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 >第842章 狼兄虎弟
    楚朝陽這話說得也很陰。

    什麼叫省得定遠侯之事牽涉到他?

    定遠侯之事是肯定會牽涉到他的,甚至許多事他還是主謀,誰都不傻,他這是跑路。

    皇上笑了,道:“我兒仁善,朕心甚慰!”

    在往宮中遞過摺子後,楚成鄴在一個避人的拐角處下了馬車,那兒已經有一輛低調的馬車等着了。

    換了馬車,敬王府的馬車照樣趕往王府去,楚成鄴卻讓車伕七拐八彎,繞了好些圈子,纔在一個小院門口停下,他敲開門,便有人將他領進去,到了一處幽林隱祕,樓閣掩映的院子前,那人退處,但他被院子裏的人攔住了。

    他早有準備地從袖中拿了一塊玉牌遞過去。

    院中人看見後,便拱了拱手,將人迎進去。

    在那人的帶領下,他來到一個精緻的軒室。室內桌面上擺着一局棋,一人坐在中間,正自己和自己對弈。

    背影看起來很年輕,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整個人如青松勁骨,如雪松清冽,清貴而空遠,明明在眼前,卻像遠隔雲端。

    “叩叩叩……”楚成鄴在開着的門上輕敲三下。

    那人沒有回頭,只道:“貴客請進!”

    楚成鄴大步進去。

    他在走進來的時候,眼神中是帶着一些懷疑和不確定的,但是,看到這個架子挺大的背影,他反倒鬆了口氣。

    他拱手道:“據說拿着雕花玉牌,便能見到神熙樓主,想必這位便是樓主了!”

    “坐!”

    楚成鄴道:“多謝!”他走到另一面,一撩袍坐下,這時,他也看到了那張優雅的青銅面具。

    他是皇子,對方只是一個江湖人,可是他卻覺得,這個江湖人的氣勢,比他這個皇子尤甚。

    楚成鄴道:“樓主……”

    神熙樓主漫不經心地落下一顆黑子,擡了擡眼皮:“想殺誰?”

    他的語氣不算輕慢,好像說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今天天氣不錯。

    楚成鄴原本還想套套近處之後,打探一下神熙樓有沒有可能爲自己所用,但此刻,竟然被神熙樓主的氣勢所懾。

    他所有的想說的話都因此悄然嚥了下去,乾巴巴地道:“不論想殺誰,樓主的人都能辦到嗎?”

    神熙樓主面具下的目光幽深如湖,卻似乎輕笑了一聲,又漫不經心地落下一枚白子,棋盤上,縱橫開闔,竟然是劍拔弩張的局面,他的語氣卻更加漫不經心了:“憑雕花玉牌,除了皇帝,誰都可以殺得,而且,不死不休!”

    其實皇帝也可以殺得。

    只是,他不能這麼說!

    楚成鄴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覺得更加壓抑了。

    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道:“此人可殺嗎?”

    神熙樓主瞥了一眼,輕嗯一聲:“可!”

    “多久?”

    神熙樓主淡淡地道:“你想要多久?”

    楚成鄴想了想,道:“半年爲期?”

    他倒是想馬上,但是,薛先生說過了,定遠侯的事,既然父皇開始查了,那就是連他也在父皇那裏要被清算了,這個時候,發生的事,父皇只會往他身上想。

    他自問承擔不起父皇的怒火。

    神熙樓主道:“可!”

    楚成鄴站起身:“那就一言爲定!”

    “不送!”

    楚成鄴就這麼離開了。

    他沒有付錢,不是因爲不用付錢,而是,這雕花玉牌,每年神熙樓裏會發出去五塊,一塊價值五萬兩。

    一塊玉牌一條命,不需要再額外付錢了。

    至於得到這雕花玉牌的人是用的銀子,還是殺人越貨劫奪,都不要緊,神熙樓只認班牌不認人,也不認當初是誰購得的玉牌。

    楚成鄴離開小院,長長地呼了口氣。

    他看向天幕,天色陰沉,一如他此時透着陰霾的心。

    不知此次離開京城,他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不過若有機會回來,那時候的他,應該就能得償所願了吧!現在,不過是暫避鋒芒!

    離開院子,回到低調的馬車上,楚成鄴回了敬王府。

    他這次說要自請就藩,就不能只是說說而已,王府裏已經收拾了行李。

    敬王妃江欣彤已經懷有身孕,她正指揮着下人們把該收拾的收拾,此時,看見楚成鄴回來,她迎了過去:“王爺!”

    楚成鄴輕嗯了一聲,他心事重重,也沒有心思再在江欣彤面前露出溫文爾雅的翩翩君子風度了,他道:“都收拾好了?”

    江欣彤不自覺地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的腰粗了許多,再三個月,孩子就會出生了。

    這個時候王爺去就藩,這個孩子,大概就不會出生在京城了。

    這是她與敬王的第一個孩子,應該也是皇長孫,若是敬王成爲太子,這個孩子將是最尊貴的孩子,但是現在,他們要去就藩了。

    她壓下心中的低落,溫順地道:“已經收拾妥當了!”

    他又道:“宮中有消息回來嗎?”

    江欣彤道:“還沒有!”

    楚成鄴一想也是,宮中的回覆不會這麼快,他看一眼眉眼溫柔的江欣彤,江太傅身爲朝中清流,還是很有影響力的,所以他去就藩了,朝中還是有人。薛先生說得沒錯,徐圖後計!

    想到這裏,他眼眸之中多了幾許溫柔,過去將江欣彤攬在懷裏:“此次請旨就藩十分匆促,要勞你孕中舟車勞頓,本王心中甚是難安!等到了封地,本王定會好生補償你!”

    江欣彤溫柔一笑,輕輕偎着楚成鄴,嫁給楚成鄴之初,她就知道她和她的父親一起捲進了奪嫡之爭,她沒有明沁雪那樣的勇氣去拒婚。

    當然,玉樹臨風,貴氣無比,俊朗出色,風度翩翩的敬王,原本也是她想嫁的!

    在四皇子一黨倒下的時候,她也很欣喜,以爲終於分出了勝負,接下來就是坦途了。

    但誰料到情況又有變?

    不過她又想,便算去就藩也沒有什麼。

    到底是王爺,是皇上的親子,在封地,一樣少不得榮華富貴。兩人靜靜相擁,倒像是一對璧人。

    只不過,和江欣彤心中的柔軟不同,楚成鄴想的卻是,不知道那個半年之期,神熙樓主會在什麼時候達成呢?

    下午,有太監攜了旨意前來傳旨。

    敬王自請就藩,皇上心慰,賜封晉州滄淮郡,封邑萬戶。另有不少金銀賞賜,但這些相比較國土在京城的優渥,自然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