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霆皺眉:“那個律師?他果然對你有想法。”
“以前可能有,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當時也不知道爲什麼,都狼狽成那樣了,還妄想着你能回頭。但是後來先生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不破不立。如果我不在乎你了,你就什麼都不是。”
這話聽得封雲霆心裏扎扎的疼。
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每一次想開口的時候,話到嘴邊卻還是嚥了回去。
什麼都不是?
“小星星,我現在真的寧願你還恨我,也好過現在這樣毫不在乎。”
“只有不在乎,我才能不心痛,才能走出來。”
“那你現在呢?能不能也試着不在乎先生,走出來?”
時繁星搖頭:“暫時還不能。”
“爲什麼?”
“在這個世界上,他什麼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關懷,他的世界一片荒蕪,他只有我了。如果連我都忘記他了,那他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最後一點痕跡就都沒有了。我要永遠記得他,曾經來過這裏,曾經擁有過那一段美好的時光,我會幫他記住的,直到我死。”
車子裏又恢復了原本的靜謐。
可是兩種靜謐卻又截然不同,剛纔是溫和的流淌,現在是劍拔弩張。
一個錐心刻骨,一個怒火中燒,無聲的對抗。
還好,孩子們都還在熟睡,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封雲霆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住在榕城大酒店?”
他發動了車子,左臂要託着女兒,右手控制着方向盤,漸漸駛離了墓園,匯入了車流。
一路無話。
可是半個小時後,車子卻停在了一個熟悉的建築面前。
這是……
時繁星看着眼前的精緻,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裏,是她曾經一個人住了四年的別墅,也是曾經她和封雲霆的婚房。
封雲霆不是要送她們回酒店,怎麼來了這裏?
封雲霆把車子在車庫裏挺好,抱着女兒已經先下了車,站在後座的門口,幫她拉開了車門:“下來吧。”
時繁星沒動。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封雲霆道:“剛剛我答應兒子了,今天要回家,所以就不送你們回酒店了。今晚,我們一家四口,在這裏過夜。”
時繁星面沉如水:“這裏不是家。”
“那就酒店是家嗎?”
“……”
“這裏總比酒店住的舒服,就當是讓孩子們住的舒服一點,行不行?”
時繁星仍舊抗拒:“你跟兒子說的是回家,但是這裏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我的。你的家在顧心蕊那裏,我的家在……”
“在哪裏?”
“反正不在這裏。”時繁星道:“你不送我們回酒店也可以,我跟孩子們打車回去。”
說着,她就要下車。
小陽已經悠悠轉醒,看了看她,笑眯眯的叫了聲媽媽,轉過頭去看了看車外,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個房子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