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愣住，他都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他驚愕不已的看着周摯，看着他眼眸中神色不變，周衡才顫聲開口：“阿摯，這不行，我不會答應的。”
周衡覺得這真荒唐，周摯怎麼會這樣想，他怎麼能這樣做呢。
孩子是他和蘇小靈的，他不會同意，蘇小靈也不會同意的。
周摯有心培養最合適的帝王，完全可以有他自己的孩子。
他已經是皇帝了，他不用有什麼顧慮了。
周摯看着周衡，淡淡的開口：“把他送到我身邊，二十年後，他就會是新皇，若你不願意，大周朝會就此結束，你忍心嗎？”
周衡看着周摯，更是難以置信：“你瘋了嗎？周卓是我的兒子，他應該由我撫養，大周朝那麼多百姓，你是皇帝，你怎麼能不管？”
周衡只想看出周摯是故意恐嚇才說出這樣的話，可他看着周摯的眼睛，卻看不見他眼中有半分的謊言。
周摯就是能說到做到，他根本不會在意整個大周的百姓。
周衡心中掀起驚濤巨浪，心狂跳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口中跳出，他的情緒洶涌無法平靜，可始作俑者，淡漠的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只有他輕描淡寫的聲音傳來。
“年後正月初九，我會親自來接。”
周摯來的無聲無息，離開走時候，也無聲無息。
周衡一直看着周摯的身影，他有着深深的無力。
周衡回了院子，蘇小靈還在月子中，他將此事瞞下，無論怎樣，等出了月子再說，至少先好好的過了這個年。
“回來了，明皇跟你說些什麼？”
蘇小靈看着周衡，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失落，蘇小靈笑了笑問。
周衡露出溫和笑意說道：“就是問了學院的一些事情。”
周衡哪兒能說出真相，所以他只能扯謊。
蘇小靈微微蹙眉開口：“他是想接管學院嗎？”
這座學院，周衡傾注了太多心血，蘇小靈一直陪着他，她是最清楚的，能讓周衡這麼失落，蘇小靈想不到其他的。
周摯這麼快爲帝了，他的下一步，是學院嗎？
周衡連忙搖頭：“不是。”
周摯根本不想要學院，他甚至連皇位都不想要，周衡發現，要扯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填，這無疑另他更痛苦。
這幾年，他們好不容易纔有今天，他已經沒辦法對蘇小靈隱瞞任何事情了。
周衡垂下眼眸，只得實說：“小靈，我現在不想說。”
蘇小靈是擔憂周衡的，她沒想到她的擔憂會讓周衡更覺負擔，她溫柔笑了笑，伸手抱了周衡開口：“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別不開心了，好嗎？你看小卓，都在看你呢。”
最小的兒子，周卓，在她腹中的時候特別活潑，她還以爲他會很鬧騰，但實際出生後，除了降生時候大哭，之後就特別乖巧，只有餓了，拉了才哭。
蘇小靈不知道周衡隱瞞她什麼，她沒有追問，只是體貼的想轉移一下週衡的注意力，蘇小靈溫柔的看着孩子又說：“恆弟，小卓特別像小鹿小時候，小鹿出生那會，就是這般的，他們都一樣的懂事乖巧，這個孩子，也一定會像是小鹿一樣，聰明勇敢，善良也堅韌。”
周摯對這個孩子勢在必得，他如何去拒絕？他感覺痛苦，甚至無顏面對蘇小靈。
周衡的情緒變化，蘇小靈都感受到了，她擔憂的看着周衡：“恆弟，你不喜歡小卓嗎？”
周衡不肯說，但她想知道總是有辦法的。
周衡的情緒變化，是在面對周卓的時候才顯出來，這一定和周卓有關係，蘇小靈自然知道他不會不喜歡周卓，她這樣說，是爲了知道周衡在擔憂什麼。
周卓很健康，她是最清楚的，她已經三十有六了，其實已經是高齡產子，所以她從有孕開始就特別的注意，一切不負所願，她生下這個非常健康的孩子，可週衡爲什麼面對這個孩子，爲何他會那麼難過？
蘇小靈的隱問，更另周衡難過，他連連搖頭，眼眶已經紅了，他說：“沒有，我很愛小卓，他是我們愛的結晶，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他。”
他只是難過，不知道怎麼才能改變這場分離。
周摯什麼都不在意，他卻做不到，他現在，甚至想瞞住蘇小靈都做不到。
周衡眼紅着，哽咽開口：“小靈，他說，他要撫養小卓，二十年後小卓會是一個最合適的帝王，如果我不願意，他會置整個大周朝不顧，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整個大周，那麼多百姓……”
還有他們的親人。
周衡將事情細後蘇小靈明白了，她過了好一會纔開口：“他要帶走卓兒，養育他成爲皇帝？那他費盡心機爭下這權勢做什麼？”
蘇小靈想不明白。
她伸手圈住身側的孩子，心裏也是翻天覆地。
周衡痛苦，她也不好受。
深宮那是什麼地方，她的孩子，她不願意。
“他連小鹿都不顧嗎？小鹿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討厭他的。”
蘇小靈喃喃道，如果蘇小鹿知道這件事，她肯定會站在她身邊的，她們姐妹親情，周摯是比不了，可她不會告訴蘇小鹿這件事，她最好最好的妹妹，她如何捨得讓她爲難。
“他怎麼可以這樣。”
蘇小靈捏緊拳頭，氣憤道。
“小靈，你別動怒，你還在月中。”
周衡擔心蘇小靈的身體，可他也是真的想不到對策，周摯將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不同意就只能去面對最壞的局面，屆時，朝局不問，山河破碎，他們又如何能夠安穩。
甚至連第二個選擇都沒有。
蘇小靈嘆了一口氣，她看着周衡說道：“恆弟，卓兒纔出生，就讓步他揹負這麼沉重的使命，我做不到就這樣答應他，既然他說正月初九會來，那就等初九再說，恆弟，無國便沒有家，但我的孩子，我也不願他這樣被束縛，這些年，修煉上，你我都沒有落下，他將路堵死，那我們就與他爭，若我們聯手都敗陣於他，那我們就同意卓兒給他撫養。”