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就是逼迫,可是,她這樣明晃晃地說出來,竟然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但凡要點臉的女子,哪裏說得出這樣的話?不愧是混世小魔女!
還有,確定她真的是想買回大將軍府,而不是想當楚王妃?瞧這算盤,打得城門外都聽見了!
楚景弦臉色變了又變。
孔星淳把臂過來,道:“妹夫啊……”
“住口!”楚景弦喝止。
衆人聽得臉色精彩,所以今天這個對賭是孔家兄妹早就設好的計謀吧?如果贏了就贏了楚王府,如果輸了就把妹子嫁過去,左右都不虧!要不然這一聲妹夫怎麼叫的這麼順口呢?
楚景弦咬牙切齒地道:“五萬兩銀子拿來!”
孔芷悠遞上。
楚景弦要接,孔星淳在一邊攔住叫道:“妹夫啊,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我這妹子雖然長得醜了點,脾氣爆了點,性格不太好,又沒什麼本事,不會琴棋書畫,也不會女紅。沒事喜歡闖闖禍,愛舞刀弄棒。不會溫良恭儉讓,也沒讀過女誡女訓,但除此之外還是很優秀的!”
衆人:“……”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優點?
楚景弦趕緊將銀票抽在手裏,手忙腳亂將懷中的地契房契拿出,挑出大將軍府的,扔了過去。
就是扔。
衆人都笑,七殿下這是怕給的話離得太近,被孔家這混世小魔女給訛上。
孔芷悠老神在在地把地契房契撿起來,一把抓起孔星淳的脖領子:“回家,看咱爹打不死你!”
“悠悠,悠悠,輕點,你哥不要面子的?”孔星淳一玉樹臨風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此時卻只剩討好的笑,還有他漸行漸遠的話:“妹妹,你哪來那麼多銀子?那可是五萬兩!”
衆人也好奇,一個大將軍府,有五萬兩銀子一點不稀奇,甚至是極少,但那是別家。
這位孔大將軍府,據說連凳子都被那倒黴兒子給偷出去賣掉孝敬了賭場。
所以,一個五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的大將軍府是奇葩。
那既然拿不出來,孔芷悠的銀子又哪來的?
“我找明姑娘借的!”孔芷悠很生氣:“技術不行還學人賭,人明姑娘只是一聽說,就知道你會輸!”
孔星淳:“明姑娘又不能未卜先知,我只是今天運氣有點不好!”
“你還說,你還說……”
“哎,不要打臉,你說了別打臉的!你拳頭砸哪裏呢?”
……
衆人:“……”
大將軍府這算是家門不幸吧?
明明好生生的,就因爲這個倒黴兒子,白欠了五萬兩銀子。
今日這場熱鬧是真的精彩。
雖然“被迫”讓孔芷悠把孔大將軍府贖回去了,但是五萬兩銀子卻是實實在在的拿到手中了。而且,孔家兄妹也走了,楚景弦說擺流水席,就擺流水席。
他眉目飛揚,說不盡的意蘊風y流,矜貴又清雅的氣度,俊逸又脫塵的容貌,再加上那抹紈絝的痞氣,那絲淡然的隨意,使他分外顯目。
劉公公都沒見楚景弦,直接回宮覆命去了。
哎,他既沒能阻止,也沒能改變什麼。
好在這場賭,好像除了七殿下得了個京城第一賭聖的名頭,誰都沒有什麼損失。
可不是嗎?楚王府沒輸掉,大將軍府雖然輸掉了,但贖回去了!
至於那借銀贖家的孔大小姐,倒是個有魄力的丫頭。
至於大將軍府又多了五萬兩銀子的債?那是事嗎?銀子的事,都不算事!
得到劉公公彙報的皇帝,氣得鼻翼翕張。
他怒道:“混賬東西,回京十幾天了,都不進宮拜見他的母妃。說去上朝,至今不見影子,朕看他就是恃功生事!”
劉公公想,這位七殿下以前也是這樣的。
一年前的七殿下,不也是賭場裏轉悠,喫喝玩樂樣樣精通,不過那時候他孝順,怎麼着隔一兩天也必進宮拜見德妃。
皇上也想到這點了,他道:“大柱啊,你覺得老七這回回來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劉公公身爲皇上的心腹,偶爾聽皇上說說些小話也很正常,所以他很自然地答道:“是有些不正常!”
“你也發現了?”
劉公公趕緊道:“別的倒也沒發現,就是覺得七殿下對德妃娘娘的態度變了!”
皇上點頭道:“對,老七以前雖然混蛋,但對德妃那是真的孝順,就是在外面喫到一口好喫的,都想帶進宮來孝敬他母妃。可這次一去近一年,回來了卻一次都沒去看過德妃!”
劉公公感嘆:“可不是嗎?七殿下對德妃娘娘,那真是母慈子孝。昭慶宮裏,天天都備着七殿下愛喫的點心和食物,多半是德妃娘娘親自下廚做的,這可不是娘有兒在心,兒無娘在心啊!”
皇上瞥他一眼:“大柱,你是在朕面前給老七上眼藥嗎?”
劉公公嚇了一大跳,趕緊跪下,道:“皇上,老奴多嘴,老奴斷無此意,老奴就是一時感慨,畢竟,以前最是母慈子孝的,如今母子不聞,老奴才會失言!”
“行了,知道你這老東西不是故意的!”皇上道:“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派人去打聽打聽!”
劉公公道:“老奴遵命!”
劉公公下去吩咐人辦事了,皇上摸着下巴上的稀疏短鬚,低沉道:“來人!”
空無一人的柱子上,竟然滑下來一個人,也不知道之前他是藏身在哪裏。
皇上吩咐:“你去查查,老七爲什麼會對德妃態度大變,給朕查到真實原因!”
一個太監,雖然也有人脈,但是,皇上還是覺得暗衛更好用!再說,雙管其下,查到的消息才更全面更真實。
德妃雖然沒來找他訴苦,後宮的事他都是知道的,母慈子孝突然就冷淡下來,總是有原因的。
京兆尹紀域接到一個奇怪的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