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一看，上面全是顧城的擔憂。陳雪林心裏美滋滋的，趕忙回道：“我沒事，就是昨天累了，早早睡了。”
結果沒人回覆。
陳雪林：“......”
顧城在幹嘛，忙麼？
撅了噘嘴，起身洗漱。看時間還早，就去廚房熬了個雜糧粥。
時不時還會看空間，結果顧城那裏一點動靜都沒有。陳雪林心不禁揪起，可又無法。這空間通信就是不行，一點也比不上手機。
喫過飯，心不在焉地去上班。碰見小石子，還差點摔倒。
陳雪林嘆了口氣，趕緊調整狀態。卻沒想到，收效甚微。
趴在桌子上走神，鄭主任見了就問：“咋了這是，昨天不還挺開心的嘛？”
陳雪林搖頭：“沒事主任，昨天太興奮，後半夜才睡着。這不，沒睡醒！”
鄭主任笑着點點頭：“那你緩緩，等緩過來再忙。”
陳雪林心中流淚，面上微笑：“好的，領導！”
行吧，就算換了時空，她也還是個社畜。起身去水房打水，趁着水房沒人，泡了一點咖啡。
因爲水房窗子開得大，味道散得也算快。
可這個年代的人都是狗鼻子，只要有一點點，就能被他們嗅到。
這不，陳雪林都喝完，涮乾淨杯子了，進來一個人，嗅了幾下，問道：“這誰把香油打翻了？”
陳雪林嘴角抽抽，尬笑到：“不知道啊，你確定是香油味兒？”
“是呀，我從來沒聞錯過。”小夥子來回嗅着，差點嗅陳雪林杯子上。
陳雪林趕忙朝後躲了一下，端着半杯熱水回辦公室了。
徒留那個小夥子，嗅了半天，也沒找到油漬。
等回去，才發現，顧城回信了。說他以爲陳雪林出了事，現在確認安全，就好了。
陳雪林趕忙用意識回信，卻發現，那邊回的很慢。以爲顧城在忙，卻不曉得，他發燒了。
北方人，本來就難以適應南方的氣候，就更別提這溼度極大的密林子。
顧城淋了雨，還趕路，精神體力透支，想不發燒都難。
可他還得忍着，吃了幾顆退燒藥，就又撐着傘下車了。
收回大越野，在林間艱難穿行。先前每天能走五六十里的，現在只能走三十里。
腦袋還昏昏沉沉的，真希望能好好躺着睡一覺啊！
就這樣，又堅持了一天。雖然傍晚雨停了，可路依舊難走。
當夜色降臨，顧城頭一回選擇沒有夜間趕路。
這一天，他太難了。不僅要趕路，還要抵抗身體的睏倦。
簡單擦洗一下，坐回大越野。將座椅放下來，形成一個小牀。也沒喫飯，喝了退燒藥就睡了。
直到半夜才餓醒，摸摸額頭，好像沒那麼燙了。拿出體溫計，叮了一下，37.3c，還行。
意識掃過空間，發現有小米粥。拿出來喝了點，感覺沒那麼餓了，才吃了一些包子。
完了打了個飽嗝，就着溫開水吃了感冒藥和退燒藥。躺在座椅上閉上眼，沒兩分鐘，就睡着了。
不過，空間裏只有衝鋒舟，這個年代顯然沒有。周圍沒人倒是能用，可找到那人呢，該怎麼解釋？
想到這裏就發愁，意識在空間裏來回逡巡，終於，找到了能用的。那就是，一個破舊門板。
顧城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收進空間的，大概是某次出去換東西，發現木料不錯，就收了。
可再好的木頭，一沾水，就會變形。原本能賣高價的，現在，大概只能當柴燒了。
顧城不想那些，來到河邊。將木頭門板放出來，一手拉着，一腳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然後拿剛找到的樹枝撐着往前走，速度顯然比他步行快了許多。
就是有一點不好，木頭門板溼溼的，不能坐。
顧城蹲得難受，待了會兒，就受不了了。從空間拿了個扁扁的塑料盒子，墊在屁股底下，才能稍微坐會兒。
他滑行速度不快，邊走邊往兩邊瞅着。雖然沒看見人，卻能感覺到，水，越來越深了。
顧城皺起眉，心想就這深度，那人真能活下來？還是自己找錯了方向，他根本就不在這裏。
算了，先找着吧。再找三天，要是找不到，他就打道回府。雖然沒能完成任務，可他盡力了。
就這樣，顧城開着他的門板船，在雨中滿滿行進。遇見漂亮的景色，還忍不住，拿手機拍了照。
時間一點點過，天，又暗了。顧城生無可戀地將船划到岸邊，準備找個地方過夜。
這雨也是，停一會兒，下一回兒，沒個盡頭。給他的找人工作帶來許多苦難。
林子密密匝匝，太陽剛下山，就有些看不清了。
顧城划着船上岸，將門板收進空間。想尋個空曠點的地方，結果......
“哎呦我去，這啥呀！”顧城一不小心，腳滑，摔進了坑裏。結果底下有個肉墊。
他一驚，連忙拿手機去看，發現竟然是個人！
該不會，就是沈繼吧！
顧城趕忙將人翻過來，結果這人臉上都是泥。拿手將泥擦掉，發現還真是年輕時的沈繼！
“沒錯，沒錯，就是他！他不是跟我說掉河裏了麼，咋在溝裏呢？要不是陰差陽錯，就是走到這河的盡頭，都找不到他啊！”
顧城念念叨叨的，來遮掩自己激動的心情。
擡手輕輕拍打沈繼的臉頰，結果這人昏迷着，沒有半點反應。
擡手摸摸他的額頭，是滾燙滾燙的，拿手電檢查他的身體，發現有好幾處刀傷。
最嚴重的，還是那雙腿，骨折了。
顧城嘆了口氣，心想還是來晚了。腿不知斷了幾天，將來，還能不能接好。
不能放任對方淋雨，顧城將人捆在背上，小心翼翼地爬出泥坑。
可這荒郊野嶺的，連個擋雨的地方都沒有。也不敢放出大越野，怕沈繼生出什麼壞心思。
畢竟，人心經不起考驗。所以，他不輕易考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