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已然閉嘴,根本不迴應了。
許景明沉默了,看着牆壁上的《黑暗元初星槍法》,才低分道:“清醒的我,也太小心了,就怕瘋癲的時候傷到家人嗎?可是我被囚禁着!又沒法和外界聯繫,怎麼可能傷到人?”
“許景明啊許景明,你可以禁止我回信!但是得讓我閱讀來信啊,閱讀來信,又傷不到女兒……”
“下次通過清醒測試卷,一定要改一改安排。”
許景明手一伸,宇宙源力凝聚成長槍,當即練起了槍法。
……
“主人,你女兒來信了。”不知道是哪一年,孤寂的時空之牢內,小九再次提醒許景明。
“哦。”
許景明頭髮變長了,盤膝坐在那,心靈意識窺探高維看着那遙遠的元初星。
這是在時空之牢內唯一算得上‘風景’的。
“主人,該練槍法了,以槍法煉心,儘快煉化雜質,能更早清醒。”小九提醒。
……
又過去了好多年。
“我是誰?”
許景明呆呆傻傻站在牢獄內,目光掃過周圍,大量混亂的記憶衝撞,這些記憶有些是許景明‘附身感受’的,有些純粹是妄想。
“我是餘方嗎,不……我是驅魔人吳明?我還有個七叔……不對,那是虛擬世界,是假的!我是寧葦?”許景明大量混亂記憶,已經無法確定誰真誰假。
“主人,你是許景明,許景明,你還記得嗎?”小九焦急萬分。
“許景明?”許景明喃喃低語。
“你是人類族羣當代最耀眼天才,被招募進元初研究院,代號是‘吳明’。”小九繼續說道。
“哦?”
許景明瞭然,“我好像想起來了。”
“你有個妻子叫黎渺渺,有個女兒叫許黎星,你29歲纔開始接觸虛擬世界……”小九立即補充更多信息。
許景明仔細聽着。
“成源生命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都說了。”小九說道,“你現在記憶應該梳理清楚了吧?”
許景明站在牢獄中冷笑:“編的倒是挺像,趁我記憶混亂,開始給我固定記憶?安插身份了?這個許景明,是你編的,是假的,對吧?”
“主人!”小九焦急。
“喊我主人,可能也是在騙我。你更加可能是牢獄的看守智能。”許景明冷笑,“不管你說什麼,在我記憶混亂時,我都不會信的。”
“許景明,你連妻子女兒都不知道了?你可是最關心她們的。”小九問道。
“我有妻子嗎?有女兒嗎?我怎麼確定,不是你們編造的虛假記憶?”許景明嗤笑,“閉嘴吧,別煩我了。”
隨即許景明右手一伸手持長槍,又繼續練槍了。
每天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練槍,長期如此,已經形成了習慣!
“唉,我的主人啊。”小九觀察者這幕,暗暗嘆息,“等主人清醒,是得改一改安排。至少讓主人能夠經常閱讀家人來信,這樣也能一次次加強對親人記憶。否則徹底混亂,如果哪一天連槍法都不練了,那就完了。”
……
每日每夜都在練槍,心誠於槍,欲要將黑暗元初星煉化包容。
“小九,清醒測試卷。”許景明開口。
“好的,主人。”很快清醒測試卷提供在眼前,許景明迅速便答覆了。
“1000題,共983201個字。主人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但依舊有五處錯誤。”小九提醒。
許景明微微點頭:“我應該可以申請一小瓶冰寒之酒嗎?”
“可以。”小九迴應。
“一旦記憶錯亂到一定程度,禁止再服用冰寒之酒。”許景明手持小酒瓶,笑着,“倒是節省了不少冰寒之酒。”當即仰頭就喝了一口冰寒之酒。
冰寒之力蔓延在心靈意識中,許景明一個激靈,只覺得混亂異常都被鎮壓,清醒程度大增。
那1000題,每一題的答案都在心中浮現。甚至當初自己出題的詳細場景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想起來了。”
許景明立即答題。
“恭喜主人,全部正確。”小九喜悅無比,“主人,你終於完全清醒了。”
“我被關押多久了?”許景明問道。
“122年。”小九說道。
“122年才即將凝練一次心靈力量?”許景明微微搖頭,“之前我建立虛擬世界‘吳明世界’,50年內,心靈凝練三次。如今122年才接近凝練一次……”
是的,現在離第12次凝練成功,還差一些。還有極少的雜質。但已經讓許景明足夠清醒了。
“而按照我對心界之力的瞭解,別說第12次凝練,就是第22次,第32次,都不一定成。”許景明暗暗歎息。
心靈力量蛻變爲心界之力,不是看凝練次數。
而是包容的,是否足以演變爲心界!
“先修改一下安排吧。”許景明說道,“小九,以後,我即便不夠清醒,也允許我每天閱讀來信不超過5分鐘吧。我不想……自己忘了家人!”
“我記下了。”小九迴應。
“我看看這些年家人的來信。”許景明調出了所有來信,一封封閱讀起來,閱讀時他不由露出了笑容。
一百多封信,許景明看得很慢,看了大半天時間。
“他們很擔心我。”
“我沒闢謠,官方也沒闢謠。宇宙人類族羣各方勢力的風言風語……我不在乎,但對渺渺、黎星她們,一定壓力挺大。”許景明想着。
許景明當即又寫了一封信。
“小九,給渺渺發過去。”許景明說道。
……
母星‘藍星’,梨木集團大廈。
許黎星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冷冰冰的。
外界雖然都盛傳許景明瘋癲被囚禁,但人類族羣各方文明,各方勢力依舊敬着梨木集團。雖然沒像過去那樣討好梨木集團,但也敬着避讓着,不願得罪。
一個瘋瘋癲癲的恐怖強者,各方的想法就是:不得罪、不結交、保持距離!
“爸。”
許黎星關閉了光幕,思念自己的父親。
那個從小陪她練拳腳的父親,那個一直彷彿一座大山般庇護着她的父親,她從來沒想過,父親也會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