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悟了，也許，這一切都與金手指有關。
她夢到的，是上輩子的陳雪英，戴着珠子經歷的片段。
“那個，你還是帶我去一趟板栗林吧，我看一看，也好死心。”
“成！”
“對了，山裏真沒人蔘嗎？大丫上輩子，沒賣過人蔘？”
“沒有，咱這裏不長人蔘。”
“那有沒有黨蔘，或者丹蔘？”
顧城笑了，揉着陳雪林的腦袋說：“寶，咱們沒必要糾結這個。你要知道，空間是真的，裏頭的物資也是真的。這個世界，切切實實地存在着。”
陳雪林想想也是，糾結是不是書中世界完全沒有意義。
她點着頭，猛然想起施老頭的叮囑，臉色都變了：“那個，施老頭說他沒酒了，讓你去送。”
“好，我知道了，等閒了再給他。”
“他的身份？”
“很高，不過現在落魄着。你就正常相處，不必刻意接近。”
陳雪林“嗯”了一聲，擡手看了眼時間：“兩點多了，你遲到了！”
“沒事，早上就已經分好活兒了，下午去遲點也沒事，只要完成任務就行。”
“哦！”陳雪林提着小籃子，回頭鎖上門，跟顧城相跟了一會兒，就去了牛棚。
牽着大黃到後山腰，讓它乖乖喫草後，就在周圍摘起了野菜。
灰灰菜、野蕨菜，還有地皮菜。偶爾碰見木耳，她也摘下來。
至於蘑菇，就沒碰了。靠着自己淺薄的知識，真的沒法區分有毒沒毒。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
有活兒乾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陳雪林的小籃子剛裝滿，就感覺，天色沒那麼亮了。
她朝四周瞅瞅，見沒人，才擼起袖子，偷偷看了眼時間。
五點整，可以回家了。陳雪林牽着大黃回牛棚，安置好，想了想，決定去找顧城。
有段時間沒去地裏了，她想去瞧熱鬧。聽說大夥兒最近在除草，陳雪林覺得，自己能幫上忙。
蹦蹦跳跳跑去地裏，見大夥兒幹得熱火朝天，她也不禁受到鼓舞。
顧城見陳雪林來了，笑着讓她在旁邊坐會兒。他這差不多了，就差收尾。
陳雪林笑着搖搖頭：“你慢慢幹，我今天也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你。”順便活動活動手腳。
說完忍不住，動手薅起雜草來。顧城見她狀態還不錯，也沒薅錯，就沒再管了。
陳雪林幹了一會兒，覺得腰有些酸，就起身握拳在腰兩側輕輕捶着。
看了看周圍人，小聲問了句：“崔知青呢，怎麼沒見她？”
顧城愣了一下，起身看了看，說道：“不知道呀，剛纔還在來着。”
“哦，可能是去方便了吧。”陳雪林說完，就低下頭繼續拔草。
她剛纔問那話，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發現崔子靜不在，問了一嘴。
聲音也不大，以爲只有顧城能聽見。
誰知顧城旁邊剛好是王小魚。那人就喜歡八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把話聽了去。
還在心裏盤算，這崔知青連着兩天請假，究竟幹啥去了。
夕陽西垂，大家夥兒的工作幹得差不多了，就收拾上東西，準備回家。
只不過，路過一處破茅草屋，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跟昨天說的不一樣，但內容很相似。
張婆子倒騰着老短腿兒衝上去，想抓個現行，結果啥也沒抓到。
倒是王小魚若有所思，說了句：“這聲音，怎麼有點像崔知青？”
走在前頭的幾人聽到這話猛然回神：“是哦，是有點像。崔知青呢，怎麼不在？”
“誰知道啊，也許是跟哪個男人約會去了吧！”
“跟誰呀，大夥兒不都在這呢？”
“總有那麼幾個沒上工吧！大隊長，今兒誰請假了？”
白六油懶得理會這些大嘴巴娘們兒，一甩袖子：“不嫌累？要不要明天工作量翻倍？”
看見大夥兒瑟縮了一下，他沒好氣地說：“還不趕緊回家喫飯！”
走着前頭的幾個嬸子對視一眼，說着小話離開了。
陳雪林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絲毫不知道，自己當了次助攻。
等回到家，她笑着問：“你怎麼知道那個點大家夥兒會路過？”
“我天天走呢還能不曉得？不過，也有看運氣的成分。如果他們聽不見，就再放兩回。反正準備的東西夠多，一星期不重樣都行。”
“那個崔知青也是，不知道跑哪去了。要是她人在，進展都不會這麼順利。”
顧城擡手捏了一下陳雪林的鼻子：“你當我真不知道她溜了啊！人要是在現場，我哪敢這麼做。”
“成吧成吧，你厲害！”陳雪林說得敷衍，可顧城聽了卻十分受用。
兩人喫完飯，又坐了會兒，顧城才起身回知青點。
知青點衆人，喫完飯都在院子裏嘮嗑兒呢。
“這崔知青哪去了啊，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就是呀，半下午出去，傍晚了也不說回來。不會今晚要夜不歸宿吧？”
“你們說，那破茅草屋裏的人，真的是她？”
“這誰知道，不過，你覺得聲音像嗎？”
“有點像，也有點不像。”
顧城走路很輕，一進門，就聽見了這些嘀咕。
都要發、於和鵬、韓學雅猛地看見一個人影，都驚了一下。察覺是顧城，才狠狠鬆了口氣。
“哎呦老顧，你走路咋沒聲兒呢，真是嚇死我了！”都要發拍着胸口，一臉劫後餘生。
“說人壞話，心虛了？”顧城白了對方一眼，順勢坐到旁邊。
都要發嘿嘿笑着，也沒吭氣。其他人對視一眼，都沒提剛纔的事。
也就兩分鐘，院子外頭又進來一人。大夥兒提高警惕，才發現，是失魂落魄的崔子靜。
她一進來就問：“有飯嗎？”
韓學雅愣了幾秒，才說：“有！”
進廚房把剩飯拿出來，崔子靜看了眼，有些嫌棄，可還是喝了下去。
喝完還評價：“這野菜粥真不是人喫的！”
都沒注意到衆人難看的臉色。
孟以道皺着眉，小心翼翼地問：“崔知青，你今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