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小城你日後別後悔就行。”說完就繼續埋頭喫飯。
顧城點點頭，看來他爸也沒那麼頑固嘛。
前世那樣做，可能是因爲長久遭受非人折磨，心裏有些變態了吧。
一扭頭，發現顧垣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哥，嫂子長得好看嗎，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啊？”
顧城瞥了他一眼，只說：“你以後見了就知道了。”
顧垣撇撇嘴，有些不高興，卻沒敢繼續問下去。
顧青榮一筷子敲他頭上：“快喫！”
顧垣委屈巴巴，感覺自己在這個家真是越來越沒地位了。
顧城看着兩人互動，難得露出一抹笑意。
飯後收拾好碗筷，去了後院一個隱蔽的地窖。
往裏頭放了二十斤玉米麪，十斤大米，五十斤紅薯和一些冬儲菜後，就出來了。
去了老爺子屋裏，給了他三百塊錢。
“爺，我舅他們，估計還要出幺蛾子。這些錢您收着，萬一出啥事兒了，咱老顧家也算有條後路。”
顧青榮見顧城說得煞有其事，就把錢塞進了內褲兜裏。
放好還拍了拍，得意說道：“他們絕對想不到我藏在這裏。”
這還是跟去世的老伴兒學的呢。
顧城給他翹了個大拇指，就離開了。
在家睡了個午覺，醒來就帶着大包小裹去火車站。
顧振全對沒來送行的張佩玉十分氣憤。
明知道兒子今天走還回孃家，顯然是沒把他老顧家當回事啊。
顧振全額頭青筋突突直跳，顧城安慰他：“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一句“習慣”，讓顧振全心更涼了。他有些愧疚，可此時此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爸，回去吧，我一個人走就好。照顧好爺爺，照顧好小垣，等我有空了，再回來看你們。”
顧振全點點頭：“讓小垣送你吧，我下午還得回去上班。”
顧城沒拒絕，帶着顧垣去了火車站。
顧青榮看着顧城的背影，都哭了。還是顧振全安慰了他許久，老爺子心緒才平靜下來的。
顧城顧垣沒坐公交車，而是一路步行，走了一個多小時纔到的火車站。
對此顧垣有些不明白：“哥，你不累嗎，爲啥不坐公交車啊。”
也就一兩毛車票，他家還是負擔得起的吧？
“咱家的錢要省着點用，現在時間還早，走走就當鍛鍊身體了。”
顧城當然不會說，他要看看是誰跟他同乘一趟車。鴨舌帽，還是其他人？
鴨舌帽的話還好說，他多次遇見，已經記下那人的形態特徵了。
可若是其他人，他不提前找出來，還怎麼防備？
所以這一路上邊和顧垣聊天，邊觀察行人。沒想到，還真讓他揪出了可疑目標。
那人其貌不揚，可一雙眼睛十分有神采。左手拎了個公文包，右手提着個小包裹。
行走間神態自然。若不是時不時就朝他這邊看，顧城還真要以爲這是去哪出差的幹部呢。
他裝作沒發現，帶着顧垣去了候車室。離火車進站還有一個小時，哥倆坐在長椅上聊天。
這個位置既不靠近入口，也不靠近出口。一般人很少會選擇這種中不溜的位置。
可這人目標明確。
若說不是衝着他來的，顧城還不信了。
所以跟顧垣說話也小心起來，只叮囑他日後要照顧好家人，要好好學習，要把他的話放心上。
看時間不早了，就讓顧垣回家了。
顧垣眼淚汪汪地看着顧城：“哥，我捨不得你。”
顧城揉揉他的短髮：“回吧。”
顧垣戀戀不捨地看了好幾眼，才走出候車室。
出來後感覺心裏堵堵的，很想跟爺爺，或者爸爸訴說訴說。
等他回到家，發現老爺子坐在門口唉聲嘆氣。顧垣也不敢訴苦了，趕忙把人扶回了屋。
“爺，你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麼還敢去大門口吹風？”
“我就是想到忘給你哥準備乾糧了，心疼啊。”
顧垣眸光閃了閃：“我們路過國營飯店的時候，買了不少乾糧。哥身上有錢，餓不着他。”
“你說真的？”老爺子懷疑地看向他。
“當然，我騙你能有什麼好處。”顧垣語氣很堅定，心裏卻虛的要命。
老爺子心裏好受了一些，擺擺手，讓小孫子出去了。
顧垣鬆了口氣，跑去廚房。一看，果然中午的大饅頭都好生生地躺在籠屜裏呢。
他在心中哀嚎：“哥啊哥，你可千萬不要餓肚子啊！”
此時此刻，已經坐上火車的顧城，並不知道老爺子注意到了乾糧問題。
他正閉目養神，思考對付斜對面男人的辦法呢。
沒想到“於曉寒”這麼能耐，居然把人安排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這樣做，也不知道是在給他增加難度，還是降低難度。
初七，不少城裏人都要返鄉。即便京都是始發站，可乘客也幾乎填滿整個車廂。
只有零星幾個座位，還有空空蕩蕩的走道，等待着下個站點的乘客到來。
顧城知道，再過一會兒就沒這麼清淨了。所以他閉着眼，沒多久就睡着了。
對於行李，他心大得很。裏頭根本沒啥值錢的，錢票物資，都藏空間裏了。
四個小時後，火車停在津城。停留時間十五分鐘。
津城火車站是個大站，上來的乘客不比京都少。很快過道上就擠滿了人。
顧城靠在椅背上裝睡，只不過很快，他就裝不下去了。
因爲走道里人太多，火車啓動的一瞬間，因爲慣性以及推搡，一大嬸兒差點坐他身上。
顧城不悅地睜開眼，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作妖。
可胖大嬸兒對上他的目光絲毫不怯，還挑釁地挺了挺胸。
“看嘛看，沒見過女人啊！”老孃們兒的肥屁股一擠，差點把旁邊抱孩子的老太太擠倒。
顧城趕忙起身扶了一把老太太，老太太有些後怕地連連道謝。
顧城笑笑，把座位讓給老太太，可老太太還沒坐下，胖大嬸兒就擠了進去。
“哎呦小夥子人真不錯，知道助人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