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這才注意到，電腦桌底下的抽屜亂糟糟的，被人翻動過。
他剛纔光顧着和付驍討論路線，都沒注意到。
顧城額角青筋直跳，不是因爲陳雪林動了那些小姑娘不該接觸的東西，而是她居然差點兒被人欺負！
還好她夠機靈，逃脫了，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寶，幸虧你沒事。就在樹上待着，等我過去找你。”總比再回人販子窩點要好。
“大丫還在裏頭呢，這回可是沒法管她了。希望她運氣好點兒，別被人給欺負了。省得咱們回去還得費勁解釋。”
顧城對此不以爲意：“她好不好無所謂，說來最可恨的就是她。”
要不是大丫，他家寶也不會被人拐賣，如今還流落在外。
“好啦好啦，你氣性別那麼大嘛。我也懶得理她，只是這年代，唉......”
陳雪林沒再繼續，可顧城一看省略號，就明白了她的未盡之意。
這七十年代啊，太看重名聲。即便已經分家，他們做事也得三思而後行。否則太容易被人詬病。
陳雪林的肚子咕了一聲，感覺還沒多長時間呢，就又餓了。
也可能是因爲中午沒喫飯，晚上那點東西根本不頂飽。
從空間拿出一個漢堡，拆開外面的隔油紙大口吃了起來。
還邊喫邊往前頭看，結果發現院子裏還挺安靜。
當然，也有天黑看不清的緣故。反正以陳雪林裸眼5.1的視力，就看見一點橘紅色微光。
這是東邊屋子傳出來的。
陳雪林喫完漢堡，把這點寫到紙條上。然後拿出一杯熱咖啡，三兩口喝完。再狠狠地打個飽嗝，又打了個哈欠，就靠在樹上休息。
樹杈子還挺硌屁股的，可陳雪林不敢在底下晃盪。萬一恰好碰見人販子老大，可就不美妙了。
這裏雖然難受，可隱蔽性強啊。只要她不作死，一般人是不會擡頭朝上看的。更何況她有冷、熱武器，不怕個體攻擊。
陳雪林又打了個哈欠，蔫蔫的，眼淚都從眼眶飈出來了。
將意識攤入空間，見沒有新的留言，就整理起了物資，來給自己提神。
啊，大黃魚，小黃魚，南珠東珠翡翠珠，還有羊脂白玉，可真漂亮呀！
陳雪林從首飾盒裏拿出個龍鳳鐲戴在手上，冰涼涼的觸感，還挺刺激的。
更刺激人的是它的價值。即便在這七十年代，也能換個幾百塊，頂城裏工人一年工資了。
陳雪林隨意扒拉着腕間的鐲子，覺得即便在黑漆漆的夜裏，也十分好看。
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錯覺。
玩了十來分鐘，腦子清明瞭，陳雪林才把鐲子摘下來，遺憾地嘆了口氣，收回空間。
意識掃過禮物盒，發現顧城有新的留言：“寶，我們找到你說的那個入口了。因爲是山林，車進不去，所以大夥兒決定步行。你乖乖的彆着急，等我們把人販子制服後，你再出來。”
一高興，就從空間摸出一顆巧克力，往嘴裏塞去。大晚上的敢這麼喫，也真虧她瘦，不怕長肉。
陳雪林美滋滋地靠在樹幹上晃着小腳丫，還扭頭朝兩邊看去，注意周圍動靜。
十幾分鍾後，陳雪林沒看到隊伍出現，卻聽見了樹葉的沙沙聲。
她屏氣凝神，唯恐是人販子頭頭過來了，結果......
“寶，別怕，是我們！”
“哦哦，我聽到聲音了，你們在哪，我看不到！”
陳雪林想了想，又寫了句：“算了，不找了，我看院子好了。”
顧城沒回，因爲他們已經看見目標地點了。
付驍很謹慎地讓人圍了院子，還派人扒牆，去打探消息。
兩米多，快三米的牆，對付驍的人來說完全小意思。他們三兩下就跳了上去，然後很謹慎地繞着院牆走，結果第一個扒開的，就是藏姑娘的雜物房。
底下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可裏面有幾個沒睡着的，正在說話，就被聽了去。
“湘儀，你快醒醒！怎麼這麼燒啊？”
“淑華，湘儀的血止不住，這可怎麼辦呀！”
“我也不知道。那羣人真是畜生，把咱們擄來就不說了，還這麼折磨湘儀！老天爺，快來道雷劈死那些畜生吧，他們不配爲人！”
小季心肝兒顫了顫，緊緊地握住拳頭。那力道大的，指甲都快嵌進肉裏了。
可他還有理智，知道不能輕舉妄動。放下手裏的茅草，弓着腰，前往前院，去查看那兩間亮着燈的屋子。
小季運氣不是很好，他先是去了西邊。扒拉開茅草的瞬間，屋裏的景象差點讓他驚掉下巴。
那羣畜生，竟然在欺負小女孩！
小季怒不可遏，恨不得衝進去，把那幾個混蛋給滅了。可他還得冷靜，全面收集消息。
小季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忘記剛纔看到的景象，然後繞到東邊，結果就發現這裏有好幾個男人，坐在一起盤算下半年要不要再幹一票。
“孫老頭說得沒錯，這次鬧得動靜有點大，不可能不驚動縣裏。等晚上老大驗過貨，咱們就離開這裏吧。安生上半年，再捲土重來。”
“我覺得沒必要，上回縣裏那些棒槌不就沒找到咱們嘛。你們要是怕的話，就別在縣裏搞。咱們去村裏騙幾個漂亮姑娘，還是沒問題的。”
“對，到時候就說給她們介紹城裏對象，準保那些貪財的乖乖把閨女送出來。”
“嗤，娶媳婦兒不給彩禮？”
“這有啥，隨便給點不就成啦？反正賣掉賺得更多！更何況，你不能靠騙啊，私奔懂不懂？”
“嗯，有道理，就是有些麻煩。不過比起賺到的差價，幹了！”
“嘿嘿，到時候哥兒幾個去給你幫忙！”
小季聽到這裏聽不下去了，趕忙給付驍打手勢，告訴他裏面的情況。然後靠着他那敏捷的身手，輕巧地躍下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