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明日方舟之諸神黃昏 >第八十五章 沉默樂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薩卡茲人衝上了陣地,然後我們縮在一個戰壕裏等死,隨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不知道那個法術是什麼!”

    萊塔尼亞的旭風吹過平坦的綠茵,花花草草被吹的東倒歪斜,炮火聲從遙遠的地平線一聲聲傳來。戰地間隙,疲憊的士兵兩兩三三坐在營地內,等待着下一場死亡送葬曲吹響。

    在卡拉克東部地帶,發生了交戰雙方都意外的事情。

    前線出現了一個大規模的天災級法術,消滅了五公里範圍內幾乎全部的希之翼步兵和萊塔尼亞部隊,貌似是某種音符類法術,直接挽回了搖搖欲墜的戰線和安克利亞步兵團。

    事實上,沒有任何女皇之聲部隊在那裏採取行動,而擁有天災級法術實力的個體在帝國都必須納入政府管理,所以這件事情引起了憲兵隊的注意,儘管一個強大的術士可能對目前的戰鬥有利,他們也不得不考慮後果。

    雷登緊緊攥住衣袖,涕淚齊下訴說着自己的無奈,面對兇狠的憲兵,他不指望自己能得到什麼好下場,如果他們因拙劣的解釋而怒火中燒。

    “就這樣麼?”憲兵的尾音拖出質問,“你們是那裏唯一倖存的士兵,居然什麼都沒看到?”

    “我發誓!”雷登不遺餘力地盯着他,“我們當時在地洞裏,頻臨崩潰,要不是那個可怕的法術就已經被燒死了。”

    憲兵做了一些筆錄,然後相互之間交談片刻,猜測到:“也有可能是薩卡茲人的天災法術?”

    另一位憲兵長官不太確信:“他們把天災法術扔在了自己的進攻路線上,然後消滅了遠比我們更多的自己人?”

    “他們都是蠢豬嗎?”

    聽罷,憲兵撓了撓頭,失笑不語,那個音符類的法術確實不太像是薩卡茲人的邪惡天災法術。

    他不知道該如何判斷這件複雜的事情,但如果是自己人乾的,帝國除了女皇之聲成員之外,還有誰能爆發出這樣恐怖的法術力量?

    薩卡茲大君恐怕也就是這個水平了。

    不...爆炸將地面切割成整齊的兩塊,一個半弧形的塌陷將整個陣地削平了,屍體和泥土攪拌在一起,就像是小時候喜歡喫的黏糊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有人相信的。

    “我們會保持調查,你們兩個需要在這裏留一段時間。”他說完,起身與雷登握了握手,“現在你們還不能自由活動,需要等待指令。”

    “難道不需要我們——”雷登聽完瞪大眼睛,比劃着手指。

    憲兵冷漠的表情表明他的態度,極其篤定:“不需要,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調查。”

    雷登聽罷,整個人如同破氣球般不安的癱坐在椅子上,雙眼落寞的盯着那兩個全副武裝的憲兵走出房間,然後屋子裏僅剩下自己沉悶的呼吸聲。

    好半晌,雷登才冷靜的擦了擦滿腦門子的熱汗,小聲嘀咕起來:“該死該死該死的...施萊姆你搞了什麼鬼東西,現在我們都惹上麻煩了!”

    “我他媽騙了兩個憲兵,就爲了給你爭取一個可能的活頭!我真是有病!”雷登苦笑着,雖然這麼說,但他也知道自己把施萊姆供出去沒什麼好下場。

    天災級法術成員都是恐怖的底牌戰力,一般不能被其他人瞭解,他看到施萊姆乾的事情,這就可能直接被肅清掉。

    而那個一個法術剷平己方大半個防禦陣地的傢伙,估計也沒什麼好果子喫。

    他嘆了口氣,趁着夜晚,希之翼的轟炸機還沒在天上高叫,來到了施萊姆的病房,他此時滿臉呆滯,似乎不太確信自己乾的事情——安克利亞步兵團基本全滅了,因爲他的一個“小法術”。

