬？”
“醫生我是，我媳婦兒怎麼樣，生了嗎，是兒子還是閨女？”顧城急吼吼地衝過來。
醫生心一沉，卻還是笑着說：“恭喜啊，生了個小姑娘。”
顧城眼睛一亮：“真的嗎，我閨女好看不？清理好了沒，什麼時候抱出來。還有我媳婦兒......”
醫生：“......”有些尷尬，看來是她想多了。
“正在做最後的檢查。放心，你媳婦兒很好，小姑娘也健康，稍等一下就能出來了。方便的話，給產婦準備些有營養的食物。”
顧城點點頭：“嗯嗯，都準備着呢。小米粥、母雞湯、紅糖水，醫生您說，喫啥好？”
醫生嚥了咽口水，覺得這家男人可真豪橫。怪不得不在乎兒子閨女呢，這是養得起。
目光掃過其他幾位家屬，發現大夥兒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沒有絲毫不悅。
醫生笑着解釋：“小米粥、山藥粥，雞鴨魚肉都可以。做得清淡些，不影響產婦給孩子餵奶。”
顧城點點頭，心想一會兒問問陳雪林，看她想喫什麼。至於寶寶，大不了喝奶粉，總之老婆第一，寶寶第二。
醫生交代完，就回了產房。這邊已經清理好，陳雪林躺在病牀上，沉沉睡去。小姑娘吼了兩嗓子，也睡了過去。顧城準備的是粉色包被，小小的裹成一團，襯得小姑娘臉頰粉嫩嫩的，十分可愛。
醫生做了收尾，才推着陳雪林去病房。小護士抱着小寶寶，一出門，就被幾個大男人圍住了。
“哎呀，這就是我外孫女？可真好看！你瞧這小眉毛，跟我長得特別像，是不是？”
“纔不是嘞，這明明就是我老顧家的臉型。你看這小臉肉嘟嘟的，跟顧城小時候一模一樣。”
“像我像我，我是她親爺爺！”
陳永勝、顧青榮齊齊投來威脅的目光：“閉嘴！”
顧振全：“......”一家六口，他地位最低。
陳永勝、顧青榮絲毫不受影響，轉過身來繼續商業互吹，看得小護士目瞪口呆，心想：“這啥家庭啊，這麼喜歡閨女？”
唯獨不見顧城，因爲顧同志已經跟着媳婦兒的病牀，回病房了。
當然，走之前看了眼自家三位長輩，跟陳永勝對過眼神兒，才離開的。
沒辦法，這個時候監控還沒上線。萬一被誰鑽了空子，他們就是想哭，都沒地兒哭。
就這樣，兩方人馬把陳雪林孃兒倆保護得嚴嚴實實。直到兩個小時後，陳永勝才抱着寶寶回來，說是帶着去做了幾項檢查，結果挺好的。
顧城放心了，陳永勝也是。圍坐在病房陪陳雪林，到了飯店，也是輪流出去買喫的。
當然，陳雪林的飯菜是顧城特意做的。少油沒鹽，不咋好喫。但勝在食材新鮮，能下口。因爲陳雪林沒醒，就放在空間裏保溫。
顧城趕忙把小寶寶放到她跟前，笑着說：“咱閨女可好看了，你瞧，跟你長得多像！”
小寶寶醒了，卻沒有睜眼。小嘴一張一合的，小手手也不停揮舞。
陳雪林沒想到，她真的生孩子了。一股難掩的感動襲上心頭，讓她差點流出眼淚。
許久，陳雪林問：“有沒有給寶寶想名字？”
顧城點頭：“寶寶是天光微亮時出生的，我清楚地記得，寶寶第一聲哭時，天空灑下一束光。”
陳雪林不信，笑着搖頭：“產科門那麼厚，你能聽到？”
“能，咱家寶寶聲音可洪亮了，我聽得清清楚楚！”
陳雪林點點頭：“所以呢？”
“我想寶寶叫晨曦，顧晨曦，太陽初生時的微光，象徵着溫暖、光明、希望！”
陳雪林覺得晨曦很好，可就是，有些難寫啊。她哭笑不得地說：“孩子爸，你放心，以後曦曦會恨你的。”
顧城不明所以，直到閨女上小學，被“曦”字爲難哭，才知道自己坑了閨女。
當然，爲難也不會給她改名，大不了，多練練唄，熟能生巧。
此時，小寶貝還不知道自家老爹這麼坑呢，感覺肚子餓了，就哼唧起來。
陳雪林環視一圈，見沒旁人，就讓顧城把門鎖起來。然後試探性地將寶寶抱到胸口，讓她喝奶。
可小晨曦力量有限，努力好久都吸不出來。沒辦法，只能顧城上陣。羞羞了好久，才讓小寶貝喝上甘甜的乳汁。
顧振全、顧青榮過來的時候，看見門關着，以爲出了什麼事，直接上前敲。
還是陳永勝把人攔住，說道：“大概是小寶餓了。”才把兩人安撫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一羣人就跟住在醫院一樣，陪着陳雪林。來往病人見了，直呼誰家媳婦兒這麼幸運。
“估計是幾代單傳，然後給生了個大胖小子吧！”有人腦補。
直到見到出院的陳雪林，懷裏的粉色小包被，才驚呼：“媽耶，這家不會重女輕男吧！”
無人應答，因爲陳雪林和顧城已經走遠。
大越野停在停車場，顧城提前跑出去開車，讓其他人在大廳裏等着。
陳雪林無聊，就抱着小晨曦四處溜達。一不小心，撞到了旁人。
“對不起對不起！”下意識蹲下，去幫女人撿散落一地的東西。可她忘了，自己抱着孩子呢，根本騰不出手來。
“沒事沒事，我自己整理就好。”女人聲音很好聽，也沒因爲陳雪林的莽撞生氣。
陳雪林不好意思，扭頭大喊：“爸！”
“唉，怎麼了閨女？”陳永勝聽到閨女急切的聲音，趕忙跑來。
“你幫我抱下晨曦，我給這位姐姐撿東西。剛纔走路不小心，撞到人家了！”陳雪林解釋完，就蹲在地上忙活起來。
可女人動作僵住了，擡頭望向陳永勝，眸裏滿是不可置信：“老陳！”
陳永勝也是，愣愣的，張大嘴巴。
陳雪林察覺到了兩人的詭異氣氛，擡頭看看陳永勝，又扭頭看看女人。
發覺對方跟自己容貌有五分相似，試探性地問了句：“媽？”
陳永勝也在同一時間做出反應：“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