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姐,先生讓我告訴你,今晚他可能不回來了,讓你先睡。”
“這麼忙的嗎?”
“他說,還有最後一件事,很重要。”
時繁星問他:“小周,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認識郭總嗎?”
聽到這個名字,小周握着方向盤的手猛的一緊:“時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人了?”
“他今天來找過我,讓我離開先生,說我禍害了先生的美好前程。”
小周道:“時小姐你不用管這些事,先生欠恩人的,已經十倍百倍還回去了。過幾天法院就要開庭了,等案子結束,你們就遠遠的離開這裏,先生爲了這一天努力了太久太久,終於能得償所願,真的非常不容易……”
“可是,那個郭總已經知道了薔薇花園。”
“什麼?!”
“今天,就是他的人送圓月過來的。”
醫院。
趙醫生拿起手裏的x光片,對着燈光仔細看了看,笑着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封雲霆坐在他對面,點了點頭:“抱歉,我有苦衷,只能晚上纔來。”
“我懂,白天醫院裏人來人往的,肯定會有人看到你,而你心裏有一個巨大的祕密,不想讓那個時小姐知道。”
“……對。”
趙醫生放下了片子,也摘下了老花鏡,輕聲道:“從腦部CT來看,你的顱腦其實並沒有產生病理性的病變,簡單來說,你產生這種人格分型的症狀,只是精神方面還有些問題,我給你的藥都有按時喫吧?”
“之前一直按時喫,但是最近,”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額角,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受傷了,吃了其他藥,你給的藥就斷了幾天。”
“我知道。”
“封總,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找到我的時候,你是什麼情況嗎?”
他當然記得。
那一晚,他“被迫”回了家,跟小星星度過了那一夜。
在那之前,心裏堆積了六年的仇恨幾乎快要把他擊垮,把他打進泥土裏磋磨,後來儘管邢叔拉了他一把,顧心蕊也陪伴在他身邊,可是這都是表象。
他的心裏,像是有一個破開的黑洞,裏面全都是虛空。
直到那一夜,他一邊痛恨着要她,一邊卻感覺到心裏的黑洞彷彿在慢慢彌合。
趙醫生說:“那一天,你來的時候,雙眼赤紅,攻擊性很強,就像是一頭嗜血的獅子,是典型的躁鬱症發作的表現,我給你用了兩支鎮定劑才讓你安定下來。”
“……嗯。”
“那一天你告訴我,你傷害了一個你最愛的人。”
封雲霆抹了一把臉,垂下了頭:“我一直都在傷害她。”
“你應該早一點來找我的,不然也不會任由病情發作的那麼嚴重,還傷害到了無辜的人。”
“你說得對,”封雲霆道:“是我的錯。”
趙醫生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說這些,不是指責你,我是在提醒你,你得按時吃藥,雖然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比較穩定了,但是這種精神問題靠儀器是查不出來的,萬一哪一天你又回到了躁鬱的狀態,或許還會傷害到其他人。比如說,你最愛的那個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