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去了地裏,跟大夥兒報喜,說他和崔知青結婚了。
只不過倆人聽從上級指示,舉行革(命)化婚禮,只領證,不辦婚宴。
當然,也不收禮。
孟以道知道後,都驚呆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崔子靜會這麼快領證。那他付出那麼些,不就是個笑話了?
孟以道神思恍惚地等到下工,想回去質問崔子靜。誰知,他撲了個空。
崔子靜跟荊文成在地裏轉了一圈兒後,就回知青點搬家了。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離開。
東西倒是不怎麼多,可就是置辦的那口木頭箱子,不怎麼好搬。
荊文成讓她拿輕的,自己去搬那口箱子。
崔子靜點點頭,揹着衣服,抱着棉被站在門口。
目光觸及顧城和都要發的宿舍房門時,一瞬間思緒複雜,感覺恍如隔世。
可看到孟以道和席容端的屋子時,她鬆了口氣,心想結婚也不全然沒有好處。
起碼搬離這裏,孟知青就沒法整天追着她要債了。
即便上工的時候碰見,那人好面子,也不會大喇喇地說出來。
不過說出來也沒用,自己沒錢,夫家也是一貧如洗。她就算想還錢,也有心無力。
也不知道爲啥,崔子靜心裏反而輕鬆了。也許,這就是破罐破摔?
荊文成搬着大木頭箱子從屋裏出來,就看到了她脣角的笑意。
荊文成有些高興,沒想到,崔知青會這麼歡喜嫁與他。那他,可要對她好點了。
兩人相跟着回荊家茅草屋,荊文成幫崔子靜整理好行李,就去做飯了。
崔子靜對於能喫現成的,表示很滿意。只不過看到碗裏只有土豆白菜時,眉頭微微蹙起。
“沒肉嗎?咱們今天結婚,都不慶祝一下?”
荊文成笑容僵了一瞬,可很快就恢復了:“今天不是忙嘛,沒顧上買,等改天閒了給你喫肉。”
崔子靜勉強點點頭:“成吧,那你可要儘快!”
“誒誒,好!”荊文成已經顧不上跟她廢話了,肚子咕咕叫着,早就餓了。
心想嫌棄什麼沒肉啊,這年頭,有的喫就不錯了。要不是他有本事,以爲能喫得上白菜燉土豆?
別以爲他不知道,知青點這段時間都開始喝涼水充飢了。
就像崔子靜,嘴上說着沒肉,筷子卻動個不停。一人喫去一大半,一點都沒客氣。
兩人喫完飯,荊文成往炕上一躺,對崔子靜說:“你去把碗收拾收拾!”
崔子靜呆愣愣地看着他,掏掏耳朵,有些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洗碗啊!”荊文成眉頭一挑,問道:“哪家媳婦兒不幹家務?”
崔子靜:“......”雖然知道你說得有理,可我嫁進來是爲了享福的。什麼家務啊,她沒想過!
“更何況,我家沒女人。以後這洗衣做飯的活,就是你的了。今天飯我做,你才嫁進來,先適應適應。從明天開始,一日三餐,可別耽擱了。”
“不是,我......”
“你不是說會好好對我的嗎?”有那每天六個公分,她在知青點自己生活不香嗎,幹嘛要嫁人?
荊文成嗤笑:“我沒要求你餵雞養豬,沒要求你賺夠十個公分,沒要求你飯量減半,沒要求你伺候公公,這些,還不夠嗎?你去隊上問問,有幾家媳婦兒像你這樣自在的!”
更何況,我還沒打你呢。
“你怎麼才領證就變臉啊,之前明明那麼體貼的。”崔子靜癟嘴,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要掉不掉的,惹人憐惜。
荊文成伸手,揉搓掉她眼角的溼意,有些惡劣地說:“騙都騙回來了,還用那麼上心嗎?”
本就是句玩笑話,可誰知,崔子靜上心了。她垂下頭,眼底瀰漫起一層恨意。
她覺得自己被騙了。可她也不想想,荊文成說的,有哪點過分?
生產大隊,哪家媳婦兒不比她幹得多啊。只能說,現在的狀況,跟她預期差得有點多。
她本以爲,以後可以躺贏呢。卻沒想到,荊文成也是個會裝的貨。
***
陳雪林也沒想到這兩人的婚事,會敲定得這麼快。她安置好大黃後,就蹦蹦跳跳回家了。
今天心情好,在山上採了不少地皮菜呢,回去晾到院子裏,等到了冬天,也能當盤菜。
陳雪林回到家,倒水洗過手臉後,就把院子裏,曬得邦邦硬的蘑菇收攏到一塊兒,裝進袋子裏。
然後把地皮菜攤開晾曬,剛收拾後,就見顧城回來了。
“寶,崔子靜和荊文成領證了!”
陳雪林詫異:“這麼快?”說完就去幫顧城倒水。
顧城邊洗手邊說:“可不是,我都沒想到。”
“看來這荊文成,是真的稀罕崔子靜啊!”陳雪林蹙起眉:“浪子回頭,還真是便宜那傢伙了。”
顧城低低笑了起來,揉着陳雪林的臉說:“別急,日子長着呢,咱們慢慢等着就好。”
他纔不信那倆可以和和美美,天長地久呢。
陳雪林的臉被揉成各種形狀,雖然不疼吧,可一定很醜。
她啪的一下拍在顧城手上:“你夠了!”力道不大,更多是警告。
顧城順勢拉住她的手,感慨了句:“你要是現在就滿十八歲該多好,那樣咱們就能領證了。”
陳雪林白眼一翻,“哼”了一聲:“你想得美!”
顧城也不生氣,半摟着陳雪林,語氣裏帶了點誘哄的味道:“寶,不想要金手指了?”
陳雪林眉頭一挑:“你會給?”
“給啊,給你當聘禮,咱們先辦婚禮後領證,你看怎麼樣?”
反正隊里人都是十七八就結婚的,雖然默寶才十六歲吧,可也不小了。大不了,他先不動她。
顧城越想越覺得可行,正準備繼續遊說呢,就見陳雪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看得他心慌慌。
“寶?”
陳雪林擡手,拿手指一下一下戳着顧城的胸膛:“本就是我的東西,你還拿來當聘禮,真好意思啊!”
顧城:“......這不是銀貨兩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