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英被說得眼圈兒都紅了。
可她有什麼辦法，嫁到秦家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個外人。秦家雖然待她很客氣，可客氣中帶着疏離。似乎自己，永遠融不進去。
陳雪英垂着頭，訥訥說了句：“沒兒子，我怎麼在秦家立足？”
說完嘆了口氣，躺在牀上，留下一行清淚。
秦末年到的時候，陳雪英已經睡着了。他去辦公室找了醫生了解情況，然後把兜裏的糖分給等在走廊裏的孩子們。
孩子們歡欣鼓舞地離開了，卻不曉得，因爲自己“無端消失”一個多小時，家裏人都急壞了，回去後人手一盤“竹筍炒肉”。
秦末年得知陳雪英沒啥大礙，也沒多等。把人喊醒，分喫完飯，給陳雪英換上新鞋子，攙着回家。
***
暖暖燈光下，陳雪林面前擺着一個漂亮的鮮花蛋糕，正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小姑娘舔了舔脣，低下頭捧着手許願。
“我希望……”
陳雪林越說聲音越低，可臉上的笑容愈加甜蜜。顧城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裏滿是柔光。
“好了，可以喫蛋糕了！”等陳雪林許完願，顧城拿蛋糕刀給她切了小小一塊兒：“少喫點，晚上不好消化。”
陳雪林很想反對，可又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她有空間，大不了，等顧城睡着，她偷偷喫。
笑眯眯地接過來，摟着顧城親了一口：“謝謝親愛的，愛你！”
顧城回了她一個火辣辣的吻，然後纔去廚房，端出來今晚的重頭菜——水煮魚！
兩人美美地吃了一頓，又癱在沙發上看電影，直到晚上十點半，陳雪林宣佈，她的生日完美結束。
準備去睡，才猛然想起來，京都來的信件還沒看呢。
趕忙從空間中拿出信件來：“對對對，還有這個，趕緊拆開看看！”
因爲收件人是顧城，陳雪林並沒有拆。
顧城將兩封信都拆了，直接癱在茶几上，拉着她一起看。
顧垣那封沒啥新意，跟之前一樣，說了些鄉下的事。還有就是感謝大哥大嫂寄來美食。
陳雪林看了想笑，戳戳顧城的胳膊：“你這個弟弟，可是比你活潑多了。”
顧城點頭：“生下來就沒喫過什麼苦，到現在，遇到的最大困難也不過是下鄉。”
而且還有他這個大哥補貼兜底，顧垣活潑點、樂觀點，很正常。
不像他，老黃瓜刷綠漆，沒多少生氣。
另一封就很有意思了，劉家兄弟全程都在講他們聽到的笑話。
雖然說得很隱晦，可顧城看出來了，京都形勢有變，程家的後臺倒了。
程陽華因爲作惡多端，第一時間就被其他勢力搞了下來。
經過審查，被髮配到大西北最荒涼的地方勞動。張佩玉作爲程陽華的妻子，自然也得跟上。
儘管她什麼都不知道，可過來執行公務的人，基本都跟程家有齟齬，壓根兒就不會聽張佩玉說了什麼。
傳說中的好弟弟、好侄子，連送別都沒有。在張佩玉出事的第一時間，就登報跟她斷絕了關係。
張佩玉哭成個淚人，卻不怨恨孃家人狠心。只覺得自己時運不濟，總也過不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卻不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作的。
程家覆滅太快，程陽華都沒來得及安排後路就被捕了。不過鴨舌帽是個忠心的，第一時間讓程熙齡發表聲明跟她爸斷絕關係，因此，程熙齡纔沒受影響。
不過，也就表面上的沒影響。
程熙齡哭得不能自已，可她沒有任何辦法救爸爸。不僅被趕出小洋樓，在單位也備受排擠。
鴨舌帽找到她，滿眼都是不捨。可程熙齡沉浸在悲傷中，沒有看到。
“小齡，我可能，也要離開了。你下鄉吧，自己主動走。”
程熙齡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家會遭受這麼大的變故。
“文懷哥，我爸爸，真的幹壞事了？我不相信，他那麼好，那麼有本事，怎麼可能......”
鴨舌帽不敢說程陽華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只沉默着，替她擦掉眼淚。
“照顧好自己，以後......”鴨舌帽閉了閉眼，沒有說出那句“找個老實男人嫁了”的話來，因爲太扎心。
“文懷哥，你要去哪？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沒有依靠了。”驟然發生變故，程熙齡根本承受不來，這兩天，一直是鴨舌帽在處理各種事物，她早就產生了依賴。
鴨舌帽揉揉程熙齡的頭，眼神裏滿是溫柔：“文懷哥要去大西北，幫你照顧爸爸。”
鴨舌帽知道，自己做了那麼多髒事，根本逃不脫。現在還沒被捕，不過是因爲自己不顯眼，上頭要先抓大魚。可總有一天，他會爲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程熙齡不明白大西北意味着什麼，也或許，是故作不知。
她驚喜地抱住鴨舌帽的胳膊：“真的嗎文懷哥？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爸爸啊！”
鴨舌帽點點頭，沒忍住，把程熙齡抱進懷裏。須臾，鴨舌帽放開懷中女孩。手背在身後，輕輕摩挲手指，貪戀那片刻溫暖。
“我幫你打點好了，就去陶平市柳全縣。於曉寒在那邊紡織廠上班，他是我的人，你把這封信交給他，他會照顧你的。”
程熙齡捏着信封，許久才點點頭：“文懷哥，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嗯，我知道！”
陳雪林並不知道即將有“情敵”來襲。看完劉家兄弟的信，準備離開，結果發現信封裏還有張紙條。
拿出來一看，發現是牛盼娣寫的。她說她改名字了，現在叫劉潘迪。
她還說自己上學了，上的四年級。雖然年齡高出同學一大截，可她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劉家父母對她也很好，雖然家裏有那麼幾個極品親戚，可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生活。
而且靠着盤發手藝，劉潘迪很快就交到了好朋友。雖然還是經常會被人提起身世，可多少在京都有了一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