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大廚房只會做豬食,喫過他們爲梅靜雪準備的飯菜之後,沐清瑜表示,他們其實也能做個人。

    她不會輕易浪費糧食,桌上盤碗皆空,當然,那份豬食一樣的也在,她動也沒動。

    正想到院子裏消消食,才走出門,虛掩的院門突然被踹開。

    破舊的門顫抖着向兩邊彈出,差點帶倒了本就搖搖欲墜的破敗院牆,露出沉着冷臉的楚昕元和前呼後擁的梅靜雪。

    沐清瑜瞪大眼睛,接着,她立刻轉身,跑了!

    看着她地落荒而逃的樣子,楚昕元大喝:“你給我站住!”

    梅靜雪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沐清瑜會狡辯,會求饒,會哭訴,或者倔強地怒目而視,傷心地用眼神譴責……

    可沒想到之前表現得很硬氣的沐清瑜竟然就那麼逃了,逃了!

    她在心裏又鄙夷又輕蔑,笑開了花,卻一臉體貼地勸道:“昕元哥哥,上午的事一定讓沐姐姐害怕了,你別太兇,有話好好說!”

    提到上午的事,楚昕元的神色緩和了些,半封休書就把她嚇成那樣,以後應該知道老老實實了。

    不過,她敢搶靜雪的飯菜,着實可惡!卻不能這麼放過她。

    他叫道:“來人!”

    她以爲跑了就能躲過去嗎?天真!

    親隨嶽西上前一步:“在!”

    楚昕元還沒來得及吩咐,那邊的門又開了,沐清瑜又噠噠噠地跑了出來。

    從她看見人就跑,到現在又跑回來,前後也不過一瞬間。

    楚昕元正要開口,突然,眼前猛地被懟了一張紙,接着,便是沐清瑜期待的眼神:“你終於來了,快簽字畫押!”

    接着,她還體貼地遞上筆。

    看着上面墨跡已乾的休書,楚昕元的臉頓時黑了。

    敢情剛纔這麼着急忙慌的,並不是逃,而是去取這個?

    面前的女人他多看一眼就煩,但看着她這麼迫不及待要休書,他更煩!

    想到之前寧嬤嬤對他說的話,他避開她期待的目光,一把打開她的手,冷着臉道:“沐清瑜,不要轉移話題,說!你爲什麼要把靜雪的飯菜搶來?”

    筆被打落到地上,沐清瑜的眼眸中也有了一絲冷意,這個大豬蹄子莫不是不想籤?

    她把筆撿了起來,把休書摺好收起,淡淡道:“楚昕元,我暫時是不是梁王妃?”

    “是又怎樣?”

    “既然是,自己府裏的東西,怎麼能叫搶?”沐清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何況,在哪裏喫不是喫呢?到我這裏喫不下嗎?”

    楚昕元滿臉嫌棄,這個院子又破又寒酸,他冷冷道:“靜雪是縣主,怎麼能如此委屈!”

    “我還是王妃呢!”沐清瑜冷笑了:“縣主不能委屈,所以我這個梁王妃就可以委屈了?”

    楚昕元:“……”

    雖然他不覺得沐清瑜委屈,這都是她自找的,因爲她不配,可面對她清澈中帶着幽冷,又透着譏誚的眼神,突然有些無言以對是怎麼回事?

    梅靜雪一直在觀察着,此時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溫婉笑容,道:“昕元哥哥,你別生氣,表嫂說的對,哪裏喫都是一樣的,不如我們就在這院裏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