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也發出警告,這樣的無差別打擊很可能波及到西陸的盟軍,這會讓他們失去僅剩下的武裝力量。
羅爾亞頂住了來自軍方和國會的責難,反而要求人們從地下撤出,這讓許多人大跌眼鏡,不過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這個決定的重要性了。
“哦!我的天啊,指揮塔,看到那個了嗎?”
“長機,我在雷達上...算了!不需要該死的雷達,我用眼睛都能看到一個足有山高的飛行物,像是一個回形標,亮着九臺大燈朝聖溫飛過去了!”
“需要攔截它嗎?請指示!”
“攔截?你是瘋了嗎?你用什麼攔截那東西?”
盟軍的C29空中運輸隊在前往聖溫的途中,在高空看見了蜂羣驅逐艦從他們頭頂開過的景象...
與機羣相比,這艘宇宙戰艦就像是一小片漆黑大陸在他們頭頂一樣,雙方的尺寸懸殊到令人畏懼。
C計劃是盟軍在災難時期飛行時間最長的空軍部隊,主要用於轉移平民和供應軍需物資,當然也有大量護航戰鬥機,它們往返中陸和西陸,拯救了不少平民的生命。
“不管是什麼,那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傢伙。”領頭飛行員試圖帶領機羣避開它,然而他很快就絕望的發現,那艘驅逐艦派出了更加快速的艦載機,幾乎是一瞬間就追上了他們。
“該死,長機...它們跟着我!”驚恐的僚機飛行員呼喊道。
“冷靜,伺機開火!”長機飛行員大吼,然而大多數盟軍戰機被亞空間拖拽索立刻控制,直接被艦載機拖在後面拉上了驅逐艦。
每個飛行員都絕望的以爲自己要淪爲源械的俘虜了,雖然他們也不明白這羣機器疙瘩要他們做什麼,每個人都滿腔恐懼等待着命運的到來。
哦!天...
等等?有點不對勁?
船上怎麼都是...阿戈爾人?!
當一羣笑眯眯的阿戈爾船員迎上來的時候,坐在飛機裏的飛行員個個呆若木雞,還以爲自己花了眼睛。
“哈哈!可把你們嚇壞了吧?”
幾個阿戈爾士兵打趣般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你們安全啦,這裏是人類的戰艦!”
“你們怎麼辦到的...?”結結巴巴的飛行員試圖刨根問底,而阿戈爾士兵們大多無奈看了看彼此。
歌蕾蒂婭看了一眼傳感器,地面戰仍然在持續,雙方的導彈對射從薩爾貢一路延伸到萊塔尼亞盡頭,同時烏薩斯也有大量的蜂巢移動跡象。
在海面,哥倫比亞西岸出現了新的蜂羣殲滅模塊,這意味着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加速!我們必須立刻到達那裏!”歌蕾蒂婭咬了咬牙,沉聲道。
戰艦朝着聖溫一路風馳電掣,這個快速移動的巨山和消失的C29機羣可嚇壞了聖溫的盟軍總參謀部。
“我們必須攔截...攔截那艘源械飛船,不惜一切代價!!”
“聯邦萬歲!人民萬歲!!”
