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能狼狽的北歸,否則就是血本無歸,至少也要從這裏榨乾一些什麼東西才能離開。
王酋陰狠的想着,這個村莊是肯定不能留着了,自己的殘暴之名不能從這裏外泄,等到他的騎兵擊退了這羣人。剩下要做的就是永遠封住這些村民的嘴,讓他們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
“我們已經爲你們修建堡壘,提供糧食。”
“甚至村民的住所都已經讓給你們了!”
“尊敬的王酋大人…安比戈村真的已經盡心盡力!求您饒了全村老少吧?”
臉色發白的卡普里尼正在身邊低微的懇求,高昂的聲音又透着悲哀,王酋不忿的嗤了一聲。
“乖乖聽話,否則你們都得死。”
村長苦澀的點着頭,他隱隱從這個王酋身上感覺到殺氣。
他明白過來,或許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們都逃不過一劫。
就算這羣人被打跑了,恐怕那位雨林的大酋長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村長絕望起來,只希望那個大酋長能只清算他一個人,放過無辜的村民。
正想着,外邊的一聲慘叫打斷了房間裏的沉悶。
“啊!”
王酋心下大怒,聽見這聲慘叫猛地回過頭:“怎麼回事!”
幕官微微詫異,朝外看了一眼,頓時被嚇個半死。
不知何時外面迷霧四溢,身處其中看不清四周的任何標誌性建築,大多數騎手也迷失在村莊中陷入慌亂,茫茫的白氣令人膽寒。
“王、王酋大人,外面起霧了?!”幕官心裏慌慌的。
王酋聞言驟然大怒:“起霧了?你以爲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起霧?”
而當他親眼看見門外一片白茫茫,他也不由得被現實所震驚一把。
王酋怔愣的看着突兀生起的變故,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將會發生的危險,他想要離開這裏,否則可能就走不了了。
薩爾貢沙漠怎麼會起霧,機敏如他,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法術!能改變環境的某種源石技藝!
“王、王酋大人!”
這個念想還沒從他的腦海中付諸現實,身後的幕官就結結巴巴的指着前方開口,那裏飆飛出的血花讓他瞠目結舌:“那裏有人!”
不用這個幕官多嘴,他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屍體,心下大駭:“什麼人?!”他一聲厲吼,四周的王酋親衛連忙上前,舉起劍盾死死看着前方的空無迷霧…
嗖!一個迅疾的人影迅速飛馳而過,衝進了這個不算寬敞的房間,完全看不清樣子。
“啊——啊!!”旁邊的幕官似乎看到了什麼,驚恐的大叫起來,身體陡然一軟倒在了地上。
血流遍地。
幾聲刀劍的金石相擊聲過後。王酋猛然發現,身邊幾個精銳的斐迪亞劍衛竟然齊刷刷斷成了兩半!
血灑在身上,浸入心裏,一路入侵到胃,苦澀到腦海中。
王酋抖了抖,這個空間中的氣氛微妙的改變了樣貌。
瞬時間,一股霸道絕倫的氣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壓迫到了身上,這股氣息極其危險,只有屠戮萬物的暴徒上纔會出現。白霧中迸射出侵略性的視線,裹挾着殺意死死鎖定了自己。
王酋顫顫巍巍的拔出自己的土刃,疾聲嘶吼着,他的聲音嘹亮有力。
按理來說整個村子的騎手很快就能衝進這裏。把面前這個未知的殺手淹沒在巨矛海洋之下,忠心的族人會獻上他的頭顱,作爲王酋蒙受羞辱的最好禮物。
可王酋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哪怕是一個騎手的驚叫聲,四周靜悄悄的,彷彿他的精銳士兵全都人間蒸發了。
霧氣,白色的霧氣緊接着從牆縫,地面,任何一個屋子中的空隙間滲漏進來,很快眼前就模糊不清了。
“啊…救命!”村長面如土灰,跌坐在地兩眼發顫,他哪裏見過這種詭異的事情,這白色的霧氣漂浮在空中,就宛如古月經中披露的魔鬼在猙惡發笑。
霧氣將這個空間變得似乎無窮大,看不清盡頭在何處,很快讓人的方向感也迷失殆盡了。
空中飄來一個有力的聲音,像是砸擊在耳中一般,冰涼刺骨令王酋不由得一抖。
“哼,王酋大人過的挺舒服啊?在村長家裏喫好喝好,身邊還有一個吊錘蜥蜴拍馬屁?”
“好傢伙,這是什麼神仙日子,哈里發或者是蘇丹都沒你活的自在吧?你家帕夏沒閹了你這敗類玩意兒?”
王酋對這嘲弄的話充耳不聞,接着聲嘶力竭的嘶吼着:“衛兵!衛兵!”
迷霧中的聲音戲謔不已:“快歇會吧,我的法術隔絕了所有聲音,這個空間已經和外界斷開了。”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魅性魔王…嗯,迷失之霧,見識過麼?”這聲音緩緩變得調笑起來。
“諒你個白癡也沒聽說過過魔王之力。”
王酋聞言大爲暴怒,全身的皮甲隨着主人的憤怒而劇烈搖晃起來。
“你敢玩弄我,混蛋!我是王酋,我是貴族!我們純正無上的神民後裔!”
王酋陰惻惻的大罵起來,一橫手中闊劍,眼神陰狠的瞪向四周的迷霧。
“愚昧的術士,你敢對我在這裏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蘇丹陛下會把你的皮剝開!用炮烙打上天!”
“現在解除你的法術,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沒準我還能給你赦免掉冒犯貴族的罪過!”
對於王酋氣勢洶洶的警告,那聲音聞言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我蚌埠住了!”他頓了頓,又是幾聲嗤笑,隨即大罵出聲:
“在薩克多斯,我砍了薩戈門,把屍體掛在城樓上,用敗類的牌子貼了一身讓市民觀光。”
“我炸了反應爐,耍了城防軍。把那羣高高在上的財閥按在地上摩擦之後,放了個屁大搖大擺的走了!”
“這羣住在移動棺材裏面的垃圾,哪個不比你一個小小王酋地位高?”
“你他媽現在居然在這裏給我玩身份?”
“一個薩爾貢最低等的垃圾,豬狗不如的玩意兒,那些流露荒野的鏽錘強盜都比你像碳基生物,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吠!”
幕官聞言幾乎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幾乎沒能回過神,從白霧中就緩緩踏出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