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這個傢伙再這麼浪費時間,他果斷的讓布琉採用意識網絡翻譯了一下這個土人說的話。
“你、你們是誰?你們從哪裏來?”
青年咬字不清,李澄奇怪的注意了一下,發現他的舌頭似乎被什麼硬物給穿刺了,即便是說話也會無比痛苦。
“爲、爲什麼殺死…我們的主祀?”青年面色慘白,不斷輕搓着手,身體發顫處於一個惶惶不安的狀態。
說道主祀的時候,這個青年帶着很明顯的哭腔,看起來指的就是那條慘死在布琉炮口下的大魷魚了。
“什麼主祀?阿戈爾人,你冷靜點。”史爾特爾神色不耐,追問道,“我們剛剛從陸地上來到這個地方,對這裏的一切都可以說都不太熟悉。”
“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麼?”
沒想到的是這青年瞪大眼睛,衝上前激動的緊盯着史爾特爾:“天啊…阿多胡蘭!你們、你們居然從陸地上來?”
“難道你們是我們逃上岸的同胞帶回來的援軍!掌握可以消滅那羣褻瀆者的武器?”
“沒錯…我看到了,那些機械直接殺了主祀…任何阿戈爾人的武器都做不到這樣,肯定是這樣的,他們真的成功了,他們的說法是對的,陸地上仍然存在文明…而且比我們更加強盛…”
青年喃喃自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給人說話機會,嘴裏又快速的嘟噥了一連串的囈語後眼睛微亮,深吸了幾口氣,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幾人面前。
“請你們救救這片海域裏的居民吧!我知道,你們剛纔能那樣輕鬆的殺死主祀!一定能帶我們逆轉局勢的!”
“我們正在被屠殺,我們的家園正在被惡毒的竊奪者吞噬,我們的城市正在一個個相繼崩壞,我們的戰士失去了堅持下去的鬥志淪爲了奴隸。”
“我們…我們…”
青年涕淚齊下,直到最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雖然在海底裏面看不出來吧,但是那從鼻端流出的一抹綠色還是能看的清楚的…
布琉抿嘴嘆了口氣,可能是覺得面前青年咬着脣忍辱負重的樣子有點慘,冷不丁來了一句:“哭是釋放碳基生物悲傷情緒的第一方式,所以布琉建議你哭出來唷。”
“要不然布琉就幫你哭出來。”
青年怔了怔,呆了半刻還沒等反應過來,隨後目瞪口呆的看着布琉一拳頭砸了過來,正中鼻樑。
“哇嗚!!”
“嗯!嘻,這樣就對了。”
青年順利的在布琉的幫助下酣暢的哭了出來,她很滿意的晃了晃手腕,表情似乎暢快了不少,惹來李澄一陣無語。
看起來這個青年是誤會了什麼事情,李澄和史爾特爾面面相覷,嘴角微抽:“別,用不着這樣,你有什麼問題就說出來。”
“只要不是什麼扶老太太過馬路被躺地上訛了的屁事,我們會考慮的。”
青年擦着眼角的淚,才緩緩開口,語氣嘶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的“物理”嚎哭所致。
“要說到一切悲劇的源頭,那早已經模糊不清了,我們正在與一種名爲海嗣的怪物作戰,我們大多稱呼它們爲褻瀆者,沒有什麼比那些墮落之物能更讓人恐懼。”
“那些褻瀆之物可以不斷的改換自己的組織來適應甚至學習我們的技術,起初我們射出去的彈丸對他們還能有殺傷力,戰鬥十分順利。”
“但是後來,我們的王發現它們開始以一個超乎想象的速度學習我們的技術,模仿我們製造這些阿戈爾人的精華武器,我們就放棄了繼續採用彈丸武器這個想法。”
“深海獵人…深海獵人也不是它們的對手,它們的數量多到讓這片海洋裏的沙塵都相形見絀,我們砍死了成羣成片的怪種,但它們總能以成羣的數量捲土重來!您明白嗎!”
“我們戰敗了…我們…可恥的選擇了投降,整座亞特多拉城變爲了它們的玩物,它們圈養我們作爲獲取“有機質”的家畜…無數暴行每天都在上演,這太可怕了。”
凱爾特說到這裏,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表情一變:“但是其他阿戈爾同胞還沒有放棄抵抗,他們依舊在和海嗣作戰!他們…不像我們這些懦夫。”他面如死灰的說着。
凱爾特流着淚接着道,他的聲音現在簡直已經顫抖的不像樣子,像是抽了風的老人都不如,李澄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把他嚇成這樣:“海神啊,你們…你們殺了主祀,你們殺了主祀啊…”
“如果你不救救我們…我們就全完了!全完了!海嗣會找到我們,它會讓那些不可名狀的憎惡之物撕咬我們每個人直到吞嚥進肚!”凱爾特崩潰的大吼道,情緒幾近失控,一下一下的把頭磕在沙地上,“求您,求您了!”
“救救亞特多蘭的人們吧!”
這砰砰的磕頭看的李澄頭都疼,又沒從他凌亂的描述中聽明白太多東西,只是憑一個籠統的描述不好判斷敵我戰力,只好看向史爾特爾:“42姐,你怎麼看?”
史爾特爾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什麼我怎麼看?”
李澄沒好意思說他沒聽懂,旁敲側擊道:“咳,我的意思是,剛纔這個人說的話,你有什麼意見?”
沒想到史爾特爾抱起萊萬汀,翹起嘴角來了一句:“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就好了,我沒意見。”
“什麼海嗣還是什麼怪異種,打趴下就沒那麼多事了。”
李澄蹙了蹙眉,史爾特爾還是一如既往簡單粗暴力量致勝,他本來是希望有一個反對意見的臺階,他好“十分遺憾”的拒絕這檔子麻煩事。
奈何42姐不給面子,李澄只好又看了看布琉,只見後者沒心沒肺的看着其他的地方,用腳尖輕輕擺弄着沙子一臉沉醉,似乎完全對這件事不在意。
李澄心下暗歎:“布琉?說句話?”
布琉回過頭,被突兀的打擾到戲水似乎不太高興,她奇怪的眨了眨眼,看向李澄的眼神滿是關愛智障的光芒。
“話!”
李澄真是醉了,這就是你永遠沒辦法勝過跟你不在一個頻道的人,索性不去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