    “不是,到底怎麼回事啊?”雷登苦逼的把好他的手。

    病牀上的施萊姆搖了搖頭,喘着氣:“你先閉嘴,稍稍等我冷靜一下。”

    雷登暴跳如雷,低聲細語:“你冷靜你媽呢,曬色!你知不知道憲兵盤問了我整整幾個小時,連我打了幾發子彈這樣的破事都要問一遍。”

    “要不是看到我媽媽在萊茵當教師,我看他都要懷疑我是不是奸細了,畢竟整個陣地就只有咱們兩個活人。”

    施萊姆火氣也很大:“你給我閉嘴,去他卵蛋的,你個喫糞的白癡!”

    “我要是知道這個玩偶怎麼回事,還需要你給我打託詞嗎?萊皇在上,你瞧瞧我這個樣子?”

    施萊姆悄悄掀開了自己的衣袖,雷登看到倒抽幾口冷氣,媽的,這已經沒辦法用常理解釋了。

    手腕上攀附着一圈詭異而美麗的藍黑色花紋,交織成了音符的圖案,逐漸沿着手臂緩慢擴張,那裏的膚色也正在不斷泛白...變成跟那個精緻玩偶所差無幾的樣子。

    “......這不會是...不會是什麼巫術吧?”雷登心裏打起鼓,他聽說過薩克森州和沃倫姆德經常傳出有關諸如冬靈佬幹下的髒事。

    巫王留下了許多不爲人知的詭異法術,那些器具沾上個一兩樣就能把人變成傀儡,恐怖的要命。

    施萊姆有點擔心,他不確定的開口:“不、不是吧。”

    “你在哪撿到的這個?”

    “就在城裏,大街的一個垃圾點...還是什麼。”施萊姆結結巴巴,懊惱極了。

    雷登吞了吞口水,他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事情已經這樣了,無論如何不能被別人發現這個祕密:“聽着,這件事只有我們能知道,那個法術我也不管你是怎麼搓出來的了,讓它爛在肚子裏。”

    “憲兵已經發話了,讓我們留在後方,總之他們應該調查不出來什麼東西,如果你咬死不知道,我們就有可能度過這場風波,而且還能安全呆到衝突結束。”

    施萊姆拿不定主意:“這樣好麼?我...我這個樣子不知道還會不會惡化。”

    雷登想了想,輕聲建議道:“不怕,我在城裏有個大夫朋友,那個醫生手法精湛,應該會幫你的。”

    “希望這只是一個怪異點的礦石病。”

    施萊姆氣笑了,他悲傷的想起自己被絞刑的妹妹:“媽的!礦石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唉!”

    “按照感染者管理法案還是死路一條!那些該死的,沒有任何同理心的憲兵豬!”施萊姆冷漠的轉過頭。

    雷登無奈:“我就不信這次打完仗那羣傢伙還打算這麼幹,尤其是希之翼佬不停往陣地扔源石髒彈。”

    “前線士兵三分之一都基本會有礦石病,給憲兵幾個膽子也不敢在第四軍團抓人吧?”

    施萊姆漫不經心的聽着他的話,把頭轉了過去,DaCapo,這個詞的旋律還在他嗡鳴的腦海中迴盪個不停,好像永遠也不會消失了。

    “哼...那可不一定。”

    外面的天際已經被炮火覆蓋,顯得沒有那麼清澈了,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正在上演絞肉機,無窮無盡的萊塔尼亞軍隊在荒野被集羣火炮送往地獄,而倖存者的靈魂也只能在煎熬中度過。

    安克利亞的戰友們在腦海中閃現,施萊姆悲傷至極,無論如何...

    是他殺了他們。

    ——士兵的黑色靈魂侵泡在自己釀酒的苦水中,只能獨自腐敗,送入棺槨隱藏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