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邊給她夾蝦餃，邊問：“今天計劃穿哪套衣服？”
陳雪林頭也不擡地說：“那件灰色的吧，看起來素一點。大丫肯定打扮得鮮亮，我這灰不拉幾的不顯眼。”
顧城點點頭：“髮型和臉呢？”
“就普通麻花辮兒啊，總不能搞些難度高的吸引人注意。至於臉，膚色畫黑點，再點幾顆蒼蠅屎。”陳雪林說完還笑了起來：“怎麼了，你問這些？”
顧城搖頭，沒有說出昨晚的噩夢來，畢竟夢境預示，有些無稽之談。
“要不，我先裝扮起來讓你看看？”
顧城嘆了口氣：“先喫飯吧，剩下的一會兒再說。”他怕化妝耽擱的時間長，陳雪林喫完早餐就得去公社，走路對胃不好。
“哦！”陳雪林沒多問，低頭喫起了蝦餃。艾瑪這東西可真好喫，皮又薄又軟，蝦肉爽口Q彈。
陳雪林整整吃了六個，又喝了一碗黑米粥才飽。
然後回屋換上那件灰撲撲的長袖襯衣，還有一條黑色工裝褲。再加上一雙黑色的老式手工布鞋，硬生生把八分美貌壓制到了四分。
顧城收拾好碗筷回來掃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就得這樣！”醜醜的就好，太漂亮怕賊惦記。
陳雪林瞪了他一眼，啥話也沒說，從空間拿出一堆化妝品，擺在懶人桌上，照着鏡子塗抹起來。
不出片刻，白白淨淨的小臉就失去了光彩，跟那身灰衣服一樣，沒有絲毫突出。
陳雪林還拿眼線筆在臉上點了好些蒼蠅屎。這下可好，四分美貌消失殆盡，徒留一鄉下黑丫頭，還賊土。
可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陳雪林滿意地瞅了瞅，擡頭笑着說：“顧城，我這樣，應該能襯托大丫姐的美貌了吧！”
顧城不說話，因爲他發現，這樣的陳雪林，讓人不由自主地將全部注意力放到她眼睛上。那雙眼睛更美了，簡直就是波光流轉、顧盼生輝，彷彿會說話。
他想讓她戴個眼鏡遮起來，可這樣做的話，有些欲蓋彌彰。顧城嘆了口氣，走過去提醒：“還有耳朵、脖子、手。”
“是哦，我差點忘了，多謝提醒。”陳雪林點點頭，將化妝品往脖子、耳朵上塗抹。
她動作嫺熟，於細節處透露美感。比如撩頭髮、仰脖子，簡簡單單的動作，看在顧城眼裏卻是優越的線條感，似乎每個動作都在誘惑着他。
陳雪林專注地改變膚色，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給身旁男人造成多大沖擊力。
要知道的話，也只會說：“情人眼裏出西施！”
畢竟能看出美來的只是少數，好些男人連口紅色號都分不清楚，對他們來說，粉紅、大紅、桃紅、橘紅，都是紅。就更別提替愛人描眉畫眼了。
陳雪林放下手裏的化妝品，起身對着顧城轉了個圈：“快幫我看看，還有哪裏不妥？”
顧城仔細打量一番，覺得這樣的陳雪林黑是黑了點，可嬌俏可人，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選她。希望秦末年那傢伙眼瞎。
陳雪林想想自己的裝扮，點點頭：“好的，我會盡量扮演好陪襯品的角色。”
剛說完，就又聽到外頭雜亂的拍門聲。陳雪林揉揉發脹的額頭：“等會兒，別拍了，煩死了！”
說完背上自己的斜挎包，對顧城說：“我中午要是沒回來的話，你自己做點兒喫，可別將就。”
顧城點點頭：“我知道的，你放心，在外頭一切小心。”
陳雪林擺擺手：“知道了，顧管家。”她還是很善良的，沒說顧大媽。
噠噠噠跑到門口，打開門閂。這次陳雪英學聰明瞭，沒有將身子趴在門上，所以沒摔倒。
不過看見陳雪林那張臉的時候嚇了一跳，往後倒退三步，拍着胸口後怕地問：“陳三丫，你咋變成這幅鬼樣子啦？”
陳雪林的白眼不要錢地往外翻：“不然嘞，跟你一樣打扮成花孔雀？別忘了，是你相親不是我，要那麼好看幹啥。再說，我打扮成這樣，不是更能襯托你的美貌？”
陳雪英想想也是，就點點頭，頗爲滿意地拍拍陳雪林的肩膀：“三丫不錯嘛，知道爲姐姐考慮了。”
陳雪林心想，要不是面對的是秦末年那傢伙，她纔會把自己搞成這幅狼狽樣。不過之後的變故，讓她十分慶幸現在的選擇。
“行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現在出發是不是？”
“昂，都快八點了，咱們到小叔那裏九點，稍微坐會兒再去鋼鐵廠，最早也在將近十點。”
陳雪林沒說話，有些心疼自己的雙腿要跑那麼多路。這幅委屈的小模樣，看在陳雪英眼裏，就成了羨慕嫉妒恨。
她笑着說：“嗨呀，別想那麼多，姐帶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富貴人家。”
說完往前走，腳步輕快愉悅，差點就六親不認了。陳雪林憋笑看了會兒，回身朝顧城揮揮手，才大步跟上。
路上，陳雪林撩撥陳雪英：“大丫姐，這麼神聖緊張的時刻，大伯父大伯母不跟你去？”
“他倆去啥啊，不就是相個親？”陳雪英不懈地撇撇嘴，心想我自己就能搞定。
再說了，這次也就見個面。小叔說了，萬一秦家沒看上她，那就當做個客，不至於太丟臉。如果父母都去，鬧大了，自己臉上不好看不說，父母還憋屈。
不過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拿下秦末年。
陳雪林見此沒再問，不過覺得無聊，就從斜挎包裏摸出顆牛軋糖放嘴裏嚼着。
牛奶和花生混合的味道簡直暴爽。陳雪林臉上十分享受，搞得陳雪英心癢癢的：“三丫，你喫的啥？”
“糖啊，我家顧知青買的！”既沒說是啥糖，也沒說給陳雪英一顆。哼，就是這麼小氣的人呢！
陳雪英撇撇嘴，心想傲什麼傲，八成就是最便宜的水果糖。等她拿下秦末年，每天大白兔不斷頓！還有什麼麥乳精、米花糖、江米條，到時候羨慕死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