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觀察者潛藏在迷宮之中,每一個子個體的眼睛看到的景象都被儲存到了蜂巢網絡中。
造成這一切的布琉靜靜的觀察着在囚籠之中互相撕咬的鬥獸。
她的表情卻並沒有因爲這所謂的‘玩樂’而有一絲一毫的變動,反而似乎已經因爲過於亢長的廝殺變得興致缺缺。
當她不經意的目光掃過羅德島一行人時才稍微有了一絲變化,下顎微微張開,把他們大膽的行動看在眼裏。
“噗~拆牆?”
她喃喃自語,這才皺了皺眉,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整個她構築的脆弱迷宮已經快被他們拆平了。
“啊,這可不行,迷宮的規則必須被遵守。”布琉嘴角微勾,心中意念橫掃而過,鐵律衛順勢而動。
“感覺你們的戰鬥…還是太過無趣了。”
變形的源械成爲了新的牆壁,將被暴力拆掉的牆壁又再度團團封死,當李澄注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同時在布琉的驅使下,更多的子個體在各處變得狂躁。他們的身上散播着潔白色的晶體,落在地上不斷的增生,最終在地面逐漸變黑,變成每個泰拉人都熟悉的樣子。
——源石。
“果然…她還真是不打算讓我們輕鬆啊。”
看着遠處衝擊過來的源械浪潮,李澄嘆了口氣,環視四周新的迷宮有些慌亂,必須立刻選擇一個方向。
“灰喉,還得依靠你的偵查了。”他嘆了口氣。
灰喉搖了搖頭,眼神微寂:“不行,天上有蝗螂羣。”
衆人擡頭,只見大片大片的黑霧已經佔據了天空,向下投擲着污濁的物質,爆炸接連不斷,它們正在將這裏的地面也覆蓋上死氣叢生的侵濁焦土。
“嘁,不用擔心,只要能在這裏堅持到最後就好了吧?”
煌眼神微暗,氣喘吁吁的半跪在地,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已經讓她深感疲憊。同時身體也出現了脫水的症狀,手掌乾裂開來,整個人像是從血海走了出來。
她這副糟糕的狀態讓灰喉擔憂:“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管身體再怎麼強悍,連續幾次的長途奔襲,都太勉強了。”
“你又不是那羣械改士兵,身體被什麼金屬零件替換掉了。”
煌眨了下眼:“放心,這才哪到哪,我還能打!”她說着,撐起身子再度拖起那把沉重的鏈鋸。
不能用暴力的方法通過迷宮,這就代表他們想要肆意干涉戰局沒有這麼簡單了。
在狹窄的通道里戰鬥,機動性也會受到限制,而對方的機甲和火炮在這種情況下卻遊刃有餘,讓人更加絕望。
只要想一想就夠了,一臺足足有三層樓高的巨型機甲,一腳就能踩扁大多數的東西,那能打穿巨樓的機炮作用在人體身上更不待言。
李澄凝重的指向一邊:“我們先躲起來,不要和這羣子個體正面廝殺。”
小隊迅速行動,快步通過甬道藏進了拐角,在這個情況愈發惡化的迷宮艱難輾轉位置。
然而這次他們也遭到了有預謀的伏擊,只見暗處的火光一閃而過,被煌敏銳的發現,一把將靠前的灰喉推開。
轟!
“唔咳!”
“煌?!”
灰喉心下驚慌,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速度快過想法,弩槍瞬間開火,幹掉了暗處的炮手,屍體從中滑落出來。
只見煌的肩膀被手炮洞穿出一個汨汨流血的大洞,痛苦的倒在地上,讓李澄咬了咬牙,憤怒的看向另一邊。
“夜鶯…快一點…”
砰!還沒等李澄說完,又是一聲爆響,金屬鋼珠穿透彷彿紙糊的鎧甲,轟進了臨光的體內,讓其吐出一小口鮮紅色的血液。
“小心,有地雷…”臨光的戰錘拄着地,咬牙開口。
地雷的爆炸成爲了一個信號。
緊接着數十個全身灰衣的武裝人員從四周出現,他們的裝備雜亂。從最原始的粗礪斧頭到高精尖的彈頭髮射器應有盡有,此時正粗惡的哈哈大笑,用勝利者的眼光打量着落入陷阱中的羅德島幹員。
這是常年在械堡羣四周徘徊的獵手小隊,他們常年依靠與源械子個體作戰,通過取得子個體身上的子母碎片爲生,顛沛流離和在焦土上的困境養成了他們強勁的戰鬥力。
爲首一人全身奇異鱗甲,作爲兇悍的瓦伊凡人,就是不去看他身邊那奇特的淡色源石技藝,就是他那壯碩的臂肌已經能讓人望而卻步了。
菲迪爾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舉起手中的巨刃,張牙舞爪的大叫着:“兄弟們!這裏又來了幾個送死的小雜碎!”
“幹掉他們,我們的武器就會更多,看沒看見那個小丫頭的電鋸?老子比較喜歡,誰先把她的腦袋擰下來就給賞給誰!”
“哈哈哈哈!!”
獵手羣中爆發出一團鬨笑,無數道充滿匪氣和殘忍的目光瞬間便鎖定了受傷的煌,想要把她大卸八塊。
“爲老大幹杯,讓我們剁下他們的四肢來下酒!”
這羣喪心病狂的源械獵手都是亡命之徒,隨着聯合國軍一同探索械堡的唯利是圖之人,戰鬥力不弱,哪怕只剩下一口氣都會想着怎麼反敗爲勝。
其術士的飛彈瞬間就飛了過來,其中夾雜着不少熾熱的法術射線。弩炮也從多個方向襲來,舉盾防禦的臨光姐妹很快就感到了莫大壓力。
“癡心妄想。”
夜鶯蹙眉低低開口,法杖上綻放出的復甦領域直接抹消了源石技藝的作用,一道龐大的聖域在這裏綻放,讓對面的獵手隱有驚懼。
煌和臨光的傷勢在聖域之中略微恢復過來,但面對不利的地形和包圍圈,如果死戰難保不會出現傷亡。
艾雅法拉堪堪揮出一個火球,法杖也因爲過於激烈的戰鬥燒的通紅,她有點擔心:“李澄,法杖已經支撐不住進一步的源石技藝了…”
李澄聞言心下微沉,惡狠狠的啐了他們一口:“菲迪爾團是吧,行,你給老子等着!”
“敢埋伏我們,你們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其首領菲迪爾聞言哈哈大笑,不屑的大聲嘲弄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沒聽坐在源械上的那個怪物妮子告訴你們?”
把正規軍都戲耍在鼓掌之中,沒想到被這羣烏合之衆擺了一道。
只能說此一時彼一時,李澄有點惱怒,垮起受傷的煌,不得不迫於壓力向後退卻。
“我們走!離開這個地方!”
不過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很顯然,對方在弄死羅德島的人之前,不打算善罷甘休。
見臨光沖垮了幾個隊員組成的防線,羅德島有脫離戰鬥的趨勢,菲迪爾憤怒的大聲吆喝起來:“別讓這羣豬玀跑了!”
“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