然而除了幾個聲嘶力竭的瘋子咆哮叫囂着要“全軍死戰”,指揮部內,沉重而壓抑的氣氛壓倒了一切,每個人都低下頭沉默不語。
軍方嚴肅的試圖逼迫總統就範:“我們必須立刻向地下轉移,與杜林族已經疏通好了,如果遲疑,那艘飛船將會把聖溫特區徹底化成煉獄。”
羅爾亞閉了閉眼,他看着眼前暴怒的幾位將軍:“親愛的將軍們,再等一等,如果那艘飛船真的向我們開火再轉移也不遲。”
“真的嗎?”幾個將軍瞪着他,“您的遲疑和懦弱很可能讓你成爲千古罪人。”
羅爾亞想起李澄的話,在幾個將軍錯愕的表情中,站起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更相信,那是我們的援軍。”
“如果神註定要聯邦毀滅,那我們轉移到地下也沒有什麼用!”他冷哼着,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五分鐘後,琉翼蜂羣的驅逐艦抵達哥倫比亞首都聖溫,這艘龐然大物的降臨讓這裏的倖存者一陣慌亂,有人以爲源械已經打進了首都。
人們都緊張的盯着這艘驅逐艦,士兵們互相交換了僅剩的物資,聖溫市民走出廢墟,彼此攜手共進,原本繁華的廣場上擠滿了如山如海的難民,他們來自泰拉大陸的各個位置。
公義女神像仍然高舉手臂,用自由火炬點燃着血色黑夜,很奇怪的是,即便在不知道多少輪軌道轟炸後,這座哥倫比亞的精神象徵也沒有被任何一道光束擊中炸燬。
泰拉聯盟旗幟下,十六國的國旗在那裏獨立飛揚,哥倫比亞作爲西陸最後一個沒有淪陷的國家,是人類在地表上的最後一個據點。
平心而論,比起躲進地下,更多人厭倦了末日數年以來的痛苦,他們更願意死在地表,而不是逃避。
記者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發佈了最後一篇消息:“凌晨時分,聖溫上空出現了源械的飛船,數十萬倖存者親眼目睹了這一刻,軍方成員還在自己的辦公室內...”
蜂羣的艦載機快速朝國會大廈飛去,那艘令人不安的巨大驅逐艦懸浮在幾千米的高度,俯視着這座衰敗的廢墟城市,並沒有進一步的敵對行爲。
歌蕾蒂婭與羅爾亞見了面,全副武裝的阿戈爾軍團讓他放下心來,兩人真誠的握了握手。
“你們能帶來什麼?”羅爾亞疲憊的問道,他拿來一張地圖,告訴歌蕾蒂婭目前的情況。
他試圖轉移各個大陸上的居民到西陸避難所,然而盟軍的表現極其糟糕,在各種導彈攔截下損失慘重,有許多飛行員已經拒絕再次出擊,炎國空軍也屢遭重創。
空中運輸十分疲敝,而陸軍完全無法對抗源械集羣,只能艱難在源石怪物的衝擊下維持防線,這意味着偏遠械堡的人只能困死在地下,等待腐爛。
歌蕾蒂婭擰了擰眉頭,她接連道:“放棄這些營救計劃和避難計劃,我們的飛船會去接應他們。”
“所有人都要被轉移到天空之上,你不需要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不想害死我們,那就立刻執行。”
羅爾亞只是沉默了幾秒鐘,他隨後點了點頭:“我們將命交給你們。”
泰拉的社會組織早已在幾年末日中適應了高強度的作戰,整個結構都高度軍事化,所以總統的動員相對而言輕鬆不少。
西陸的所有盟軍開始朝着聖溫撤退,難民相繼開始轉移,並從驅逐艦源源不絕的向維茨格蘭號上轉移,一條條漆黑的機羣,上面搭載了無數生命。
如果在外太空看去,那一條條如同星環般的黑色條帶,建立起一條生命之路。
地下的械堡也在總統的命令中相繼放棄,人們向地錶轉移,在艦載機的接應下走上飛船。
凌晨八點,樂隊的演奏停止,羅爾亞向炎國領導人魏彥吾打去電話,要求炎國也停止反擊計劃,準備轉移。
史爾特爾的驅逐艦也抵達伊比利亞,開始在那裏轉移炎國軍隊及居民,兩個撤離點建立起了暫時牢固的安全區。
李澄也乘坐艦載機,在幾十分鐘內快速抵達了西陸,他此時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巨像武器發射大抵還有兩週,撤離人羣應該是沒問題的。
“羅德島目前位於地下,你要去見見凱爾希的吧?”煌如此問道。
李澄感嘆:“爲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